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師侄,當真是好久不見吶。”祁閒笑着走近,慢吞吞的說道。
葉君承卻是嚇出一身冷汗,止不住的身子一抖,輕輕撇了撇身邊的陽鱗,這才穩定下來。
而後,卻是笑着說道,“五十年的時間,我倒也是極想祁師叔的,卻是不知道,祁師叔這些年來,到何處閉關去了?”
“想我?”祁閒意味深長的看了葉君承一眼,笑道,“是想我什麼時候死麼?”
“不敢不敢,祁師叔此刻修爲大進,師侄我也只有仰望的份,哪敢詛咒祁師叔?”葉君承急忙說道。
“是這樣麼?”祁閒笑了笑,直言道,“只是,我卻是不怎麼待見葉師侄你呢。”
聽聞此言,葉君承當即便是一愣,而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愉之色。
不過,五十年的時間,得到改變的,可不只有祁閒一個人!
便是葉君承那焦躁的姓子,此時也是改進頗多,稍稍沉穩了下來。受此一激之下,竟是沒有大怒。
“祁師叔,我此刻還要招待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便先告辭了!”葉君承施了一禮,急忙轉身離開。
哪知道,這個時候,一旁的陽鱗卻是看不下去了。
陽鱗的姓子,其實並非是那種老謀深算的類型,不如說,這個人的姓格完全便是一條路的。
對我好的,對我有用的,全部留着,對我無用的,對我有意見的,全部殺死。
這種處事方式,雖然在雪落宗那種紛亂至極的地方,可能顯得有些不足。
但是,偏偏陽鱗的天資極高,實力極強,靠着這奇葩的姓子,竟也是闖下了一片天地!
而現在,他雖然不知道葉君承對於他是好是壞,但是,他至少清楚,此時葉君承顯然是站在自己的同一條船上的!
既然是自己人,不幫着葉君承,難不成幫祁閒麼?
再說,眼前那人,可是剛剛和自己起了紛爭呀!
想到這裡,陽鱗頓時瞪大他那雙異色的瞳孔,對着祁閒冷冷一笑,“方纔在那大殿裡面還沒出手便停了下來,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言罷,也不管祁閒是否同意,當即便是猛地一揮手臂,幻化無數火焰,轟然直墜而下,向着祁閒猛衝而去!
祁閒眼神一凝,身形一動,頓時便是無邊劍氣充盈而出,帶着滾滾冰流頃刻之間將這火焰凍結起來,而後,卻是身子一閃,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幾人此時剛剛走出皇城,陽鱗自然能夠放開手大戰,但是,祁閒可是放不開手。
這皇城之外,幾乎是天京城最是熱鬧的集市聚集地,區區數條街道之上擁擠的行人數目,便已經遠遠超出十萬之數!
而在這種地方戰鬥,無異於大肆**凡人!
是以,祁閒幾乎毫不猶豫的飛上了天空,倒是陽鱗對於他這種行爲很是不解。
不過,稍稍嘲笑一番祁閒的“膽小”之後,陽鱗卻也是緊緊跟了上去。
近千丈之高的天空之中,祁閒靜靜的立在天空之中,冷冷的看着陽鱗那火紅色的身影,冷冷一笑,長劍驟然揮舞。
劍氣化雪,紛紛灑灑,零落而下,不多時,便已是佔領小半天空,卻是各自閃耀而出,轉瞬間,包裹了陽鱗的身子!
陽鱗敏銳的察覺,卻是頓時感受到了這億萬劍氣的威脅。
不過,他倒是絲毫不懼,臉上癡狂的一笑,雙手猛地揮動,這天空之中,兩個大火球,竟然就這麼漸漸的凝結而起!
赤紅色的火球不斷凝結,恍若兩顆太陽一般,相互纏繞,各自互補,卻是愈來愈大,不多時,便已經和那一片劍氣盈盈相對!
轟!
劍氣升騰,火光閃耀,天空之中,道道勁風吹拂,剎那之間,已是將天空映成一片通紅!
陽鱗仰頭大笑,身形化作一團火焰,如若一顆流星一般,飛馳而開,竟是狠狠的衝向祁閒!
“哼!無知匹夫!”祁閒冷哼道。
旋即,卻是伸手一甩,無數妖蟲脫手而出,瞬間在天空之中凝成一片片符文,相互凝結而起,化作一道巨大的陣術!
陣術閃耀,一道道符文各自演化組合,竟是轉眼之間,化作原先數十倍大小!
方天的這般佈陣之法,在這五十年的時間之中,竟是被祁閒悟了一個通透!
咻!咻!
一道道疾光飛馳,黑色的利箭穿梭,竟是在天空之中化爲一條條長蛇,噝噝的吐着信子,兜身一轉,已是化作無數藤編,將陽鱗困了一個結實!
轟!
火光爆裂而開,無數衝擊力量反饋而出,將這一道道黑光撐得分離而開,卻是怎麼,都無法將其破壞!
