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直欲令人發狂,內腑的震盪引起胃部抽搐,噁心感一波波襲來,蟲溪痛苦不堪,臉色猙獰,可他的心裡卻在狂笑不止。
在刀尖上翻騰,演了一場大戲,最終還是他贏了!
眼見蟲溪落到地上痛苦的抽搐掙扎,像個蛆蟲一般不停蠕動,蟲啓心情大好,暢快出聲。
“爽不爽?接下來我會讓你更舒服!”
聽到這句話,蟲溪手指摳入地下,死死抓着地面,強忍痛楚,齜牙咧嘴回道:“爽,太爽了!還有沒有更夠勁的?”
說完,蟲溪擡起頭看向蟲啓,挑釁道:“快,讓我看看你的其他手段。”
說着他臉上強行擠出一絲微笑,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賤裡賤氣的模樣嘲諷能力爆表。
蟲啓只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臉色一黑,怒而出聲:“你找死!”
爆喝一聲,蟲啓一躍向前,可他的身體卻沒像他想的一般出現在蟲溪身邊,反倒是走出一小步導致立足不穩,重心失衡,一下摔到了地上。
摔了個結實,蟲啓的滔天憤怒被驚慌失措所取代,他掙扎着起來,周身地炁翻涌,精炁從識海衝出流往全身。
頃刻間,蟲啓身上地炁與精炁混戰形成一股駁雜炁霧,把他塗得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可惜無論他怎麼掙扎,他的身體好似變成了一塊石頭,根本不聽使喚。
驚慌越盛,蟲啓幾欲瘋狂,連連大喊:“怎麼回事?我怎麼動不了?怎麼回事?”
看着他臉上神色一息數變,耳中響徹他的驚惶疑問,蟲溪鬆了口氣,心裡卻堵得慌。
眼前這個人,曾經讓他感受到了家人一般的溫暖,現在讓他感受到了難言的痛楚與悲涼,恍然間蟲溪又看到了那一天他擋在自己面前被壁蠊穿透肩甲時的模樣,他正在焦急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讓自己跑。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幻象,可蟲溪看到那個用性命救自己的啓被壁蠊插爆了腦袋,心痛難言,臆想破碎。
“曾經已經死去,再也回不去了!”
呢喃着,蟲溪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溪,是你,是你!”
瘋狂無狀的蟲啓厲聲喝問。
“對啊,是我,是不是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了?”
走上前一步,往日的情感如同見光的泡沫,一顆顆的破碎,當他走到蟲啓身邊,已然心若鐵石。
“啓師兄,終究是我勝了。”
意識引動,重創的金紋血蜈慢慢的爬了過來。
“爲什麼?這不可能!”
看到金紋血蜈接近,蟲啓驚駭的望向蟲溪。
“我說過了啊,師兄!你們太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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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溪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從始至終,我都在拼盡全力的和你周旋,因爲我知道,以我的本事,不靠出其不意的偷襲,絕對無法輕易的擊敗你。我是一個多疑又有點小聰明的人,做事的時候總會害怕對方留一手。
我這樣的人在看到了對方的底牌之後,往往會覺得自己穩操勝券,徹底放下戒心。你說過我很像你,那麼你應該明白,你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故意引你把注意力放到金紋血蜈身上,一絲不敢大意的裝模作樣,讓你以爲自己勝券在握,完全放下戒心,你看,你根本沒發現我額頭的頭髮有了變化。“
聽完蟲溪的話,蟲啓如遭雷擊,他看向蟲溪額頭上的劉海。
那裡原本有一小縷的怪色髮絲,可現在那縷怪色頭髮卻消失不見了。
“那是什麼東西?“
蟲溪咧嘴一笑。
他感覺蟲啓有些天真,這種時候打聽霧蝕的信息,他還想翻盤?不過蟲溪願意滿足他的好奇心。
“霧蝕,我的第二命蟲。”
“霧蝕?”
蟲啓聞言茫然的重複一句,搜腸刮肚,也沒想起霧蝕到底是種什麼蟲獸。
“好了,反派死於話多,拖延時間不是個良好的習慣,今次說得夠多,我該送你上路了。啓師兄,走好。”
難得多說了幾句,蟲溪不敢挑戰反派定理,他指使着金紋血蜈爬過來,張口咬向他的脖子。
眼看自己即將死於毒蟲之口,蟲啓平靜下來,臉上涌出一股怪異微笑。
“要遭!”
一看到反常的情況,蟲溪就有種不妙的感覺。
果不出他所料,金紋血蜈一口下去,毒液躥入蟲啓身軀,他哼唧一聲後全身的血肉自發蠕動變形,像發泡一般膨起,隨後猛然一縮,一股星點一樣的光芒從額頭處躥出。
星點停在半空,變成了一隻透明的帶着嘴的眼睛。
眼珠盯着蟲溪,嘴巴一張一合,裡頭髮出蟲啓的聲音。
“溪,我們會找到你,毀身之仇,吾必十倍報之。”
看到這情況,蟲溪感覺自己日了個狗,什麼是烏鴉嘴,這就是了。
眼前這東西肯定是蟲啓投靠靈族後變成的身軀,從表現上看,這種靈炁模樣的形態纔是他的真身。不過這樣的狀態,他好像沒什麼實力,只能耍耍嘴皮子。
但是能耍嘴皮子,也是會要命的!
蟲溪現在對白天的事情還心有餘悸,澤波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而且那什麼靈胎是他們謀劃已久的東西,要是讓這傢伙跑了,萬事皆休。
“幹他!”
一瞬間蟲溪就明晰了事情的輕重緩急,急忙給霧蝕下令。
就見一股蔚藍青煙從蟲啓的爛肉屍身鑽出,一下捲到他的靈體上,灰煙瀰漫,蟲啓慘嚎起來。
“啊……這,這不可能!”
不過幾息功夫,拳頭大的眼睛靈體縮水一半,見勢不妙,蟲啓咻的躥上天空,狠話從濃霧中傳來。
“溪,啊……我們會找到你,你死定了,死定……“
話到一半,濃霧裡沒了聲息。
“跑了還是死了?”
忐忑不安的望着天空,蟲溪無比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