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名山丘潛伏的第二天,即在魔煉之地的第四天,梁山感受到白骨神君與蓮丹雙方的蠢蠢欲動。
梁山更加確定來到魔煉之地是突破元嬰期的大契機,同時意識到,一旦他出了魔煉之地,突破元嬰期之機將會變得遙遙無期。
這就是氣運的奧秘!
機會給你了,可是你放棄,不把握住,不願意賭一把,那麼再想等這個機會,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了。
這就是稍縱即逝!
這個是最要命的。
梁山仔細考慮了一個時辰,終於決定開始。
不能再等了,如果不賭一把的話,不上這個元嬰期臺階的話,梁山知道他與娘子祝輕雲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就算不是爲了娘子祝輕雲,梁山也預感到未來的世俗、修真界的風起雲涌,僅僅是金丹期高階的境界他,還遠遠不夠看。
賭了!
拼了!
好在整個上下重合的過程並不需要梁山入定,只要開啓了幾乎自動就可以完成,也就是坐臥行走都不妨礙這個。
問題就是一旦開啓,就不能停止,如果這次不行,下次想突破元嬰期則難上加難。
而這個白骨神君與蓮丹在中宮重合的過程,梁山就等於白骨神君與白骨金剛蓮都不能發揮作用了。
白骨金剛蓮是梁山最強的修復療傷手段,沒有白骨金剛蓮,梁山就沒有與敵持續拼鬥的底氣。
白骨神君的神力是破除迷障,識破諸幻象以及心靈攻擊手段的保障,白骨神君不能發揮作用了,這方面也會弱了不少。
受白骨金剛蓮的影響,黑僵珠都不能自爆,只能僞裝掩飾自己,因此,梁山所能依仗的最強手段就只有神箭,以及他的心劍劍道。
這就像是自縛手腳一般,不過躲在這裡沒人知曉的話,倒是有可能捱過這段時間。
梁山連着三天三夜在帳篷裡打坐修行,至於其他的人他都反覆叮囑他們在營地不要出去,只需盯緊九幽山脈方向即可。
魔煉之地的七天很快過去,功德榜上第一次總榜出現,太子姬康獲得第二名總成績,而祝輕雲是第十名。
梁山在帳篷內就聽到衆人的歡呼聲,心裡鄙視這幫子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不過樑山心裡也毛刺拉拉的,也想帶這幫人出去大殺四方,在功德榜上爭個名次。
這就是集體的榮耀感,無形中激勵你。
再小小的斥候團,在功德榜一亮出來後就讀有些蠢蠢欲動。
不過這些,對梁山來說也是念起念落,猶如潮水。
功德榜終於捲起,消失不見。
一羣人嘖嘖感嘆,意猶未盡然後各自散去。
梁山心中一動,白骨神君與白骨金剛蓮恰在這時,在中宮重合在一起。
好了,不多想了,這就意味着沒有退路了,不能說白骨神君再回到神府去,白骨金剛蓮再回到丹田。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樣的話,就是道心消退。
梁山有些激動,也有些不安。
原本以爲等到突破元嬰之機不知是猴年馬月,沒想到這麼快就降臨,快的都有些讓人不相信。
重合不是融合,只是兩者呆同一個地方而已,下一步就是白骨金剛蓮與白骨神君的融合,這個徹底融合過程梁山沒有任何辦法加速。
這就好像是一對陌生男女,在大都市裡機緣巧合同住一屋檐下,你要讓他們馬上變成夫妻,親密愛人,這不大現實。
具體需要多少時間,梁山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預見的變化,梁山同樣也不知道。
梁山出了尖頂帳篷,腳底下是青草盈盈,遠處的西方,卻是三個太陽並排落下,瑰麗燦爛的晚霞遍佈了天際,是他從未見過壯觀之景。
上一次掉入魔煉之地,先是七星祭臺,後是這九幽山脈中的九幽谷,梁山日夜憂心他這條小命,哪有心思心思魔煉之地內的景緻。
與正清派之類的福地比起來,魔煉之地除了三日一月的格局大相徑庭之外,整個的色調偏灰暗以及頹廢。
就好象兩幅山水畫擺在一起,一幅是明亮的,另一幅卻是晦暗的一般。不過仔細琢磨,魔煉之地卻又有幾分後世中國傳統的山水畫的意境。
梁山心中一顫,知道心神受攝,立刻醒覺過來。
見梁山出來,衆人紛紛過來見禮。
梁山是聖女祝輕雲相公,又是下界修行最快的天才,這些外門弟子對梁山還是保持足夠尊敬的。
“怎麼,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梁山見八個傢伙無精打采的樣子,問道。
“兄弟們真的只能在這幹看着嗎?”一個傢伙忍不住問道。
“那你們想怎樣?”
