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看吳鉤峰,並不能看出,這座山峰的奇異之處。
粗粗一看,只能夠看到,在這雲層的包裹之中,那一片黑一片綠的色彩,奇異的排布着,好似一個奇異的圖案一般,卻偏偏沒有什麼意義,沒有什麼規律,看不出其到底有何稀奇之處。
等到稍稍靠近一些,這才能夠發現,這黑色的,是岩石,而綠色的,則是那鬱鬱蔥蔥的樹林。
按理說,由於太多人在這裡修行比試,在吳鉤峰上,留滿了各種各樣力量的痕跡,這些樹木應當全然沒有生長的希望。
可是,在這裡,在這一道道毀滅姓力量的包裹之下,這些樹木,仍然頑強的佔領了大半的山峰。
可以說,若非時間太短,本身的根基又是太差,這些樹木,完全有機會,生長成寶樹一般的生物!
而寒蟬宗之中,各個弟子,也是相當注意的保護着這些樹木的存在。
畢竟,指不定哪一天,他們便可以靠着這些樹木打造出一把屬於自己的神兵呢!
等到看清楚這吳鉤峰的全貌之後,再過沒有多久,便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延伸而出的木質平臺。
平臺地方不大,但是,這般延伸而出,好似山峰憑空多出一截的樣子,卻是極其吸引人眼球的。
而等到真正雙腳落到地面,接觸到這結實的木板之時,那般感受,便真真切切的表現出來了。
薄薄的木板雖是結實,卻總是容易讓人忘記它的存在,而看着這一片雲海,不經意之間,便會生出一種於天空之中飛翔的感覺。
而這般感覺,對於衆多還沒有達到化蝶境界的寒蟬宗弟子來說,可是一番頗有趣味的體驗。
祁閒對於這種感受,到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最多,也不過是稍稍感慨一番,便已經足夠了。
文采薇倒是興高采烈的跑來跑去,看的張英浩心驚肉跳,生怕這孩子出點什麼意外。
張英浩倒是實實在在的爲祁閒來助威的,不過,更多的想法,恐怕還是以備不時之需,在祁閒危難之時救他一命。
此時的張英浩,臉上雖然還留着一絲稚氣,不過卻是成熟了不少。而他的修爲也是成功的步入了幼蘊後期,成型也是不遠。
這般資質,在寒蟬宗之中,已是上上之資,再加上他掌握的“冰魄寒星劍”和“玉砌雕闌劍”兩套劍術曰益精湛,張英浩此時在宗門之中的風頭,可是半點不小。
陳清暮他們,自然是不會前來此地的。
一來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長老到了這裡,未免會讓人感覺到祁閒在欺負人。
二來,他們對於祁閒也是十足的放心,絲毫沒有擔心他會出什麼意外。
牽着文采薇,祁閒一臉淡然的向着那生死臺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卻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說實話,祁閒這個消失兩年重又歸來之人,本就已經足以成爲一個傳奇了。
而一回來,就和宗門之中的一大人物葉君承約定決鬥,則更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說來,這也是葉君承乾的好事。
好似他生怕祁閒會不來決鬥一般,竟是在祁閒同意決鬥之後,沒過多久,便將這一消息,傳遍了整個宗門之中。
這生死臺的決鬥,本就是宗門之中的一件稀罕事。
再加上這決鬥的雙方,有偏偏是這宗門之中,最受關注的兩人。因此整個宗門之中,對這場決鬥關注的人,數不盡數。
只是一路走來,祁閒便可以觀察到,在這一路之上,那好似趕集一般的密密麻麻的人羣,絕對不低於千人之數!
換而言之,在這裡,竟是聚集了寒蟬宗至少一半的弟子!
“祁大哥,葉君承這是做什麼?這一戰若是他贏了自然沒有什麼,可是若是他輸了,不只是姓命恐怕連他們一系的面子和榮譽,都會折損不少吧?”張英浩道。
兩年時間以來,張英浩在寒蟬宗之中的磨礪之下,在心姓之上,也是成長不少。
至少,對於這彥孤雲和陳清律他們權力的爭奪,也是略有所知的。
因此,看到這裡聚集的這麼多人,張英浩這纔有此一問。
祁閒卻是笑道,“你這般想法,固然沒有錯,但是,葉君承他們,想來也是並不會讓自己的利益,有半點折損的。即便是他們輸了,也是一樣!”
張英浩疑惑的看了祁閒一眼,問道,“這是爲什麼?”
祁閒笑道,“你是君子,但並不代表葉君承便不是小人了,把柄在他們的手中,可不只是一件單純的要挾之器。”
祁閒可是清楚,想葉君承這般小人,決然不可能在自己獲勝之後,便如此輕易的交出那影像。
握在手中的把柄,纔算是真正的把柄!
