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峰的懸崖邊上,祁閒看着腳下的無盡雲海,臉上不由的苦笑起來。
雖然靠着一時取巧,恐嚇了一番葉君承卻是不錯,但是……
也不知道那葉君承怎麼爭到了這個向自己傳遞消息的任務,竟是一隻飛蟲也沒有給他留下,如今,要他一個人回到神洛峰去,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
“難道要我騎着寒蟬回去?”祁閒苦笑着說道。
搖了搖頭,祁閒自然知道這種想法半點都不現實,莫說自己私自使用宗門寒蟬會受到如何的懲戒,便是自己無意之中得來的指使寒蟬的法子,只怕也會被強令上繳。
畢竟,這可不是張英浩得到的劍法那般可有可無的東西,一個控制妖蟲的法子,可是會影響到整個蟲修界的!
掏出自己的浮萍紫玉,祁閒輕輕一敲,頓時間,一顆金色小球便已經咕嚕嚕的掉落出來。
“真是沒有想到,陳師兄他們竟然預料不錯,只可惜,卻是又要欠他們人情了。”祁閒看着手中的小球,笑道。
這顆小球,是陳清律將浮萍紫玉交給他的時候,一起交給他的,說是以防萬一之用。
原本,祁閒還想着,若是用不着就沒必要將這東西拿出來了,卻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不能不用它了。
祁閒心想,“我本是爲了毀掉這個寒蟬宗,而加入進來的,如今一干人等,如此待我,豈不是教我曰後心中有愧?”
祁閒倒也不是沒有想過,單單和那幾個殺死自己師父之人,解決一下恩怨便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師父的死狀,他便怎麼都沒有辦法不遷怒於寒蟬宗,便是這宗門之中的人,再怎麼待他好,他也改變不了這個心志。
“算了,反正離報仇的計劃,還有好遠的路要走,先將眼前之事解決在說吧。”祁閒搖頭道。
此時,已經是十月初一的早晨,而葉君承給祁閒的時間,卻是要在今天的中午時刻,便要感到宗門大殿之前,若是祁閒再不抓緊時間,卻是快要來不及了。
金色的小球在元氣的灌輸之下,不停的發出一陣陣鳴響,隨着祁閒的手一鬆,頓時化作一道金色小箭,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而它的方向,正是神洛峰!
靜靜的坐下身來,祁閒自言自語道,“想來也不需多少時間,陳師兄他們便可以趕到此處了,我便在這裡安心的等着吧。”
隨手撿起一根樹枝,祁閒隨意的在地上一筆一畫的勾勒起來,卻是在刻畫着他所學的咒文!
這麼多天的修煉,早已讓祁閒習慣了時時刻刻修習的習慣,而作爲他掌握最多的咒文,祁閒自然不會放鬆它的鑽研。
要知道,每一枚咒文都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卻是都有着及其強大的力量。想要將這些力量發揮出來,除了元氣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對這些咒文的理解!
而這些理解,除了時時刻刻的鑽研之外,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祁閒本想着就這麼坐在這裡打發零碎時間,等待着陳清律他們來接自己會神洛峰。
卻是沒有想到,他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
等到祁閒將一枚“浮空咒”的理解程度再次加深不少之後,擡起頭來只是,天空之中搞搞懸掛的太陽,此時已經到了正上方,幾乎直直的照射這祁閒。
此時的時間,赫然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怎麼還沒有來?到了這時,便是再快的飛行速度也趕不上了呀!”祁閒驚訝的叫道。
正焦急之間,祁閒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鋪面而來,凝神望去,雲海之中,竟然莫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如同巨浪一般,向着自己撲來!
祁閒急忙又退躲避,同時,手從腰間一抹,青羅玄光劍已經緊緊的握在手中。
寒光閃耀,冷芒浮現。
如同山嶽一般的巨大身影,慢慢的從雲層之中走出,直至祁閒的頭頂,一時之間,竟是遮蔽了整片天空!
數百丈的長度,約莫三五十丈的高度,遍體透藍如深海之水一般,寧靜悠遠。絲絲寒氣四散,竟是將雲層之中的水分漸漸的凝結起來,時不時的灑下幾片冰雹。冰冷的氣息纏繞周身,好似一片片隨之而行的雲朵一般,飄渺出塵!
一艘巨大的藍色大船,就這麼停在了祁閒的頭頂之上!
“這是?飛舟!”祁閒驚訝的叫道。
雖然早就聽說,大宗門之中一般都有着這種飛舟的存在,但是,祁閒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着神奇的造物,難免有些驚訝。
飛舟也是異寶的一種,不過其戰鬥能力一般並不明顯,主要還是呈現在一些特殊的功能之上,便如同可大可小,御空飛行一般,主要作爲載人之用。
但是,作爲這世上幾乎最大體積的異寶,飛舟也並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
若不是寒蟬宗這種大宗門,誰又有實力擁有着東西!
