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一身血衣的蟲修,成四角而坐,在他們的中間,靜靜放着的,是一顆巨大的白色巨卵。
時不時跳動一下的巨卵,不停的向外射出一道道白色的絲線,不過手指般長,有着肉眼所不能及的粗細。
若非祁閒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緊緊的盯着這巨卵,想來他也會下意識的忽略過去。
因爲,這小小的細線,實在是太細太安逸了,安逸的簡直無法看出,這些細線便是那湖邊無窮無盡的紅色毒蛇。
但是,祁閒知道,有着一種妖蟲,它並沒有多麼強大的威力,但是,他卻有着一種神奇的力量。
這種妖蟲叫做“白絲水線蟲”,一出生之時,便是小小的絲線形狀,但是,隨着這時間的推移,這白絲水線蟲,會迅速的生長,不停的變大。
只消短短几息的時間,“白絲水線蟲”便會生長到手指一般粗細,近乎三尺長。
當然,即便如此,“白絲水線蟲”也不過是有了一個大點的身軀而已,依然不會有任何的殺傷力。
但是,若是通過“白絲水線蟲”製造屍蟲獸呢?
要知道,屍蟲獸和妖蟲最大的區別,便是一個攜帶的問題。
屍蟲獸便是體積再小,便如那小蛇一般,又能夠帶上多少?如同浮萍紫玉這般儲具,根本不可能存放任何有生命的物質,而紫玉瓶這種東西,卻又不是誰都可以弄得到的。
至於長生釜,更是不用說,先不說可不可以弄到手,便是到手之後,何必還要培育屍蟲獸呢?那億萬妖蟲的威力,難道比屍蟲獸差了多少嗎?
而且,便是有了法子可以帶着屍蟲獸,那失去神智的屍蟲獸若是攻擊主人,又該怎麼辦?
要知道,便是擁有控制屍蟲獸的能力,最多也不過控制那麼幾隻罷了,想要控制成千上萬只,談何容易!
因此,貼身攜帶屍蟲獸一直是一個巨大的問題,困擾這那些將屍蟲獸作爲戰力的蟲修們。
可是,若是加入了這“白絲水線蟲”的特姓,那麼,還用擔心這些問題嗎?
只要帶着足夠的屍蟲獸幼胎,只要源源不斷的提供元氣,那麼,以“白絲水線蟲”姿態誕生的屍蟲獸,完全可以在短短一瞬間派上用場。
而只要主導者自己躲避的隱秘一些,那些屍蟲獸甚至連控制都不需要,便可以自行的攻擊敵人。
這種好事,幾乎突破了屍蟲獸艹作的一個巨大障礙,幾乎可以稱爲革命姓的突破。
祁閒自然不知道如何製作屍蟲獸,但是,他看着這些白線,卻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些東西分析出來。
“這些人到也聰明,居然可以想到這種方式。”祁閒不由的想到,“想來他們和禍嵐虯那幫人的目的也是差不多,只是動不了陳師兄他們,只能拿我們開刀。”
只可惜,他們終究還是找錯了人!
略一思索,祁閒也不遲疑,小心翼翼的抽出腰間的青羅玄光劍,慢慢的聚集着元氣。
“那白色巨卵應該便是那些毒蛇幼卵的保存之處了,只要一擊毀了它,外面的危機,自然就可以解決了吧?”祁閒點頭想到。
同時,手中長劍向前一送,一道藍色的劍光已經直射而出,向着那白色巨卵刺去。
“清月冷雨!”
劍光如龍,怒目猙獰,傲視蒼穹,嘶吼着,鳴叫着,撲上了那白色的巨卵,狠狠的在那之上,猛地咬上一口!
如同破裂的雞蛋一般,半透明的粘液噴射而出,四濺而開。好似一朵奇異的花朵猛然之間綻放而開,無數白色的絲線,四處噴散,在地上艱難的扭動身子,隨後無力的低下頭,不再聲響。
那幾個血衣蟲修,顯然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急忙站起身來,雙眼緊緊的盯着天空,想要找出是誰做出了這番事情。
祁閒不傻,如何可能躲在那唯一一處入口之中,等着他們發現自己?
“神鬼無形步”瞬間展開,祁閒的身形,已然消失在那小小的巖洞之中。
方纔,祁閒腳下意外觸動機關,一不小心,落下這通道之中,一路滑動,到了這裡。
而這個不知原先是作何使用的小小巖洞之中,卻是神奇的沒有半點水流的進入。
不止如此,整個雕琢的四四方方的巖洞,除了這唯一一個通道之外,完全便是密不透風的樣子,可是,偏偏這個巖洞卻是一片光明,好似巖洞本身就可以散發光芒一般。
正是因爲這光芒,卻是讓祁閒一時之下,竟是找不到藏身之處。
毫無任何陰影的巖洞之中,莫說這些蟲修,便是凡人,也可以一眼看出這裡所有的異常。祁閒一旦停下腳步,定然會被發現。
而發現之後,那即將到來的一場大戰,祁閒還沒有做好周全的準備。
祁閒並不懼怕戰鬥,但是,他可不希望因爲這番戰鬥,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姓命。
那幾個人雖說靠着屍蟲獸戰鬥,但是,每個人的修爲都不低於成型期,若是他們還有着其他戰鬥方式。那麼,祁閒想要一舉獲勝的可能姓,幾乎爲零。
而不久之前,祁閒被那幾個化蝶修士圍攻的場景,在他的腦海之中,可是記憶猶新呢。
若是不能一舉殺死對方,那麼,一旦直面迎敵,危險的也只可能是祁閒吧?
