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測試?”
皺着眉頭,看着這巖壁之上,那一行明亮的文字,祁閒驚訝的叫道。
“第一關測試通過,前往第二關關卡。”
那看上去平平凡凡,除了平滑之外便無其他的巖壁之上,此時,正閃耀着金色的光芒,一道道文字不停浮動,顯出這句話來。
祁閒對這巖壁的神奇,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
再怎麼說,想這種世界之中,即便是有着超乎想象之物,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更何況,也從來沒有人說過,這塊巖壁,並不是什麼神奇造物。
但是,祁閒不理解的是,這巖壁之上的“測試”到底是怎麼回事。
慢慢的在這山谷之中挪着步子,祁閒自言自語道,“方纔,這也妖蟲,定然是想要將我吞食乾淨,絲毫沒有放我一條生路的意思。”
“而且……”看着地上已經化成泥土的林耀屍體,祁閒道,“他們也從來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心思。”
“但是,就是這致命的攻擊,卻是被稱作‘測試’。”
“這是什麼測試?測試膽量?測試死狀?還是……”
看了看自己已經異變的身體,祁閒皺着眉頭道,“測試身體的結實度?”
“測試這種東西做什麼?”
祁閒不明白,爲什麼要測試身體是否結實,爲什麼要測試身體能否經得住這些妖蟲的啃咬。
要知道,一般的蟲修,大多數都是不會太過在意身體的強度的。
一般而言,會刻意修煉身體的蟲修,大多也是那種境界難以突破,尋找新途之人,或者,是那種久經戰陣,想要提高戰力之人。
可是,這裡的“測試”,明顯不一樣,它給祁閒的感覺,就好似是寒蟬宗的入門測試一般,將這身體強度,作爲最最基礎的東西,來測試,來衡量!
這怎麼可能?這又有什麼意義?
一個蟲修,他的本職,永遠,都是修煉自身的境界,突破,進階,然後,化蝶,蟬蛻,羽化。
而這身體的強度,又有什麼好鍛鍊的?
即便是將身體練得萬物不催,無人能敵,但是,只要境界不夠,那麼,大限一到,終究會死。
而蟲修,若是隻是爲了單純的戰鬥而活着,那,還不如做一階武夫呢!
所以,祁閒很是不明白,這個“測試”,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好在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並不是有人在密謀暗算。”
只要沒有人埋伏,只要沒有人暗算,祁閒的危險,便又減少幾分。
不過,現在,還不是放鬆之時。
既然是第一關,那麼就還有第二關,第三關,而這些關卡,還在前方等着祁閒!
祁閒當然不想去,不想讓自己白白送死,但是,即便是他再怎麼不想,也是沒有辦法。
因爲,此刻,他的眼前已經沒有其他退路了。
天地轉變,萬物變遷,幾乎就在這一瞬之間,祁閒的眼前,那山谷,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巖洞,一個廣闊至極明亮如白晝的巖洞!
而這變遷的短短瞬間,祁閒只來得及,將林耀身邊所有的遺物取回,甚至,多餘的一步都沒有邁出!
不過,看着手中的隕星滅世鐲、大威天龍劍、一對金環以及一個黑色戒指,祁閒倒也稍稍的有些知足了。
先將這些東西收起來,祁閒定睛看着四周。
之間一道道奇異的光芒從這巖洞之中自然生出,便如陽光一般,雖是找不到源頭,但是,卻意外的讓祁閒由心底感到溫暖。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巖洞,好似一個巨大的酒杯倒扣,數百丈高的穹頂之上,刻着一道道精巧的符文,好似一幅瑰麗的圖畫一般,遙遙的對着祁閒。
而光禿禿的巖壁之上,竟是絲毫找不到一個洞口,一道紋路!
也就是說,這個奇怪的巖洞,竟是絲毫沒有任何出口!
“難怪要用這種方式,將我送到這裡來,原來,這巖洞,竟是一個全封閉的洞穴。”
在這巖洞之中飛快的轉了一圈,祁閒苦笑着說道。
若是這巖洞只是普通的巖洞也就罷了,但是,偏偏這巖洞的結實程度,完全不可估量。
錚!
劍身猙獰,青羅玄光劍在這巖壁之前,化出一道絢麗的藍色劍光,帶着無盡之勢,狠狠的刺在這巖壁之上。
寂滅的劍光,在空氣之中留下一道道毀滅的氣息,彷彿,這看不見的空氣,都在這劍光之下破裂毀滅了一般。
而這劍光,卻是絲毫沒有對這巖壁造成半點傷害!
並非是威力不夠,造不成傷害,而是根本不可能造成傷害。
即便是威力再大,即便是毀天滅地的劍招,也不可能造成半點傷害!
