寒蟬的熒光照耀之下,小小的山洞顯得特別的幽靜,淡淡的藍色光芒之中,滿是文字的巖壁看上去如此的詭異。
這神秘的巖壁之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的刻着各種各樣的圖文。
粗略一看,祁閒便已經看到了陣術、術法、煉器、煉丹等等數十種各方面不同的修煉典籍,而這些,毫無疑問都是最基礎的典籍。
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典籍之上,記載着的所有東西,竟然全部都是最最本源的基礎典籍,絲毫沒有夾帶任何他人的理解在內!
所有的文章,都是用這最樸素的語言來講解其中之意,絲毫沒有加載任何祁閒不想要的那種無用的理解在內。
就好像這牆壁之上的陣術,單單隻解釋了要如何佈陣,卻是絲毫沒有說如何調整可以達到更好效果。
牆壁之上的術法,單單隻說了如何捏手印,卻是沒有說如何運轉元氣,纔有最大的威力。
一切,都是如此的純淨,純淨的就好似那天空之中降下的雨水,絲毫沒有半點雜質的存在。
祁閒笑了,他再一次的感覺到,這個名爲景霄雲的男人,便是自己的最大福星,只要有着他的存在,自己永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多謝前輩留下如此典籍,小生在此謝過了!”祁閒對着巖壁一鞠躬,大聲的叫道。
小寒蟬得意的在祁閒的身旁飛來飛去,是不是的頂着祁閒的腦袋。
“怎麼了?一副生氣的樣子?”祁閒好奇的問道。
由於剛纔看着這巖壁看的實在太過入神,祁閒竟然忘了自己身邊,小寒蟬的存在,直到這是,才注意到小寒蟬在不停的頂着自己的腦袋。
小寒蟬氣鼓鼓的浮動兩下身子,都也沒有繼續生氣,卻是指引着祁閒向着後發看去。
“後面有什麼好東西嗎?這麼積極的拉着我看。”祁閒笑道。
轉過頭來,祁閒的雙眼,頓時直了起來!
這洞中,有一棵樹,一棵只有一人高的樹,一顆閃閃發光的樹,一顆有着力量的樹!
這是一棵寶樹!
嬰兒手臂一般粗細的細小樹幹,在幽藍色的光芒照耀之下,熠熠生輝。
一片片光潔如玉的葉片,緊緊的牽連在樹枝的梢頭,透射着冰涼的氣息。
小小的果實沉甸甸的掛在葉片之下,七色的光芒慢慢的透射而出,連成一片,竟是化作一片小小的彩虹!
祁閒輕輕的觸摸着這棵神奇的小樹,感慨道,“傳聞世間天生地養的靈物之中,妖蟲最多,靈藥其次,寶樹最是難得。但是,卻是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有着一顆寶樹的存在!”
妖蟲爲蟲胎,靈藥煉丹藥,寶樹卻是煉器的好寶貝。
不論是異寶,亦或是神兵,都要有着極其強大的高級材料,配合着高超的煉器技術,纔有機會成爲最爲強力的法寶。
而寶樹便是煉器的最好材料!
要想鍛造異寶或是神兵,最不可缺少的,便是生機!
只有生機,才能讓法寶“活”過來,平常的煉器師,一般都是靠着自己的精血,向着法寶之中傳輸生機。
但是,若是有一棵寶樹,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天生擁有着強大生機力量的寶樹,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爲的精血添加,便可以爲法寶帶來最爲強大且真實的生機!
而這般生機,甚至可以讓法寶覺醒,使其擁有自己的神魂!
但是,寶樹的生長動輒數萬年,而蟲修卻是如此之多,哪裡經得起這般消耗?
因此,如今的蟲修界,早已沒有幾棵寶樹的存在,便是有,也是藏在層層結界之中,不讓人看見!
“法寶沒有等級的限制,但是,卻單單設立出了一個絕品的層次,只爲那些擁有自己神魂的異寶和神兵所立。”祁閒慢慢的踱着步子,道,“換而言之,在蟲修界,只有達到絕品層次的法寶,纔有着真正強大的力量嗎?”
祁閒輕輕的撫摸着這株寶樹,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樹,但是,放心吧,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煥發出,一棵寶樹所真正應該擁有的光彩!”
不再管這棵寶樹的存在,祁閒繼續觀察起這洞中的其他地方來。
如今的祁閒還不具備煉器的能力,而且,他也不想浪費一顆寶樹,因此,現在他只能暫時的放下對這棵寶樹的關注,不讓他影響自己的心神!
而且,祁閒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天闕峰會如此缺少元氣了。
並非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而是這棵寶樹的原因!
需要大量元氣來促進自身生長的寶樹,吞噬了這個天闕峰周圍的元氣,這才導致了天闕峰元氣的極度缺乏!
“看來,我還得快些學一個元氣聚集的法陣了,不然的話,這棵寶樹的生長,幾乎便停止了呢!”祁閒自言自語道。
繞過寶樹,祁閒可以看到,在四面皆是各種圖文密佈的巖壁包裹之中,有着那麼一個小小的土丘,土丘的前方,卻是豎着一塊厚重的青石墓碑。
墓碑上,鐵畫銀鉤,寫着數個大字。
“恩師文道夕之墓!”
