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因愛成恨變仇人

王子牙像是換了一個人,頭髮有些凌亂,雙眼通紅,雙頰微凹,顯的下巴尖細,像是隨時能戳人一個血窟窿,行動有些踉蹌,張嘴就吐酒氣,不用問,昨夜秦淮河散場之後直接去喝酒去了。

“喬姑娘!”王子牙癡癡地喚道。

喬佳宜站定,原本與相公並肩,現在卻後半步,警惕地望着王子牙。

“喬姑娘!”王子牙大聲道,“你怎麼就跟了這麼傢伙?!”說着,王子牙又手點指着梁山,看到梁山像是看到一坨屎一般,一臉的悲憤與不屑。

梁山微笑以對,繼續保持良好風度。

“還請王公子自重。”喬佳宜神色惱怒。

“哈哈!”王子牙仰天大笑道,突然上前兩步,來到喬佳宜跟前,瞪着紅眼,拍着胸脯道,“喬姑娘,難道你不知道我的一片癡心,這麼多年來,我對你是什麼樣,難道真要我拿刀子掏出我的心給你看嗎?”說到後面,王子牙已是嘶聲在喊了,惹得清晨不多的路人紛紛側目。

梁山上前半步,擋在前頭,冷冷說道:“過三關,是佳宜親自選定,願賭服輸。”

“不!那只是個意外,我知道喬姑娘的琴聲想表達什麼,而你,當然,你的琴也不錯,但是和我差遠了,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你一定是先天失聰。”

“什麼?”梁山不由得眼睛瞪大。

“沒錯,就是這樣!”王子牙晃了晃身子,雙手捂住耳朵,道,“唯有這樣,你才能沉浸在自己的琴聲,而不受喬姑娘琴聲的干擾、吸引。”說着,王子牙臉露出一副癡迷的模樣,“在喬姑娘面前彈琴,不就是魯班門前耍大斧嗎?誰能真個堅持下去?!”

梁山無語,道:“那你現在覺得我失聰嗎?”

王子牙聞言一愣,用力地擺了擺手道,“你算你不失聰,上臺之前也一定堵住了耳朵,所以,是你作弊了!一定是這樣!”

“王公子,還請不要自欺欺人了。”喬佳宜冷聲道,“相公後來所彈《春江花月夜》,無一不跟我所彈相契。”

“是啊!”王子牙愣了愣,旋即又揮了揮手道,“不對,他一定是作弊了!”

梁山笑了笑,然後盯着王子牙一字一句道:“你怎麼想的,對我,對佳宜,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佳宜?叫得多親切?!”王子牙臉上浮現出刻骨的嫉妒之色,心一陣陣抽疼。

王子牙渴慕喬佳宜良久,但說到真要娶喬佳宜回家做大婦卻也不可能,頂多也是外室。

昨夜五十人競爭,王子牙環顧左右,自覺非自己莫屬,到最後一關,就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他更是堅信這一點。

獨得美人的滿足感已經提前在心裡激盪,不想自己就差最後一步。

王子牙後面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就看到一葉小舟把人載去,身邊開始出現嘲諷聲——那些自己過去同樣嘲諷過人發出來的。

秦淮河的女神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攬走,有許多人這夜都失眠,也有一些乾脆在外買醉不歸。

只是後面,陸陸續續都回家了,王子牙卻堅持到最後。

嫉妒、惱恨之火讓他失去平日溫文爾雅的模樣。

如果他沒走到最後,如果他不是衆人的呼聲最高,他現在所受的屈辱就沒有現在這麼深刻。

愛,在瞬間轉身,就變成恨。

天亮了,王子牙出了酒肆,就在喬家大院外等。

果然讓他等着了。

一對新人,喬佳宜的美更加奪目,襯托得四周都猶如雨後愈發清新的世界,王子牙原本有些平復下去的情緒又高漲起來,心頭的不甘更加強烈。

“說,要什麼才能放棄喬姑娘?”王子牙對着上前一步的梁山說道,臉上獰笑着。

梁山啞然失笑。

王子牙也笑了。

巷口吹了一陣風,就在這一刻,他看清楚梁山的穿着,麻衣布裳,信心自然涌上,自己出自江南第一世家——王家,只要自己願意,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滅了這傢伙。

“你要多少錢?!”王子牙恢復往日的孤傲,臉帶不屑之色道,“別扯那些沒用的,世間的事都是有價的。”說罷,王子牙又看了看喬佳宜,過去的尊敬化作一臉的不屑。

“那你認爲,在你心目中,喬姑娘值多少錢?”

喬佳宜心裡一緊,望着自家相公,手下卻被梁山捏了捏,頓時安下心來。

王子牙笑了,道:“聽說你開了一家醫藥館。”秦淮河面的風一吹,王子牙漸漸清醒過來,跟這傢伙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直接開價。這等事在秦淮兩岸又不是沒發生過,一個秦淮名妓被一個他們這圈子裡一個人千辛萬苦追到,濃情蜜意不過也是半年光景,那人玩膩轉過身賣給另一人。

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女人,實則不過公子哥們沒出找“賤”的一場遊戲而已,真正得到,還不是任君擺佈。

“沒錯。”梁山目光清冷起來。

“只要我一句話,你醫藥館開不下去,而且還要吃官司。”王子牙英俊的臉龐不再英俊,在喬佳宜看來充滿着猥瑣。

“這真是有趣。”梁山笑道,臉上帶着促狹的笑意。

王子牙被激怒了,道:“你不信?”說話間,忽然啊對方大手過來,拍了拍肩,王子牙躲不開,臉色通紅。

“你!還是洗洗回家睡吧!”梁山笑道。

“你?!”王子牙瞪大了眼,一副要撲過來的樣子。

“四少爺!四少爺!”王子牙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呼聲。

王子牙轉過身,就看到四個家丁奔了過來。

梁山對喬佳宜道:“我們走!”

喬佳宜點點頭,一顆芳心終於放下。喬佳宜並不擔心相公轉手就把自己賣的,她是自由身,不存在這種狀況,但是王子牙威脅相公的那一剎那,喬佳宜還是緊張了。現在她放心了,她沒看錯人。

兩個人輕飄飄地越過王子牙,朝朱雀門方向走去。王子牙臉色數變,心裡有一股衝動,喚家奴上去暴打那廝一頓,終是忍住,在他們二人身後呼道:“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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