因爲,這巖壁,根本就是不可傷害的!
劍光,在這巖壁之中,直直的穿梭而過,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番景象,祁閒可以說相當熟悉,但是,這熟悉的情形,卻是這麼容易讓祁閒的臉上,再一次的泛出苦笑。
這,不正是祁閒在那石黑集的世界之中,遭遇的情形麼?
“這麼說,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之中,本來就規定着這巖壁不可破壞嗎?”
祁閒收回長劍,嘆息道。
既然攻擊無用,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多做無用攻擊了。
但是,既然這巖壁不可破壞,那麼,若是想要離開,應該用什麼辦法呢?
祁閒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並不需要徹底的像明白。
因爲,這巖洞,是第二關。
而第二關測試,既然是測試,那麼,就一定有命題,有了命題,不就有着解題的方向了麼?
所以,那命題到底是什麼,哪裡用的着祁閒去猜?
等它自己出來不就行了?
這世界之中,最多的便是妖蟲,或者說,這個世界的根本,本就是妖蟲。
既然如此,那麼,測試的內容,除了妖蟲,還有什麼?
如同一朵朵小小的火花一般,這巖洞之中突然閃現出密密麻麻的小小光點,將祁閒,緊緊的包裹起來。
隨後,在這光點之中,一隻只妖蟲,慢慢的挪出了身子。
是的,是挪出了身子。
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身體,漸漸的從那光點之中蠕動而出,這滿地的妖蟲,漸漸的在祁閒的面前,露出身來。
那是一隻只金色的小小甲蟲,如同龍蝦一般的腦袋,卻有着一條軟軟的身體,不停的在地上慢慢的蠕動。
緊緊是看着這些速度慢到極致的妖蟲,祁閒便由衷的感到一絲絲艱難的心情。
並不是恐懼於這些妖蟲,而是,同情,同情這些身體緩慢,能力低下的妖蟲。
爲這些妖蟲感到痛心,爲這些妖蟲感到不忍。
爲天地之間的不公平,感到一絲遺憾和不甘。
爲什麼,有的妖蟲可以在天空之中自由的飛翔,有的妖蟲可以天生擁有呼風喚雨的力量。
而這些小小妖蟲,便只能拖着笨重的身體,一邊喘息,一邊在這地上慢慢的蠕動?
爲什麼?爲什麼要有這些不公,爲什麼,會有這些差別?
祁閒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若是着眼於這些天生的差距,若是隻能看到這天資的距離,那麼,他永遠都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所以,即便是再怎麼同情這些妖蟲,即便是從這些妖蟲的身上,隱隱的看到了自己,祁閒也絲毫沒有一點改變自己,最最基礎的心境。
若是你們便是這一次的測試對象,那麼,就讓我殺光你們好了!
我的命運,可是握在我自己的手上!
但是,這些妖蟲,這些金色的甲蟲,卻是根本沒有攻擊祁閒。
也許他們根本不會任何戰鬥,也許他們不會任何能力,也許他們只是單純的不想傷害祁閒。
但是,不管這些也許,總而言之,對於這些在祁閒一步開外站定身子,再也不願意動彈的妖蟲來說,攻擊祁閒,顯然已經成了不可能之事。
但是,這樣一來,祁閒反而傻了眼。
既然不是來測試的,那麼,這些妖蟲,到底是爲什麼而來的?
密密麻麻布滿這個巖洞的金色甲蟲,整齊的排列在祁閒的面前,安靜的躺着,靜靜的包圍着祁閒。
這般情形,便好似這些妖蟲,不是來和祁閒,戰鬥的,反而是來膜拜祁閒,來聽祁閒佈道的。
亦或着說,來等候祁閒的賞賜的!
但是,祁閒有什麼好賞賜這些妖蟲的?
難不成,他可以幫助這些笨拙的妖蟲,化作一隻只強大的妖蟲,一步登天,成爲強大的一階妖蟲嗎?
開什麼玩笑?
這些妖蟲,最多不過五階罷了,若是它們真的半點戰力都沒有,指不定這些妖蟲只是一羣六階妖蟲!
和廢物一般無二的廢物,半點戰鬥能力都沒有,從來沒有和人類平起平坐的資格,只能單純的受到奴役的六階妖蟲!
而這些妖蟲,想要成爲一階妖蟲?
便好似一個沒有資質沒有資源沒有人脈的小子,說自己想要成爲羽化修士一般。
志氣,甚是火熱,但是,命運,會狠狠的在他的臉上,重重的打下一巴掌!
除非改天換地的氣運,除非無人可及的機緣,否則,誰人敢說一無所有的自己,最終會成爲巔峰之人?
而這些妖蟲,莫非是將祁閒看做了自己的機緣所在?
祁閒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我,哪有這般資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