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個跑腿夥計,將這閣樓之上,那一具具屍體盡數搬出,不消片刻,便已經將這閣樓之上,打掃的乾乾淨淨。
羅曦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因爲方纔之事的不滿之意,一臉笑容的,招呼着衆人入席。
祁閒的位置,自然不會落在後方。
但是,此時的安排,卻也着實讓他很是尷尬。
代表着寒蟬宗而來的祁閒,本身便有着和羅曦一般的地位,而在這一羣客人之中,柳素煙作爲唯一一個蟬蛻修士,地位自然也是不低的。
於是,毫無疑問的,這兩個人,便被安排的坐在了差不多的位置。
而且,還偏偏是相互對視,各自面對相坐!
這種坐席,對於祁閒來說,簡直便是一種折磨!
也好在,此時有着羅曦的控制全場,柳素煙不會對祁閒做什麼,不然的話,便是那雙狐媚雙眼之中的殺意,都已經可以教祁閒死上好幾遍了。
羅曦本人,自然是沒有能力,讓柳素煙徹底收手,如此安靜的。
但是,羅曦的身後,卻是跟着一個強大的蟲修,而那蟲修的修爲,少說也有蟬蛻的境界!
方纔,便是這人,一擊之下,救下了祁閒!
雖說此時,祁閒死裡逃生,至少也要感受到一股僥倖之情什麼的。
但是,祁閒的心中,此刻可是全然沒有了多餘的心思,便是柳素煙對他的威脅,也是全然消失不見。
他的心中,只有疑惑!
疑惑這裡爲什麼會出現這些高手,疑惑一個蟬蛻高手,怎麼會在羅曦的身邊,當一個保鏢一般的人物。
由不得他不疑惑,要知道,若是算上前幾天那個神秘人物,此時在這裡,已經至少擁有了最少三個蟬蛻修士!
而整個蟲修界之中,全部蟬蛻修士加起來,也不過數十之數!
即便是這裡的蟬蛻都不過一重境界,但是,對於這些高人來說,許多事情,早已經沒有必要在意,也沒有興趣在意。
可是,此時,他們竟然聚集在了這沙蝗城之中!
除非沙蝗城之中,有着足夠的利益,不然的話,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他們呢?
而這吸引住蟬蛻修士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祁閒想不明白,對於化蝶之上的那般層次,他的瞭解,還是太少了一些,即便是用盡全力的猜測,也猜測不出什麼來。
當然,這般時機,也並非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刻。
一個個裝扮極其華麗,姿態端莊的侍女走上前來,躬身一禮,站在衆人身後。
玉手纖纖,輕執杯盞,微酌一杯清酒,而後,便又後退一步,重立於坐席之後。
在這裡,諸多蟲修雖是修爲高深,但是,身爲野修的他們,自然不可能沒有任何凡心。
可是,即便平曰裡,他們早已經**大發。
但是,在這種時候,卻是絲毫沒有一個人,有半點興致,將自己的注意力花費在這些女人身上。
且不說方纔剛剛經歷一番致命危機,此時,主座之上,可是有着兩個蟬蛻修士呢!
誰敢輕舉妄動?
“多謝諸位賞臉,前來參加羅曦的晚宴,不甚感激,羅曦先乾爲敬!”
站起身來,羅曦一臉笑容的說道。
衆人無不迎合,異口同聲的到了一聲謝,這才舉起酒杯,遙遙一敬。
清酒入口,祁閒頓時感到神奇。
這清酒顯然不是凡間釀製,其中元氣充盈,生機十足,若非靈藥之屬,怎會有這種感覺。
而酒水入口,頓時便是一陣清涼之氣,從空中升起,而後衍生至腦海之中,一時之間,竟是好似將神魂洗練了一番似得,頭腦頓時清醒許多。
剛剛感受到那清醒之意,頓時,便又是一股奇異的馨香之氣,直接從腦海之中誕生,頓時產生一種,百花繞身之感,甚是舒暢。
而百花從中,卻是花朵連連綻放不斷,生機不斷流散,天地之間,都好似便的充滿了活力。
過了好一會兒,祁閒才適應了這般情況,睜開雙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環顧四周,那坐席之下的許多人,到現在,還是沒有轉醒過來,顯然已是沉溺其中,不想脫離。
而那些沒有修爲的王侯之子,此時更是不堪,竟是已經生出一副癡呆模樣,竟是在這幻象之中,迷了心智!
柳素煙倒是醒的很快,不過,想來這也沒什麼神奇,好歹柳素煙也是蟬蛻修士,若是也沉浸於那幻象,便說不過去了。
只是,她一醒來,便是雙眼直勾勾的看着祁閒,倒是讓他頗爲難受。
羅曦是第三個醒來的,滿面春風的看了看四周之後,竟是再次站起身來,向着祁閒躬身一禮。
“此時,羅曦這晚宴,本就是爲了祁長老接風而設,這一杯酒,祁長老可不能拒絕。”羅曦道。
看他模樣,竟是全然不願意等其他人醒過來!
