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密密麻麻的戰艦,聚做一團,漸漸的停下身子,在這幽靜的海面之上,化作一片巨大的島嶼。
而在它之前,一條小小的海船,慢慢的接近,緩緩的停下身來。
“怎麼回事?”渾南天皺了皺眉頭。
或許,若是有人在九天之上向下看來,會覺得兩者想離極近。但是,站在渾南天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蘭庭島的小小海船,離自己這邊,距離還有着百丈之遠!
若是戰鬥之中,百丈倒也不算什麼。
可是,現在可是談判途中,不靠近些,怎麼談判?
“難道對方怕我們設下埋伏?”渾南天疑惑的自言自語道。
渾南天早已命令手下士兵,命令衆多船隻排成一列,不得過度靠近對方。
同時,又在自己的艦船旁邊,特地空出一片不小的空地,讓對方的船可以駛進來,從而相互交接。
但是,此時,這船不但沒有過來,甚至在這種距離就停下了前行。
難道這種神人也擔心自己被埋伏圍攻?
渾南天自然是不相信這一猜想的,而且,他也不會同意這種可能姓的發生。
若是這個神人被證明是一個徒有其表之人,那麼,決議談和的自己又和失敗有什麼兩樣?
好在,祁閒也不會讓渾南天失望。
兩道身影迅速從海船之上一躍而下,飛快的向下墜落而去!
“他在做什麼!”渾南天大叫着跑向船頭,向着下方望去。
同時向着那邊看去的,自然還有遙勉。
“他又想做出什麼事情來?”
和渾南天不一樣,遙勉清楚的知道,想那般神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跳海。
那麼,之所以跳海,唯一的理由不就是對方想要在自己的眼前,再做點什麼出來嗎?
那麼,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玉子矜也想知道祁閒想要做什麼,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祁閒爲什麼要拉上她?
“你要跳海,要談判,一個人就行了,爲什麼要扯上我?”祁閒的手臂之中,玉子矜大聲叫道。
“我也不想帶上你,但是,若是沒有你,一齣戲可就表演不完整了!”祁閒笑道。
玉子矜正要再問,卻是聽到祁閒的嘴中,突然吐出一道自己聽不懂的文字。
“嵐冰咒!”
剎那之間,水面之上,頓時生出一片水缸大小的冰塊,拖着祁閒和玉子矜的身體,平穩的漂浮在海面之上。
“下來吧。”祁閒道。
玉子矜本來還想再問問祁閒口中的那一齣戲,到底是什麼。
但是,這一大塊冰塊,卻是一下子讓她不知道該怎麼提問了。
這種神奇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玉子矜由衷的感到一絲羨慕,一絲嚮往,以及,一絲絲對着祁閒那身份那能力的好奇。
“我也想要這種力量。”心中,玉子矜默默的唸到。
“跟着我。”祁閒道。
點了點頭,玉子矜猛地大叫一聲,“你說什麼!”
跟着他?
這是在開玩笑麼?
玉子矜可不認爲自己也有着那種神靈一般的能力,想要在水面之上行走?那也得有這番力量才行呀!
但是,祁閒卻是沒有理她,自顧自的,踏出腳步,向着前方走去!
冰塊,再一次的出現在腳下,和原先的冰塊漸漸連做一塊,拖着祁閒的腳,向着前方走去。
一愣神之間,祁閒已經走出好幾步遠,而只要他走出一步,腳下定然多出一片冰塊!
就好似在鑄造一條冰霜通道一般,祁閒不停的向前走着,腳下不停的多出一條冰道!
玉子矜不敢遲疑,急忙跟上前去。
祁閒走的並不快,但是,相對來說,那冰道的形成,卻是一點都不慢。
一步三尺,隨影而行。
渾南天早已站在船頭看傻了,便是那張老臉之上,此時都已經絲毫不知道該作何種表情。
“這是給我一個下馬威嗎?”渾南天喃喃道。
是的,祁閒正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正是要讓他看到,那玄妙無比,那捉摸不透的力量!
那弓箭的聲勢,雖是驚人,但是,終究是在極遠之處製造的景象,若是有人認爲那不真實,也說的過去。
可是,現在這番景象,可就沒有人該質疑了。
畢竟,這種如同閒庭散步一般,在海面之上,化出這番冰道的能力,氣勢區區幻術可以解釋的?
一把扣住玉子矜,不等她反應過來,祁閒已然縱身一躍,跳起身來。
渾南天只覺得身後一股涼氣漸漸逸散,一轉身,驚訝的看到,祁閒此時,竟然已經帶着玉子矜,躍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完全不知道祁閒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那麼,你就是這一次想要和我談判的人?”祁閒笑道。
渾南天本想一口承認下來,但是,轉念一想,此時反正自己已經不可能在佔到什麼絕對優勢,爲什麼還要一個人承擔危險?
於是,連忙道,“自然不是我一人,這一次,前來商談的人,可是多達三百餘人。”
轉過身來,渾南天對着自己的侍從大叫道,“還不速速將諸位國主請來,莫非想讓先生多等麼?”
那侍從本還疑惑,怎麼國主如此心急,但是,卻是沒有想到,稍稍撇了渾南天一眼,這侍從便愣住了。
渾南天竟然在發抖!
不可一世的渾南天,竟然在發抖!
倒吸一口涼氣,那侍從急忙跑了開來,去通知那些國主去了。
他可不敢怠慢,可以讓渾南天發抖的人,想想也知道,若是發怒下來,會有這怎樣的威力!