藍色的光芒一閃,一個人影頓時出現在祁閒的身前。
正是這次主導測試的長老之一的陳清暮。
“祁閒,怎麼等急了嗎?”陳清暮笑道。
祁閒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急倒是沒怎麼急,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陳師兄你竟然搞出如此聲勢出來。”
祁閒原本的想法,也頂多是有人帶着飛蟲過來將自己帶到神洛峰去。但是,看現在的情況,這般架勢是不是太過盛大了些?
陳清暮笑道,“這倒是祁閒你會錯了意,便是我想要駕着這‘寒月遂心舟’過來接你,想來宗門之中其他人也是不會同意的。”
“其實倒也是我偷了些懶,沒有專程到這裡來接你,不過,想想你本就在我們必行的路上,我也便沒有必要多跑一回,不是麼?”陳清暮上前挽着祁閒的手,“走吧,其他人都在等着我們呢。”
祁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已經換了一幅景象。
三層玉質飛舟,雕欄畫棟,如同一個飛騰的宮廷一般。數十丈高的黃花梨木杆之上,懸掛着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幟,“寒蟬”二字大氣磅礴的鼎立其上,無形中透露出一股恢宏之感。
如同玉石一般的地面之上,鋪着薄薄的羊毛毯子,數十名子弟三五成羣的站立其上,或相互交談,或閉目養神,或極目遠眺。
除了陳清暮之外,飛舟之上另外還有一位化蝶高手,卻是盤腿坐在那旗杆之下,雙眼緊閉,橫劍身前,不知是在修煉,還是在打瞌睡。
“這是你丁清鋒師兄,莫看他好似在睡覺一般懶洋洋的樣子,可是,他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你練得也是‘冷月寒光劍’,若是有疑問,自是可以問他。”陳清暮笑道。
祁閒自然稱謝,腦中卻是不由的想到,“我這劍法得自牛霸天,如今又得了那巖壁之上的指引,不消多久,便可以盡數消化。若是此時我去討教,豈非自己誤了自己?”
當下,也不多言,祁閒便在這飛舟之上四處閒逛起來。
雖說祁閒也是參與測試之人,但是,如今他的身上已經有着一個長老的身份,在這飛舟之上,自然少了不少規矩。
除了飛舟中心,那安置這陣術核心的房間所有人都不得進入之外,其餘的地方,祁閒自是可以隨便閒逛無誤。
不過,這單調的飛舟,卻着實沒有什麼太過稀奇的東西,足夠吸引祁閒。因而,僅僅是粗粗逛了一圈,祁閒便重新回到甲板之上。
“祁閒,這裡!”一上甲板,祁閒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卻是俆永劍不停的上蹦下跳的喊着自己。
“你們剛纔跑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沒有看到你們?”祁閒走上前去,問道。
方纔,祁閒可是特地看了一下這兩人是不是呆在甲板上,卻是沒有想到一眼看過去竟是沒有看到兩人的身影。
如今,突然發現兩人出現在這裡,自然很是好奇。
“還不是死胖子?他說中午沒有吃飯,餓了,我就帶着他一起去找吃的了。”俆永劍指了指一臉幽怨的坐在後面的李志遠,說道。
祁閒聞言一笑,這纔想到,這兩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一個和自己幹過同一行當,一個乾脆就是沒有吃的,就活不下去,這兩號人,在飛舟之上亂跑,又有什麼稀奇?
不過,陳清暮倒也放心他們,若是兩人笨手笨腳一不小心,闖進了核心室中,倒黴的可是整船的人。
不過,好在兩人明顯沒有在飛舟之中隨意的亂闖,而且,看樣子,似乎連他們自己的目標都沒有達成。
苦笑着看了看李志遠,祁閒掏出浮萍紫玉,輕輕一敲,頓時間掉落下幾十個饅頭出來。
這是祁閒爲了苦修之時,爲了不浪費時間,特地給自己準備的,如今剩下的也就這幾十個,卻是一次姓全部拿了出來。
李志遠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激動的看着祁閒道,“我就知道祁閒你是好人,不像宗門一般,小氣的連飯都不準備。”
聽到這話,祁閒還能說什麼?只能笑着點了點頭,示意李志遠快些吃。
雙手各抓兩個饅頭,李志遠張開大嘴,便向着裡面塞去。剛剛塞到口中,卻是沒有想到飛舟突然猛地一顛,卻是讓李志遠將那四個饅頭噎在喉嚨口,竟是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寒蟬宗的小輩們,今兒個,就讓你禍嵐虯大爺殺個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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