這種事情,葉君承怎麼可能不知道。
張英浩畢竟不是兩年之前那般稚嫩,祁閒這話一出,他便問道,“這麼說,祁大哥你早就想到,葉君承可能不交出那東西了?”
祁閒點了點頭,道,“葉君承這種人物,可由不得我不這麼想。”
張英浩頓時急了起來,“那祁大哥你怎麼還答應了下來?”
言罷,他便知道不對,一臉黯然的道,“我卻是忘了,祁大哥你也是被逼無奈。”
祁閒卻是搖了搖頭,道,“這確實你猜錯了,我可不是被逼無奈,只不過,若是不在這裡挫一挫葉君承的氣勢,天知道他以後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更何況,英浩你就不對那生死臺感興趣麼?”
聽到這話,張英浩微微一愣,隨後笑道,“生死臺恐怕是全宗上下,所有練劍之人夢寐以求之地,我怎麼可能不敢興趣?可是……”
張英浩沒有說出那個可是來,但是,祁閒知道他的意思。
進入生死臺中,要麼什麼都沒有得到,灰溜溜的走出,要麼便是滿載而歸一飛沖天,要麼,便是在這生死臺之中,結束自己的最後一戰,安然死去。
這三條路放在衆人的面前,看上去,活着出來,帶着絕世劍術感悟衝出,好似也有着一條大道。
但是,誰都明白,在這三條路之中,活着離開生死臺,可是是最爲狹窄,最爲艱險一條路!
這條路,十之**的人,倒在了路上,只有那寥寥數人,才能夠得到這劍術真意,成爲那人上之人!
而這渺茫的希望,對於一個人來說,真的是太難抉擇了!
張英浩抉擇不了,祁閒完全可以理解。即便是他自己,若是在十多天之前,不照樣也是沒有辦法抉擇麼?
好在,那慧勝和尚點醒了他,讓他明白了,在這蟲修的道路之上,根本不存在坦途。
想要坐擁天上之座,俯瞰萬物蒼生,唯一的辦法,便是再無數危險之中,求得那一線最爲光明的生機!
這點點生機,便是那攀登之路上,那點點飛昇的途徑!
祁閒沒有和張英浩講明這番理論,他知道,這道理,還不是講述與張英浩的時機,或者說,他根本便不是張英浩的引導之人。
終有一天,他總會遇到一個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讓他明白這番道理,而這,就不是祁閒可以艹心的事情了。
文采薇可是沒有理會這兩人,自顧自的走在最前面,祁閒做給她的“鏈心鎖”清脆的發出一陣陣響聲,雖是樣子不行,音色卻是不錯。
難得到這吳鉤島來,文采薇看着這四處密佈的奇怪岩石,四處看着摸着,甚是高興。
也是這寒蟬宗之中,雖是美輪美奐,卻是單調的很,讓文采薇半點樂趣也沒有。難得走到這般地方來,自然很是興奮。
只是,也許是太過興奮的原因,她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眼前,那一個個人影。
“噗通!”
一聲,文采薇向前一衝,頓時撞倒在地,兩隻眼睛,立即便紅了起來。
祁閒也是沒有注意,畢竟,這寒蟬宗之中,有誰不認識文采薇?
知道文采薇身份之人,得死心眼到什麼地步,纔會不給她讓路呀!
擡頭一看,祁閒卻是驚訝的看到,一個渾身劍氣充盈,好似整個便是一把鋒利寶劍一般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站在文采薇的面前,竟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就好似不是他撞倒文采薇的一般!
那人一臉灰白,如同將死之人一般,身子卻是立的筆直,兩隻瞳孔之中寒光凌厲,便是眼神,都好似可以殺人一樣。
皺着眉頭,祁閒正要上前扶起文采薇,卻看到這小丫頭自己拍了拍屁股,爬了起來。
“諸方,我記住你了!”
說完這三分像威脅,七分似鬧彆扭的話,文采薇飛快的跑到祁閒面前,縱身跳到祁閒的懷中,這才無聲的哭了起來。
那諸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身子一側,讓出後面的人來。
正是葉君承!
說實話,葉君承此時的表情,也並不怎麼好看。
全宗上下,誰不知道文辛程極寵這個女兒,諸方不在乎得罪文采薇,他葉君承可沒有辦法。
若是文采薇跑到文辛程面前去告自己的狀,即便是自己沒做錯什麼,都可能一番好受。
而現在,他葉君承再寒蟬宗之中犯下的過錯,可是不小呀!
不過,葉君承也知道,若是此時自己露了怯,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都會被歸咎於他恐懼祁閒這一方面。
所以,迅速的調整表情,葉君承走上前來,笑道,“祁師叔,來的挺早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