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色湖泊,風波不驚,沒有半點抖動的樣子,好似一塊巨大而光滑的黑色岩石一般,靜靜的臥着不動,閃耀着冰冷而又幽靜的氣息。
湖泊之旁,斜斜的生長着一棵斜斜的巨大柳樹,長長的枝條垂下,探入那黑色的湖水之中,慢慢的腐朽糜爛,最後,散發出一絲絲淡淡的腥臭氣息。
也只有在聞到這股氣息之時,這一片水泊的景象,才真正的和這小世界相稱吧?
湖泊之前,則是一羣搔動的寒蟬宗弟子,而他們的視線,此時全部聚集在那顆柳樹之上。
慢悠悠的顯出身形,祁閒笑着說道,“玉塊搶走倒是事實,只是,心裡有愧的,恐怕是你們自己吧?”
“你說什麼!”女子立即站出身來,厲聲道。
雖然聲音高昂,氣勢不小。但是,只要看到她那微微縮小的瞳孔,輕輕抖動的身體,便知道,她那鎮定自若的表情,不過是裝出來想要矇蔽祁閒雙眼的。
祁閒淡然一笑,心想,“我說爲什麼常陽暉他們會蒐羅玉塊如此迅速,原來,都是你們上繳的呀!”
祁閒到達這裡之時,正逢俆永劍、李志遠兩人和那些弟子們戰鬥正酣之際。
祁閒自然看的出來,俆永劍二人佔着多麼大的優勢,因此,也不出手幫忙,只是小心翼翼的躲藏在那柳樹之下,靜靜的觀察着。
等到那女子自己站出身來,和俆永劍他們對峙之時,祁閒這才恍然大悟。
感情這裡的弟子們,也沒有誰蒐集全了玉塊,而他們聚集在這裡,卻是爲了暗算俆永劍他們,搶奪他們的玉塊的。
至於女子口中“奪了他們玉塊”的人,自然不會是俆永劍和李志遠,細想起來,也只有常陽暉他們。
幾人遭遇一樣,卻又同時都找不到任何玉塊,自然便只能將主意打在看上去收穫頗豐的俆永劍二人身上。
只是,他們卻是沒有想到,這兩人的實力竟然超出自己如此之多,便是一起羣攻而上,竟是也沒有傷着他們半分!
於是,行動失利的幾人,也就只能在語言之上,稍稍佔些風頭,使得自己名正言順,不至於落下把柄。
可他人又是沒有想到,祁閒,竟然來了!
“你們的玉塊,應該是被你們送給常陽暉那一夥兒了吧?”祁閒笑道。
聽到祁閒這話,那羣人之中立即站出一個男子,大叫道,“誰會送那東西和常陽暉他們,分明是他們強搶的!”
話音剛落,男子就意識到不好,轉頭一看,那第一個說話的女子,此時早已經對着他怒目而視,好似恨不得殺了他一般。
男子也知道自己錯了,不敢多說什麼,急忙低下頭來,默默的走了回去,卻是連看那女子一眼都不敢!
女子名叫韓綺瑛,本是帝國一員將軍的女兒,從小便是極其驕橫,卻是異常聰慧,本欲以一介女兒身隨父從軍。卻是不成想,她那當將軍的父親,甚是看不起自己這個庶出的女兒,竟是千般的不同意她隨自己出行。
於是,一怒之下,韓綺瑛跑上了寒蟬宗,投入宗門之中,想要修煉到文辛程那般,得個國師的身份,讓她父親知道自己的過錯。
但是,雖然她一個女孩子也能夠憑藉着自己的天資和勤奮,在短短時間之內修煉到結胎期,但是,她終究是不如帶着靈藥上山的常陽暉他們。
進入小世界之後,她用着最快的速度尋到了兩塊玉塊,已經勝利在望。但是,眼看着自己將要通過測試,卻是平白衝出一個晏樂邦,硬生生的搶走了自己的三塊玉塊。
這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在此之後,自己竟是完全沒有蒐羅到一片玉塊!
韓綺瑛只覺得自己一下子落入無盡深淵一般,只能看着寒蟬宗離自己漸漸遠去。
隨後,她有遇到了這一羣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弟子們,暗自謀劃之下,幾人頓時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學着晏樂邦他們,將有玉塊的人搶個乾淨!
韓綺瑛修爲不如晏樂邦,卻是比之這羣弟子高出不少,再加上她腦袋伶俐,兼又陰險毒辣,竟是隱隱成了這羣人之間的領頭人物。
“你遇見常陽暉了?”韓綺瑛道。
她如何看不出來,常陽暉最想對付的,便是祁閒這個人,而祁閒自然不會無端端的提到常陽暉。顯然,這兩人早已交過手了!