“這是!”祁閒不敢置信的叫道,“這竟然是那個文道夕的墓穴!”
便是到了現在,祁閒依然記得,那本只有五個大字的書中,散發出來的慢慢怨氣。
而現在,寫下那五個字的男人,就躺在自己面前的地下,怎麼叫祁閒不要震驚!
“雖說沒有聽說過關於文道夕的記錄,但是,這個男人竟然會死在這種地方,卻也是足以稱奇之事了。”祁閒苦笑道。
最接近羽化期的男人,因爲不能羽化成仙,而寫下影響好幾代人的一本詭異的書,而這個男人,卻偏偏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天闕峰的小小山洞之中,着實讓祁閒感慨萬分。
“不過,那道柔順如水一般的劍氣,便是此人發出的嗎?”祁閒想到。
“莫非,他在晚年竟然看透了一切,放下自己心中的不甘了嗎?”祁閒看着頭頂那個圓滑的通道,“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發出那般的劍氣?”
祁閒腦中頓時幻想開來,在千年之前,鬱鬱寡歡的文道夕,一個人無聲無息的跑到這天闕峰的巖壁之中,開闢了一個全封閉的洞穴,在其中沉思數百年,終於放下心中的不甘。
然後,有一天,他碰到了年經輕輕卻是煞氣極重的景霄雲,感受到他那充滿戾氣的一劍之後,迅速使出自己的劍氣,將景霄雲的劍氣憑空攔截下來。
景霄雲感覺疑惑,主動跑到這山洞之中,見到了文道夕。
隨後,在文道夕的引導之下,景霄雲拜其爲師,學了這萬千大道,而文道夕,終於心滿意足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隕落於世。
而這巖壁之上的諸多經文,大抵也是這位高人,在精修之時,一個字一個字刻下來的。
祁閒沉思片刻,卻是跪在地上,對着這小墓磕了一個頭,“弟子祁閒,謝過文宗主恩賜!”
不只是爲了這些經文,這洞中的寶樹,洞中的劍氣,都讓祁閒獲益頗多。
知恩圖報的祁閒雖然沒有辦法報答文道夕,但是,向這位前輩高人磕上一個頭,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站起身來,祁閒環顧四周,嘴角頓時露出笑容。
有了這裡的典籍參考,這浮萍紫玉之中的那些書籍,又算什麼!
祁閒本想就這麼在這邊慢慢的修行,卻是突然想到,若是自己一直呆在這裡,一旦有人走進那洞穴之中,突然發現這裡的寒蟬全部消失,連祁閒本人都是消失不見,又會如何揣測祁閒?
更何況,那巖壁之上的洞穴入口,可是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放在那裡,但凡有心人,都可以看得見。
祁閒可不想將這些東西,白白的送予人分享,尤其是,得到這些東西的人,多半都是他的敵人!
飛身走出洞穴之外,祁閒指示這那些寒蟬,用自己的身體將洞口稍稍遮住,隨即快步便走出了山洞之外。
仲堅壽畏畏縮縮的站在山洞的洞口,時不時的向着洞中看上兩眼,卻是怎麼都不敢踏步進入。
他知道,若是自己殺了這個長老,寒蟬宗之中定然會有人幫着自己求情,畢竟,在寒蟬宗這麼多年,其中的恩怨糾葛,仲堅壽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同時,他卻也知道,若是自己被這位長老殺了,便是沒有人幫他求情,他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畢竟一個如此年輕的長老,殺了一個欺師滅祖的禽獸弟子,決計沒有人會說什麼廢話。
因此,即使是清楚自己的境界比祁閒高,但是,仲堅壽依然不敢踏步走進那山洞之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祁閒給殺了。
“仲堅壽,我問你,我是長老,所以你必須聽我命令是不是?”祁閒笑着問道。
仲堅壽疑惑的看着祁閒,心想,“莫非這個傢伙又來立威了?我沒招他沒惹他,怎地他還來找麻煩?”
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仲堅壽卻是不敢忤逆祁閒,連忙點了點頭。
祁閒笑道,“這就好。”
隨後,伸手輕輕一撫,修長的右手從仲堅壽的身邊劃過,祁閒的手中,頓時多出了兩樣東西。
仲堅壽這才知道不好,急忙伸手一摸,這才發現,自己藏在衣服之中的兩顆夜明珠,竟然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原來,被扔到這天闕峰受罰的弟子,身上的浮萍紫玉都會被收繳會宗門,直到他們表現良好回到宗門之時,纔會歸還他們。
而仲堅壽沒了浮萍紫玉,自然只能將身邊的東西,塞在衣服之中。這兩個夜明珠,也是當年他從他師父的屋子裡偷來的,因爲與修煉無關,倒也沒有人管他。
可是,祁閒何等人物?
長期偷盜的祁閒,幾乎一眼就看出仲堅壽衣服之中藏着什麼東西,如今恰好自己要用,不搶他的,搶誰的?
“多謝了!”祁閒拋了拋手中的夜明珠,轉身走回山洞之中!
洞外,只剩下仲堅壽一個人,怨恨的眼神如同利劍一般,好似要刺穿整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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