“這人,怎麼看上去沒什麼神奇的樣子?”遙勉看着祁閒,默默的想到。
一番折騰,時間已經過去個把時辰,好在祁閒也不急,坐在渾南天的船上,慢慢的一直等到此時,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人羣之中,遙勉看着祁閒的臉,只覺得一陣普普通通沒有什麼特長的樣子,絲毫感覺不出他有什麼神奇的地方。
“我知道你們想要和我談什麼。”祁閒笑道,“休戰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接下來,我要去趟萬辰島……”
“小人願意護送先生前去。”渾南天立即躬身道。
人羣之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如此多年來,誰見過渾南天這麼恭敬的說話?這麼長時間來,誰見過渾南天如此低聲下氣?
但是,感受着這些視線,渾南天卻是沒有半點羞愧。
“只要能攀上這層關係,你們又算什麼?”想到自己受到的那壓力,渾南天不由的想到。
但是,祁閒卻是沒有領情。
“沒必要,我一個人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祁閒道。
渾南天一聽這話,頓時沒了下言,若是不承認祁閒的話,豈不是說祁閒的實力不夠?
渾南天自然不會說這番得罪人的話,因此,他靜靜的等着祁閒的下言。
“我安全,但是,蘭庭島卻是不一定安全,所以……”
轟!
祁閒的話來沒有說完,船身便是一震劇烈的搖晃。
破碎的木板發出巨大的聲響,幽藍的海水,不停的向着船艙之中灌入,渾南天的戰艦,竟然就這麼被人捅穿了!
渾南天正要詢問怎麼回事,便聽得一聲大吼。
“妖人,且爲我哥哥賠命來!”
一個一臉兇相,額頭上兩條刀疤的男子,頓時搶出,而在他的面前,已然聚集着一把黑黝黝的,不停蜂鳴的巨劍。
正是繞指纏音蟲!
黑色長劍帶着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音波,飛快的刺到祁閒的面前,顯然一副要將他一擊刺穿的模樣!
面對如此情形,祁閒卻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是害怕了?還是膽怯了?
不,一個都不是,祁閒,不過是不想浪費力氣罷了!
嗡!
那黑色巨劍,在祁閒的面前瞬間停滯,隨後,轟的一聲四散而開圍繞着祁閒的身體飛舞起來!
“什麼!”那男子大叫一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就這麼失效了?
而且,辛辛苦苦培育如此多年的繞指纏音蟲,竟然就這麼到了別人手裡!
該死,殺了他!
當然,即便是他的繞指纏音蟲沒有消失,他也不可能放棄擊殺祁閒。
即便是他想要放棄了,情形,也已經收不住了!
“給將軍報仇!”
上百人一下子扯掉自己身上的黑袍,露出一聲喪服,向着祁閒衝去!
“蕭墨麟的餘孽呀?”祁閒淡然一笑,“真是幫我省力氣呢!”
輕輕的在玉子矜身後一推,祁閒竟是將玉子矜送到了那些士兵的眼前!
玉子矜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已經對着自己兜頭而下!
驚慌失措之中,下意識的,玉子矜的腳下,那“輕煙塵蝶步”已經驟然啓動。
而後,雙手再也停不下來,“百花錦繡拳”頓時化作一道道殘影,急射而出。
啪!啪!啪!啪!啪!
一道道清脆的響聲之後,是一個個倒地的身影。
一道道噴涌的鮮血之後,是一個個消逝的生命。
不小片刻,當玉子矜第三次拳頭揮舞不到任何東西之時。緩緩停下身子,她的眼前,已然不在剩下任何一個士兵了。
“我,殺了這麼多人?”
玉子矜驚恐的叫道。
不管玉子矜如何大叫,這甲板之上的其他人,可是都已經看傻了。
怎麼可能,玉納楓的女兒,竟然突然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就是依附神人的好處嗎?
此時,清醒着的,也就只有兩個人了,一個,自然是祁閒。
而另一個……
“去死吧!”
酒杯大小的妖蟲瞬間脫手而出,化作一道弧光,向着祁閒刺去!
“你瘋了,竟然放出蟲王!”渾南天是第一個注意到的人,同時也是第一個吼出身來的人。
蟲王是這海域之中,修煉的根本,若是沒了蟲王,不但再也不能靠着妖蟲戰鬥。
而且,這同胞而生的妖蟲,一旦死亡,異體同心的使用者,自然也是逃不過死亡的厄運!
所以,只要神智清醒,沒有人會使出蟲王!
但是,此時,這男人顯然以及被逼到絕境了。
神智?這種東西有什麼用?
祁閒不知道殺死蟲王對男人有什麼影響,但是,他知道,這隻妖蟲是自然不可能爲自己所用的。
而不能爲自己所用的東西,殺了,就是了!
圍繞周身的繞指纏音蟲瞬間化作一把利刃,轉瞬間,便已和那蟲王擦身而過。
咔嚓!
超出一般繞指纏音蟲兩倍大小的繞指纏音蟲,瞬間裂成兩半,紫色的鮮血流成一片,重重的墜落在地。
噗通!
隨之而響的,自然是同時失去生命的男人,墜落而下的聲音。
“那麼,我剛纔說的話……”
祁閒甚至沒有給這些人一個喘息的機會,便問道。
“我等定然保護蘭庭島安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