不過,陽鱗自然不需要破壞這黑光,身子一閃,一道道火焰飛射而出,陽鱗就這麼,衝出了那黑光包裹之中。
而後,厲嘯一聲,伸手一揮,一把帶着數丈火焰,熊熊燃燒的長刀,頓時揮向祁閒!
看着這刀勢,祁閒心中不由的想到,“其勢十足,卻是細微之處毫不見半點修飾,這種刀法,着實可笑!”
他卻是不知道,陽鱗修道也不過一兩百年的時間,能夠在那雪落宗之中,靠着不算太過精妙的****至此,已是着實不易了。
而想要如同祁閒這般有着強大的實力,陽鱗卻始終,缺少了那麼一絲機緣!
但是,機緣不行,卻是不管祁閒的事情。
他只知道,眼前這人,是自己的敵人!
當下,長劍揮舞,劍氣凝練,化作一把七丈之長的無形長劍,輕輕一掃,在這天空之中,化出一道圓弧,竟是劍氣延伸而出,又是演化無數劍氣!
眨眼間,祁閒長劍已是揮舞數百次不止,那劍氣長弧卻是各自凝練而起,相互追隨,不停拼接,卻是在這短短的瞬間,於天空之中,構建出一道無堅不摧的劍光!
轟!
火光退散,長刀之上,元氣驟然湮滅消失,陽鱗瞪大了雙眼,驚恐的想要開口喊叫,卻是隻覺得一道道鋒芒加身,竟是說不出話來!
便在此時,卻是一道幽光突現,猛地擋在了陽鱗的面前,輕輕一繞,化作無邊長河,卻是將這劍氣盡數吞沒而下。
而後,胡易的身形漸漸出現,卻是一臉蒼白,好似身受重傷似得。
“統領大人,手下留情!”胡易大聲喊道。
“給我一個手下留情的理由。”祁閒說道。
“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情況,皇上說了,教訓教訓人沒有什麼,若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湊到祁閒的耳邊,胡易低聲說道。
這聲音雖是極低,卻又怎麼可能瞞得過陽鱗?
登時,陽鱗的臉便是一黑,剛要發作,卻是不妨祁閒雙眼一瞪,頓時安靜了下來。
而後,祁閒對着胡易說道,“他們要顧全兩國之間的交情,我可沒有這般必要。”
“可是。”胡易急忙說道,“兩位並沒有生死之仇,便是首領你殺人,也是佔不得禮呀!”
祁閒剛要開口,卻是猛地轉念一想,笑着對胡易問道,“那麼,你告訴我,我到底怎樣才能夠名正言順的殺人?”
胡易撇了一眼陽鱗,臉上一片苦澀,最終,卻是隻能無奈的說道,“首領大人,不是身負重職嗎?”
祁閒大笑起來,拍了拍胡易的肩膀,一把提起陽鱗,身形一閃,已是出現在了地面之上。
而後,祁閒卻是出人意料的將陽鱗擺正,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雙肩,笑道,“對不住了,方纔不過切磋一番,卻是有些下重手了。”
“不過,好在也沒有傷到你,我們就算不打不相識,做個朋友可好?”
陽鱗臉色又是一黑,憤憤的看了祁閒一眼,頓時轉身離開,便是葉君承和那官員,他也是絲毫不理睬了。
他姓子直,但是,並不代表他傻。
祁閒和胡易剛纔嘀咕的那些東西,他可是都清楚的聽到了!
既然這般,那“不打不相識”的鬼話,他又如何可能相信?
甚至,此時的陽鱗心中,更是多出了一絲恐懼,縮了縮脖子,便已經計算起如何保住自己的後路了。
卻是不成想,他實在不擅長這種事情,竟是如何都想不出來。
葉君承他們自然是不知道此時的陽鱗心中也是生出了退意,不過,看到自己這一方最大的戰力離開,他們自然也只能緊隨其後。
祁閒正要回那御林軍之中去,一轉眼,卻是看到文采薇捧着一堆零食,撅着嘴巴向自己走來。
“小師侄爲什麼要和那種人嬉皮笑臉呀,他有什麼資格和小師侄交朋友!”文采薇說道。
祁閒頓時笑了起來,“我不過是稍稍穩住他,讓他死的輕鬆一點罷了,你何必在意他?”
而後,祁閒卻是指着文采薇手裡的東西,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有錢買這些東西的?”
聽到這話,文采薇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哼哼,這可是我幫你訓練士兵,得到的報酬!”
“報酬,誰給你的報酬?我這個統領還是在這裡呢!還有,訓練到底是怎麼回事?”祁閒問道。
“報酬當然是那些士兵自己交上來的啦。”文采薇笑道,“至於訓練嘛……”
文采薇本來還打算賣點關子,等着祁閒來問自己。
卻是沒有想到,一擡頭,卻是看到祁閒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小師侄?”文采薇問道。
“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故人呀!”祁閒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