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目眩,腦袋清明。
這便是祁閒醒來之時的所有感受,說奇怪也不奇怪,說不奇怪,偏偏祁閒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蟲胎,祁閒先嘆了口氣,隨機臉上便是一喜。
嘆氣是因爲自己的蟲胎依然沒有進入若虛期,臉上的喜色,則是因爲祁閒可以明確的感受到自己的蟲胎又變了!
原本橢圓狀、如同翡翠玉石一般的寒蟬,此時的身子已經長了許多,莫名的多出了一股彪悍的氣息。雖然沒有睜眼,只是,祁閒依舊可以感覺的到,這隻寒蟬早已失去了沉穩的姓子,多了一絲嗜血的癖好。
這是祁閒吞噬羅子敬的沙蝗之後蟲胎相互爭鬥產生的結果。
雖然沙蝗和寒蟬的品階相似,但是祁閒體內的寒蟬早已身經百戰,與一般寒蟬不同,自然不會落敗於沙蝗手下。而吞噬了沙蝗,寒蟬當然也不會像吞噬火紋螞蟻之後,變化不大,這一番變化,可以說合情合理,完全沒有出乎祁閒的意料之外。
“只可惜沒有吞噬掉牛霸天的蟲胎。”祁閒唉聲嘆氣的說道。
祁閒只覺得自己腦袋一暈,便失去了意識,在這之後的事情完全不知曉,不過想來無法運行功法的自己也是吸收不了牛霸天的蟲胎。想到自己失去一個化蝶期的蟲胎,祁閒便不由的嘆息起來。
“看來這兩天順心事太多了,我竟然爲了這種事情失落起來,真是不應該。”祁閒深吸一口氣,平息了自己腦袋之中那股怨氣,笑着搖了搖頭。
自古以來,但凡心境不足,人爲欲控者,便是有大成就,也落不到好下場。祁閒自幼以來接受師父教導,又明確了自己的志向,這才及時醒轉過來。若是一般人,突然得了如此之多的好東西,多次大難不死,想必早已迷失了自己的道,淪落於世間的慾望洪流之中去了。
也許正是因爲祁閒這般心智,才讓這玉珏選擇了他吧?
“祁先生,你醒了麼?”
謝思璇一張俏臉湊了過來,幸喜的問道。
祁閒點了點頭,從牀上爬了起來。
說來也怪,他這般沒來由的頭痛始終盤踞在腦海之中,可偏偏又對他的身體行動,各種思考毫無影響,真是莫名其妙。
謝思璇本欲上前攙扶祁閒,卻是沒想到他竟然行動自如,不免嘖嘖稱奇。再想到他在樹洞之中,於牛霸天身後的絲毫不受牛霸天和羅誠氣勢影響的樣子,心中默默的讚歎道,“若是祁先生在大宗門之中,想來也會有一番大成就吧?”
祁閒好奇的看着窗外已近黃昏的天色,好奇的問道,“謝小姐,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謝思璇笑着說道,“現在已是我們進那空洞的第二曰,祁先生睡了一天一夜,想來是不記得了。”
“一天一夜?那不應該是第三天麼?”祁閒疑惑的問道。
謝思璇輕輕一笑,剎那間滿屋春色,竟是讓祁閒看的入了迷。
“祁先生相比是聽羅誠說這空洞開啓十二個時辰,這才由此一問,可祁先生卻是不知道,那玄靈冰魄寒蟬的世界與這世界本不相連,時間也是不對應的,我們在低下雖然呆的時間長,可是回來之後卻依然時間未變。”
“至於那空洞……”謝思璇嘆了口氣,“以後怕是再也不會開啓了吧?” ωwш⊕ тт kΛn⊕ ¢ ○
祁閒道,“這是怎麼回事?”
謝思璇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又是嫵媚的一笑,隨後說道,“今天是十六,天氣不錯,不久這一輪明月便會升起,我二人到外邊一邊飲酒賞月,一邊聊如何?”
祁閒自是不會拒絕,當下,二人移步花園涼亭之中。謝思璇喊來幾名丫鬟,收拾涼亭,備上酒菜,不多時,便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那天多虧了祁先生的幫忙,小妹纔沒有慘遭牛霸天毒手,爲此小妹先敬祁先生一杯,以答謝意。”謝思璇飲下一杯酒,臉頰微紅,卻是更加誘人。
祁閒連忙撇開眼睛,連連灌下幾杯酒,卻是沒有平定心神,反而心中更加亂了起來。
這酒本是千蝶谷的果酒,便是酒量再差,喝上十七八斤的,也不會醉。不過,此時美人相伴,酒不醉人人自醉,祁閒突然有些飄飄欲仙之感。
“我暈過去之後,不知道那洞中又發生了何事,還請謝小姐告知。”祁閒立即問道,這其中有幾分好奇,幾分遮掩尷尬,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謝思璇也覺着身體發熱,好似醉酒一般,急忙說道,“那曰天空之中莫名出現了一道藍光,隨後牛霸天愣在原地,祁先生你則是暈了過去……”
“藍光?”祁閒道。
謝思璇點點頭,再一次將那情形重複了一邊,只是她沒有看到那小寒蟬,所以說出來不免帶有一些自己的猜測。
“難道那隻寒蟬有問題?”祁閒知道的比謝思璇多,自然如此想到。
“後來,因爲牛霸天沒動靜,我恰好一擊擊中他,卻是沒有想到,我的元氣只是掃了一下子他的身體,他便化作一團飛灰,消失在了空中。想來,這也是那藍光的功勞。”
祁閒倒吸一口涼氣,將化蝶修士化作飛灰,這是何等的威力!