“是這樣。”老畢臉上的褶子擠得跟菊花一般,“團長,這兩天有小股的魔頭從山下過,我們覺得,瞅準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打個伏擊什麼的。”
七天的相處,老畢知道梁山其實是好說話之人,於是斗膽發問。
“這個啊。”梁山笑了笑,道:“我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團長,要不我們再到前面探上一探,看看情況。”柳不凡說道。
梁山搖了搖頭,道:“你們不知道魔女羽釋天的厲害,我可是領教過的。”
“她有什麼厲害的?”
“團長跟我們說說吧。”
“好,我就跟你們說說。”梁山來了興致。
梁山這一來興致,衆人也來了興致,紛紛圍攏過來。
梁山也不推讓,把怎麼跌入魔煉之地祭臺之上,怎麼與魔女周旋,破天計劃失敗後魔女怎麼想辦法獻祭三大魔族煉化九幽之泉的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梁山這一講,衆人聽得瞠目結舌,都聽說過樑山曾出入過魔煉之地,因而擔任斥候團的團長,卻沒想到原來親歷這麼大的場面。
來自玄門的彼岸之橋,以及來自幻門的九重小塔與魔女大戰的場景,可以說這片魔煉之地戰鬥的極限了。
之後的三魔獻祭的壯觀場面也是無比罕見,而梁山居然利用夔牛鼓擋住了九幽之泉成功脫身這簡直就是個傳奇。
“老大,你是怎麼做到的?”柳不凡一臉稱歎,不自覺開始把梁山喚作“老大”了。
“哈哈,你們可知道我們聖劍堂的護山神獸是什麼?”
“莽牛神。”一人叫道。
“沒錯,正是這莽牛神,而莽牛神再想前進一步就是夔牛神,而我們下界聖劍堂是以伏牛拳爲根本,是以那牛魔王所得的夔牛鼓,我恰恰可以指揮一二。”
“原來如此。”老畢一臉恍然之色。
這八位外門弟子在外門低調,但私底下也是自視甚高,梁山作爲他們團長,心中多少有些不服。
這些時日,梁山又是一味避戰明哲保身,心中的不屑更濃,只是保持表面的恭敬罷了,聽到梁山把在魔煉之地的遭遇講述一遍,才知道獵殺一些魔頭其實算不什麼,自家團長纔算得上真正見過大場面之人,一時間心中紛紛生出與有榮焉之情。
梁山見現場氣氛被調動,道:“我看諸位在外門都是失意之人,不受待見,受排斥,要不然也不會到我這斥候團來。”
“老大說的正是。”老畢感嘆道。
“想我初入聖劍堂時也是處處受打擊,處處受冷意,還不是走到現在地步。”說到這,梁山臉上自然顯露出洋洋得意之情。
“老大,快說說,如何做俗世間短短几年就從築基期到金丹期高階的。”柳不凡眼睛一亮,說道。
梁山環顧左右,心道這就對了,聽老大講過去的故事,這好打發時間。
梁山簡要講述了一遍,卻也足足花了他兩個時辰。
“我今天才知真正的天才在俗世啊。”
“沒錯,老大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原來進山門之前還只是引氣期啊,真是不可思議。”
“老大真可爲我等之楷模啊。”
衆人紛紛都呼梁山老大了。
“其實沒什麼,只是運氣好那麼一點點的。”梁山笑道,語氣一轉,變得有些嚴肅,“但有一點,你們可知道是什麼?”
“什麼?”
“善忍。”梁山鄭重地說道。
梁山這般一說,衆人都露出思索之色。
與他人說“善忍”沒有多大共鳴,但這些人卻大多感同身受,紛紛思索,他們立足外門,可不就是靠這“善忍”兩個字嗎?
一時間,八人都有找到知己之感。
“到這裡,還是這兩個字。”梁山神色冷峻,道:“修道不是湊熱鬧。”
“老大說的有道理啊。”老畢喟然嘆道。“咱們也不白來魔煉之地一趟,這個地方魔氣甚濃,以此爲磨練己身,對於鞏固道心,磨練肉身都有極大的好處。”梁山鼓勵道。一羣蠢蠢欲動的傢伙終於在梁山脣舌鼓動之下安定下來,一個個抓緊時間修行,各自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