不過,祁閒也不在意,站起身來,笑道,“祁某不過小小修士一個罷了,羅公子如此客氣,怎敢拒絕!”
言罷,兩人頓時對視一笑,便好似許久不見的老友一般,絲毫沒有任何防備。
坐**來,祁閒的腦海之中,那瞬間閃過的幻想,匆匆閃現,便已然消失。
這幻象第一次出現之時,倒也算得上是出人意料,足夠叫人回味無窮。
但是,若是經歷了第一次,第二次,也便不怎麼神奇了。
只是,如果真的將全身心投入品嚐的話,說不定,倒也能品出不少味道來。
方纔,羅曦那般沉溺其中的模樣,不正是一種代表麼?
不過,顯然不管是羅曦還是祁閒,都是不樂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味這清酒的。
“柳前輩能來,着實叫羅曦心中大喜,這一杯,便由羅曦敬一敬柳前輩吧!”羅曦再次斟滿酒,向着柳素煙笑道。
柳素煙卻是絲毫不可以,舉着酒杯,輕輕一指,便已經將一杯酒,吞下了肚子。
羅曦果然修養極佳,臉上竟是絲毫沒有半點表情變化,依舊是一臉的笑容,慢慢的飲下杯中之酒。
等到羅曦坐**子,這坐席之下,已經醒轉小半人,各個都是回味無窮的模樣,面帶紅光,好似經歷了多麼愉快之事似得。
羅曦掃視一週,卻是轉過頭來,對着他身後,那一言不發,一直像個鐵塔一般站立着的那蟬蛻修士,笑道,“南叔,且將那些睡覺的,送到睡覺的地方去吧。”
祁閒正疑惑羅曦這般話,是什麼意思之時,卻是看到那“南叔”袖子一甩,鼓出一道颶風。
白色的颶風一卷,頓時將那些沒有清醒之人,全部捲入其中。
而後,猛地一反轉,卻是將那些人,全部拋出了窗外!
這些人之中,有蟲修,有王侯,而他們,卻是被羅曦,當做垃圾一般,一個個,全部拋了出去!
“這傢伙在做什麼!”祁閒皺着眉頭想到。
這晚宴,雖說是羅曦爲他舉辦的接風宴。
可是,這短短的一小會兒,這閣樓之中的客人,便已經少了一大半!
雖說有不少人是被柳素煙震死,可是,那些沉浸於幻象之中,醒不過來的,可是沒死吧?
既然沒死,還能夠將他們一個個不當回事的拋出去,這位羅曦公子,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
且不說那些蟲修醒來之後,會不會找羅曦算賬,便是那些王侯,也全然不會放過他的吧?
這般招人記恨,他在圖謀什麼東西呀?
不過,雖說和祁閒一樣,不少人都有着這般那般的疑惑,可是,卻是誰也沒有半句怨言。
畢竟,那“南叔”可是蟬蛻高手,這般人,便是將他們這些醒着的也扔出去,他們也不敢反抗呀!
而羅曦此時的臉上,卻依然是一番和煦的笑容,直叫祁閒疑惑,是不是這傢伙只會這單純的一種笑容?
而後,便是一番詭異的宴會,主座之上的,默不作聲,主座之下的,不敢說話。
一時之間,這閣樓之中,竟是一片寂靜。
坐在羅曦的身旁,祁閒只覺得一陣頭痛,這莫名其妙的宴會,到底實在做什麼呀?
過了好一會兒,這閣樓之中,終於有了聲音。
卻並非是話語之聲,而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這“晁曰閣”之中,整個地面都有陣術的運轉,一般而言,只要慢慢的走路,便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但是,此時卻是有着如此清晰的腳步之聲,也就可以想象,來人的步子,有多麼快速了。
不多時,便看到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飛快的跑到這六層之上,徑直走到了羅曦的面前。
一路之上,幾乎所有人,都可以聽得到,這男子的喘息之聲和心跳之聲。幾乎所有人都可以確定,這人的心中,很是焦急和恐懼!
而後的情景,也是證實了所有人的猜想。
那人飛快的走到羅曦的面前,湊到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便看到羅曦豁然而起!
即便是在場之人,耳力都是好的驚人,但是,也是全然沒有一人,能夠聽到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唯一能夠察覺的,也就只有羅曦臉上,那一閃即逝的驚訝表情了。
隨後,羅曦便是一臉歉意的笑容,對着衆人說道,“諸位,甚是抱歉,有一件極其重要之事,不得不離席處理一番。”
衆人皆是稱道無事,同時,心中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畢竟,少了羅曦在此,指不定這裡的氣氛還會好上不少呢!
羅曦連聲道謝,卻在離席之時,對着祁閒說道,“不知道祁長老可願意與我一道,這件事情,可是於你我雙方都有着不小關係。”
祁閒微微一愣,卻是沒有遲疑,便已然脫口而出。
“自然願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