接着,祁閒便看謝思璇突然顫抖起來,好像回憶起什麼不願回憶的東西一般。
“謝小姐,怎麼了?”祁閒急忙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謝思璇着搖了搖頭,“只是,想起那場景,就不由的感到害怕。”
“我修行十載,雖然精進極快,卻是沒有經歷多少戰鬥,見識也不算多,可是,那種場景,我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牛霸天一死,我便上前查看祁先生的傷口,卻發現你只是暈過去,沒什麼大礙。卻不成想,剛剛放下心來,我便看到了那副場景……”
說道這裡,謝思璇又有些微微的顫抖,祁閒想要阻止她說下去,卻是被她搖搖頭,拒絕了。
“我只看到,那樹洞消失了,樹幹消失了,樹葉消失了,什麼都消失了,留下的除了寒蟬,還是寒蟬,鋪天蓋地……不,這麼說也不對,因爲那個世界的天和地本來就是寒蟬組成,哪來的鋪天蓋地……”
“寒蟬從我的身邊飛過,那股冰寒,似乎要將我整個凍結起來一般。原本還是三伏天的世界,驟然變成了冰封萬里的雪原。不論是寒蟬宗,還是千蝶谷,亦或是羅家,全部被寒蟬圍上,吸乾了元氣,生機斷絕,死在了那裡。所有人,竟然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力量!”
“後來,世界破碎,我們被逐了出來,我仔細一看,活下來的人,竟然只剩下四人,其餘……唉……”
兩百多人進入,四人存活!
便是蟬蛻期的高手,也沒有這般能力吧?
“只可惜,謝小姐這次的任務,卻是完成不了了。”祁閒嘆息道。
卻沒想到,謝思璇輕輕一笑,手一揮,桌上已經多了幾樣東西。
長生釜,青羅玄光劍,以及一片奇奇怪怪的玉。
“那樹洞消失,倒是露出了玄靈冰魄寒蟬的軀殼,我自然也找到了這玄靈軟玉,而且得來的軟玉實在很多,千蝶谷怕是用上幾年都用不完。於是便割下了一小塊贈與祁先生,只盼祁先生莫怪小妹我小氣便是了。”謝思璇笑道。
“如此,我倒是卻之不恭了。”祁閒笑着收起了玄靈軟玉。
“這長生釜本就是祁先生所得,而這青羅玄光劍則是牛霸天的,牛霸天之死到有一半是祁先生功勞,所以這兩樣東西,卻是麻煩祁先生收好了。”
祁閒連忙搖了搖頭,退卻道,“這可不成,長生釜我拿來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這青羅玄光劍我是萬萬不能收的,這把劍可是謝小姐你辛辛苦苦得來的,我可不能強佔。”
謝思璇盈盈一笑,心想到,“祁先生品行實在太好,卻是絲毫不考慮自己,我本想着這兩件異寶可以幫助祁先生防防身,如今他推脫起來,這可怎麼辦?”
當下,一個塞一個推,竟是爭執不下。
不知不覺間,祁閒只覺得自己手中握着一團柔若無骨之物,仔細一看,原來自己不知何時竟然抓住了謝思璇的一雙柔荑,緊緊的攢在了手中。
祁閒臉上突然一紅,尷尬的擡起了頭來,看着謝思璇同樣羞紅的臉,吞吞吐吐的說道,“謝小姐,你真的好美!”
謝思璇臉上抿着嘴巴一笑,也不知怎地,內心之中突然對祁閒生出一絲好感。卻是不同於以前那般感恩之情,似乎是男女之情,可內心之中卻又有些牴觸,頓時讓謝思璇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時,祁閒卻已經有些忍不住,緩緩的俯下頭去,在謝思璇的臉上輕輕一吻。轉手便去解謝思璇的衣服,卻是被謝思璇伸手一攔。
“到屋裡去。”雙眼迷離的謝思璇無力的躺在祁閒的懷中,湊到祁閒的耳邊,吐出一股股香氣。
祁閒二話不說,懶腰抱起謝思璇,也不管這一桌子幾乎沒動過的酒菜,以及那長生釜和青羅玄光劍,一腳踢開不遠處的一間房門,帶着謝思璇快步走了進去。
不多時,明月升起,只可惜早已經無人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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