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了黃杉人,蟲溪向廟宇走了幾步停住,復又返身回來。
本來他想將黃杉人和巨蛇的屍體丟在野外,讓夜間的蟲子將他們啃食掉,想想之後,屍體好似乎還能廢物利用一下。
喚出血紋金蜈在這一區域留下用來威懾的氣味,蟲溪這才向廟宇走去。
走進小院,擡頭間,蟲溪看到祠堂主殿供奉的神目童子雕像已經碎成了碎石。
“該弄個什麼樣權能的神位?”
一步步走進祠堂當中,蟲溪垂頭沉思。
他現在要做的是用巫咸的念頭立個神位,培養出一個神明,讓這個神明吸掉煩擾他的念頭,所立的神位必須與巫咸的執念相性契合。
巫咸的執念是要收攏聖器根源,去修復天闕陣,彌補他們以前犯下的錯誤,神位的權能選擇餘地很少。
根據執念的目的,最好用涉及到追蹤、修復兩種能力的權能設定神的力量。
可追蹤和修復兩種能力有個球用?
祝師定下神的權能,一方面是爲了獲取力量,另外一方面是爲了忽悠信衆對神的威能深信不疑,讓他們產生固有念頭。
擁有追蹤的能力,對信衆中從事獵人、巡捕等職業的人頗爲有用,但神像的力量不能直接惠及信衆,蟲溪要忽悠住信衆,必須去引導信衆相信神具有這樣的力量。
如此一來,他豈不是要整天忙於觀察周邊的獵物位置,有信衆前來後指示獵物位置,專門的幹這類雜活?
修復亦然如此。這裡又沒什麼古董交易的說法,也沒有什麼精密機械的應用,信衆多爲普通農民,難不成還要他去幫信衆修復一下缺口的菜刀、斷掉的鋤頭,忽悠信衆相信神能夠幫他們修復東西?
一個人都能做的事情,讓一個神去做,即降低了神秘感,又勞累自己,萬一演砸了,說不得一切都會白費。
這兩種權能,本質上不差,可問題是不符合當前社會,神位權能定位於這兩方面,估摸着蟲溪連一羣靠譜的信衆都沒法籠絡,想要渡過聚念階段,真正凝聚出神,猴年馬月都不一定能成。
沉思片刻,直觀的權能設定不能按照巫咸念頭的表面情況來,那就只能進行引申。
巫咸的執念在於修復天闕陣,修復天闕陣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護衛人族的安全,那麼守護類的權能其實也可以作爲權能設定。
天闕陣的作用是鎮壓異族,什麼是異族?除了人族之外都是異族。
從這裡看,乾坤王朝內數量衆多的邪異怪談都在這個範圍內,由此可以將神位的權能定位爲守護信衆不受異類侵害。
定這麼個權能,蟲溪的忽悠行動也會輕鬆很多,他只要將治下對信衆有危害的邪異等等東西清除掉,保證這裡不再產生這類東西,然後不斷宣揚這是神的威能,不怕信衆不上當。
用這個權能,蟲溪自己會輕鬆,飽受邪異侵擾的信衆會因爲切實得到的安全而對神深信,一舉多得。
尋思一番,蟲溪覺得這個權能設定相當不錯,揮手間召喚出沙塵蛉。
讓沙塵蛉到院外的泥地裡頭控制金屬匯聚形成巫咸的模樣,蟲溪提着巫咸的神像放到了原本神目童子所在的位置。
……
清掃祠堂,瞎編大祭步驟,弄掉神目童子的一切遺留記號,忙碌着繁瑣的事情,一夜很快過去。
天麻麻亮的時候,蟲溪放在外頭的霧蝕傳來信息,有大股人羣正在往祠堂這邊慌忙行來。
“來得挺快。”
昨天看到祠堂裡神目童子的神像破碎,蟲溪已經明白神像與神的關係。
神像中遺留有組成神的固有念頭,神的主體消散,那些固有念頭也會消散,龐大的念頭突然爆發,脆弱的石頭肯定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祠堂這邊神像破碎,估計其餘地方的神目童子石像會出現裂口等情況。
每日都要早祭的信衆忽然發現神像出現裂口,自然會跑來祠堂這裡看看。
人羣逐漸接近,很快大羣人在小院門口聚集。
發現原本的祝師換了一個人,他們縮頭縮腦的在外偷窺,不敢進來。
蟲溪沒有立刻出去,一直默默等待。
當太陽從東昇起,陽光照進院落,覺着黃杉人控制之下的信衆基本都到了,蟲溪走出了祠堂。
一步步跨出,小聲議論中的信衆聲音漸漸變小,等他走出小院,到了外面的時候,全場安靜下來。
滿當當的人羣分佈在祠堂門口偏向右的位置,人數大約有七百多。
往右看了看,一些年輕力壯的傢伙隔着十來米遠,目光在巨蛇、黃杉人、蟲溪身上不停的變換。
“爾等都是神目童子庇護之下的信衆,相信你們也看到了,昨夜雙頭邪神侵襲廟宇,神目童子與其祝力敵邪神,與邪神同歸於盡,也就是說,神目童子,已經死了。”
清冷的聲音傳出,沒有一個人說話,對此蟲溪並不意外。
他的話語中漏洞極多,又是一家之言,但對這裡的民衆來說,這都不成問題。
這些人也不是沒經過過信仰的神死去變成另外一個神的事情,神的死亡對他們沒有多大影響,他們在意的是有沒有強力的新神能夠庇護他們。
“我是鹹神的祝,鹹神擁有莫大威能,以信衆爲根本,能護爾等不爲邪異所擾,鹹神治下,將再無異類襲擾信衆。今日鹹神將替代神目童子,成爲爾等的庇護神。”
說着蟲溪心底對惑心蝶發出命令。
龐大的真實幻境展開,巫咸形象出現,接着是黃杉人和雙頭蛇控制的邪異憑空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