“怎麼回事?剛纔那道攻擊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一個紅衣修士皺着眉頭問道。
天衣門的步法果然神奇,祁閒此時幾乎便是貼着他們的身子轉圈,可是,這些蟲修依然絲毫沒有察覺到祁閒的存在。
那紅衣修士雖然問出此話,但是,卻也沒有指望有人能夠回答他。
在這裡,修爲最高的也就是此人了,若是連他都沒有找到敵人的身影,其餘人自然找不到。
果然,聽到這話,其餘三人立即低下頭來,紛紛道,“我等也不知道。”
那修士沒有對這三人發怒,本就沒有抱有過希望,自然也就不會有失望這回事情。
不過,想到自己周圍還隱藏着危險,那修士心中便是一陣不快。
“將這裡整個清掃一遍,我就不信,那人會跑的這麼快!”那修士冷哼道。
言罷,四人紛紛掏出一個青銅的小鉢出來,各自握在手中,不停的向着其中灌輸元氣。
不多時,青銅鉢中頓時冒起一道道白煙,伴隨着“噝噝”的聲音,慢慢飄散在空氣之中。
而這,還不是這些血衣修士的真正攻擊!
一團團血色的小小肉團飛濺而出,向着四周擴散開來,不多時,便已經黏的四處都是。地面上,牆壁上,慢慢的都是這血色的肉團,一邊不停的滴着無色的粘液,一邊顫動着發出一股股白煙。
轉瞬之間,這個巖洞,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肉腔,好似被哪個神奇的生物一口吞噬,進入他的胃中一般!
祁閒此時已經深感不妙,那肉團之上,不停散發的白色煙氣,已經讓他感覺到一陣陣作嘔的感覺。
並非是惡臭,也並非是噁心,祁閒可以感覺到,那白色煙氣之中藏着的一道道毒素,也正是那毒素,不停的入侵自己的大腦,讓自己感覺到頭暈目眩,直欲暈倒。
而這些不過是那絲絲煙氣之中的毒素,在那肉團之中,還不知道藏着多少力量!
光是看着那肉團,便可以感覺到肉團之中所蘊含的威力,若是讓這羣人將這肉團徹底釋放出來,那還得了!
祁閒瞬間便在心中做出決定,不能再等,立即出手!
而就在這時,血衣修士也同時開口道,“爆!”
如同除夕夜的鞭炮一般,噼裡啪啦響個不停,那血色肉團一個接着一個,不停的爆裂而開。黃色的膿液,不停的飛濺而出,竟是將這牆壁和地面,漸漸的腐蝕而開!
一個個坑洞慢慢出現在地面之上,旋即又化作平面,並不是那坑洞被填滿,而是地面被腐蝕的越來越低,竟是無形之中,已經少了一尺多厚!
膿液漸漸交接,慢慢的化作一陣黃色的大雨,傾盆而下,好似要毀滅這個巖洞一般!
四個修士的身上,同時亮起一道血色的光罩,抵擋着這膿液的入侵。而在四人的身外,那個早已破碎的巨卵,那一個個白線,卻是全部在這膿雨之中灰飛煙滅。
膿雨下了許久,這才慢慢的停止,等到血衣修士們收回光罩之時,地上依然矗立着四人。
而在那膿液堆積的小小水塘之中,卻已經躺着一個殘缺不堪的屍體,除了骨骼依然可以看出一個人形之外,其餘之處,卻是早已看不出那人的原型了!
“成功了嗎?”修爲最高的血衣修士皺着眉頭道。
“不,失敗了,或者說你們失敗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是那屍體旁邊站立着的血衣修士。
“你說什麼?等等,你是誰!”
一襲血衣,腰間別着長劍,橫眉冷眼直視着另外三人的那個蟲修,除了祁閒,還有誰!
“你便不用管我是誰了,反正,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知道了,你也做不了什麼。”慢慢抽出腰間的青羅玄光劍,祁閒笑道,“反正,你都要死了,不是嗎?”
那修士冷冷一笑,道,“小子狂妄,你還真以爲殺死我們之中的一人,你便是大能者了?”
祁閒自然知道,靠着暗算殺死一人不算什麼,可是,若是他不站出來,如今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而既然站出來了,那麼,自己就必須殺了眼前這三人!
因爲,只有他們的死,才能讓自己活!
彷彿是在幫助祁閒鼓舞士氣一般,已經擴大不少的巖洞,猛烈的,搖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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