“當然遇到過。”祁閒自然沒有必要和韓綺瑛撒謊,更何況,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必要撒什麼謊。
聽到祁閒這麼一說,韓綺瑛臉上卻是露出一些喜色。
既然祁閒活着到了這裡,那麼,倒黴的自然便是常陽暉。而常陽暉奪走的那些玉塊,最有可能便是呆在祁閒的身上!
既然在祁閒的身邊,那麼,難道自己還不能還不能想辦法將那些玉塊弄到手嗎?
如果硬的不行,難不成自己不會用軟的?
韓綺瑛容貌姣好,自然不會認爲自己全力引誘之下,祁閒會把持的住。因此,她對自己,倒是很有信心。
只是,她自然不知道,自己這般容顏,在祁閒的眼中,早已如同那土雞瓦狗一般,不值一提,色誘完全是不可能實現之事。
而且,便是她真的色誘成功了,又能怎樣,那玉塊根本不在祁閒身上,便是她在努力一點,也是無用。
“那麼,他們現在人呢?”韓綺瑛問道。
韓綺瑛自然不可能直接問常陽暉他們的玉塊去了哪裡,於是只好拐彎抹角的去問那幾人的現狀。
若是祁閒說自己放過了他們,韓綺瑛自然會帶着一幫人去圍堵常陽暉三人,一個人鬥不過他們,難不成這麼多人也鬥不過他們?
若是祁閒沒有放過他們,那麼,就更加好辦了,韓綺瑛可不認爲,祁閒會白白放過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蒐羅他們身上的玉塊!
隨後,韓綺瑛只看到祁閒聳了聳肩,笑道,“他們呀?”
“都死了!”故意將聲音拖長了一些,祁閒慢悠悠的說道,“因爲犯了天譴,被老天爺劈死了!”
祁閒說的倒也不假,那三人的的確確是被雷劈死。雖說犯天譴的似乎是他自己,但是,反正人都死了,說說又何妨?
不過,韓綺瑛自然是不會相信天譴一說的。
“這裡天氣如此晴朗,什麼時候響過雷?不過,既然你要說他們被雷劈死了,那便是被雷劈死了,我也不會揪着你不放。”韓綺瑛心想道,“只要你將那幾塊玉塊給我不就行了?”
急忙躬身一禮,韓綺瑛微笑着說道,“如此多謝祁師兄了,那三人平白搶了我們幾人的玉塊,卻是叫的我們無法伸冤。好在方纔祁師兄那般天譴,替天行道,將那三人除了,也算是幫了我們報了仇。小妹且在這裡謝過了。”
韓綺瑛他們並不知道祁閒和陳清暮他們纔是一輩,因此,即使是溜鬚拍馬,也是稱他祁師兄。
當然,祁閒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自然也懶得糾正。
“你如此重禮,我可擔當不起。”祁閒笑道,“一來,那三人的確並非死在我的手下,二來嘛,便是你要想從我身上找回你們的玉塊也是不可能的,因爲我也沒有從常陽暉他們那裡弄到玉塊!”
祁閒如何不明白韓綺瑛在想什麼,若是他手中有多餘的玉塊也便罷了,做個人情也是好事。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的東西,如何拿來個韓綺瑛他們?
“什麼?”韓綺瑛驚訝的叫道,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祁閒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看到那黑色閃電嗎?它可是一下子將那寶貴的十五枚玉塊全部毀了,便是你們去找頂多也只能看到一些飛灰。我如何弄得到它們?”
“你說什麼胡話!什麼黑色閃電,我們可是半點都沒有看到!”韓綺瑛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再一次消失不見,一時之間,竟是顯得有些瘋狂!
“趕快將那些玉塊交出來,不然的話,便是拼死我也不放過你!”韓綺瑛叫道。
當即,一羣人立即抽出劍來,顯然是不死不休的樣子。
他們知道自己打不過祁閒,可是,要是沒有那玉塊,進不了寒蟬宗。這些或多或少在凡間有着各種問題的弟子們,卻真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祁閒淡然的一笑,從容不迫,自然是半點畏懼都沒有。
“看來,我的猜想似乎是真的呢。”祁閒突然想到。
方纔,祁閒就在猜想,是不是自己和那些石黑集的敵人戰鬥之時,自己所在的戰場,都會被封鎖起來,就好似形成了一個世界之中的世界一般。
如今,看來,似乎還是真的如此。
“雖然這樣似乎多了一些麻煩,但是,倒也不錯。”祁閒笑着想到。
若是讓這羣人看到自己掌握這一個絕品異寶,便是拼着和寒蟬宗翻臉的可能,他們也會搶到手的吧?
便是自己解釋那是假的又能怎樣?財帛動人心,這可是絕品異寶!
這樣看來,那些封鎖還真的不錯。
看着自己面前那些明晃晃的長劍,祁閒悠然的抽出青羅玄光劍,正打算幫助寒蟬宗教訓一下這些不懂事的弟子們。
“啊……!”
卻在這時,一聲慘叫,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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