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哥哥喲,你從哪裡來喂?爲什麼鎖着眉頭喲,莫要不開心喂……”
梁山聽得入神,居然是敘事歌,仔細聽來,講的似乎就是老新與月魔相戀的故事。老新怎麼一個人獨自來魔煉之地歷練,在困頓的環境下怎麼遇到善良的月魔救助,然後兩個人怎麼傾心相戀……
歌聲清亮,帶着淡淡的哀愁;歌詞質樸,卻是格外的纏綿悱惻。
黑騎團衆人一個個聽得目瞪口呆,他們自然也聽出是講老新。
當他們聽到老新向可愛的月魔下手的時候,就好象看到四處有刀刃閃爍着寒光猶如霹靂一般閃現,他們一個個怒目而視。
梁山估計,若是老新現在出現在衆人面前,定會挨一頓胖揍。
“憂鬱的少年,你們可知遠方哥哥去了哪裡?”聲音像是從人心尖裡冒出,所有人都惶然擡頭,臉頰微紅,不知什麼時候,十二月魔翩翩來到山丘上空。
巨石陣法在她們面前,居然形同虛設。
梁山心裡一驚,然後他看到所有人臉上的驚容。梁山並不知道,與年魔不同的是,月魔具有無與倫比突破空間的手段與力量。
“憂鬱的少年,你們可知遠方的哥哥去了哪裡?”月魔又問了一句。
問話的月魔最美,大概相當人類十六歲的樣子,金色波浪的長髮在身後隨意披散着,潔白如玉的肌膚在月光下散發着灼目的光輝。
這是一個美到一種極致的小女孩,更不要說小女孩背上一雙透明靈動的翅膀在輕輕舞動着,空中好像奏響了一曲叮叮咚咚的仙樂,讓人心曠神怡。
以梁山彈指弦通之能,他的體會最深,他曾經也渴望有這樣一位金髮白膚小蘿莉美女爲女友,但是,梁山衆多的女友中卻獨缺這麼一位。
梁山禁不住感嘆老新的運氣。
“如果你所說的遠方的哥哥是我認識的老新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裡。”
“真的嗎?”
“但有一個條件,”梁山剛剛說到這,就接收到來自黑騎團諸人惡狠狠的目光,那意思說,你好意思跟這樣的美女談條件?
梁山自然當不沒看見,道,“若是答應,我就告訴你。”
“說吧,什麼條件?”
“告訴我們,九幽山脈爲什麼魔境變仙境?你們又是怎麼進入九幽山脈的?”
“你問了兩個問題喲,你要我聽哪一個reads;。”皎潔的月光照在月魔女臉上,現出其狡黠的笑,晶瑩如早上的露珠。
梁山止住心旌搖動,道:“那就回答第一個吧。”
月魔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燦然笑道:“你們人族修士不是有一句話叫‘物極必反”嗎?”
梁山心裡一動,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現在你可以說了。”
“我不知道我想到的,和你們要找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爲我提到的這個人又老又醜,和玉面郎君好像沾不上什麼邊。我叫他老新,因爲他的模樣跟我從前認識的一個小朋友有些像。”梁山揮舞着手臂,在美麗月魔的逼視下,他居然有些慌張,“他不在正清派福地,而是遊走人世間,爲福地接引一些優秀弟子,不過這種事並不多,可能一百年也就一次,因此……”說到這,梁山露出微笑,漸入佳境,講故事實在是他拿手項目。
那些空中懸停的小月魔一個個尖尖的耳朵微微顫動,並向梁山這個方向聚攏,顯示她們開始聽得入神。
“因此,大多時候老新他無所事事,有時候他會村口的山坡上曬太陽,把長袍脫下來抓蝨子吃;有時候他會光着屁股在村裡面跑,惹來一大堆小孩在他身後跟着跑;有時候他會偷偷跑到那些溪谷口,大樹底下偷看一對男女在那唱山歌,他會看得發呆,一雙老眼亮晶晶的……”
說到後面,梁山開始藝術加工了。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是要做,可能跟老新熟,就讓他失去公允了立場。因爲無論如何,如果是老新做過那些事,一個一心向道然後斬殺愛人的傢伙,是梁山最爲不齒的。但是,梁山卻寧願相信,老新另有苦衷。
所謂的藝術加工,也就是渲染老新諸如有“悔恨”之類的表現,不能表現太露骨了,講起來火候把握有些難,但對梁山來說不是問題,小提琴的演奏,輕重緩急對他來說只是基本要求。
“他有時候會大哭,如果外頭是雷雨大作的話,他會跑到暴雨當中去,又哭又叫。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個傻子,有好心的人會施捨他一些飯食,有個老太太還給他衣裳。他就跑去幫人劈柴,然後老太太院子就壘了一年都用不完的柴火。”梁山並不知道,他的藝術加工跟老新的真實生活高度吻合。
黑騎團衆人漸漸咂摸出味道,有的暗自腹誹,老大,你可不可以不用這種“深情”的語調講述一個傻子的事情。
“前不久我還見到他。”梁山語氣一變,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已經突破元嬰期。”說到這,關於老新的故事也就嘎然而止了,“我不知道我說的老新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我叫月牙,是月眉的妹妹,你告訴他,好好活着,有一天我會去找他!”
就在一瞬間,十二月魔都做兇惡狀,所有人都嚇得倒退幾步。
梁山也在其列,開玩笑,芭比娃娃忽然變身吸血女鬼的模樣,你能不怕?
美麗善良的月魔,她終究也是魔啊。
十二月魔化作流星,轉瞬消失。
梁山“啊”了半句,後面的話就沒有說出來了。他說了這麼久,就是想進一步套話。
這九幽山脈到底是怎麼呢?
“老大,你不是喜歡上那月牙嗎?”
“老大,你得收拾你蠢蠢欲動的心思啊。”
“就是,那可是月魔啊,到時候感情深了,掌教一聲令下,讓你斬殺,你斬還是不斬?”
“你家娘子還是聖女了,你別得隴望蜀了。”
……
梁山稍稍遲疑沒有回答,這羣傢伙就七嘴八舌圍上來說了起來。
梁山算是明白自己怎麼會跟這幫人扯在一起,因爲如果換作是自己,也會如此八婆般狂問。
“滾!”老畢怒吼道,“你們不理解老大的心思,身處如此危局,老大爲衆人着想,不惜捨身就魔……”梁山擡腿,老畢抱着頭立刻彈跳出去。“各自修行,我爲護法,速去!速去!”梁山瞪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