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說了。
“竟然有十三人暴露?”素衣皺着眉頭,十分不滿。
一旁的探子道:“那十三人也不是全部暴露,而是情況不明,暫時被審查而已!”
素衣道:“那還不一樣,進不了武備學堂了!”
探子道:“武備學堂,考覈題目極爲簡單,只要是秀才出身,字跡工整,便可以進入;只是在人員身份審覈上,頗爲嚴格,甚至有些苛刻。出身籍貫,祖宗三代,還有當地鄉老名稱,保人等,極爲繁瑣。只要有一關出現了問題,就可能被刷下來!”
“武備學堂,我原以爲只是那小兒一時玩鬧之作,沒有想到如此重視!”素衣道,“只是如此,便有利於我等行事!”
“首領,似乎皇帝小兒總喜歡到武備學堂視察,我們是不是去刺殺,滅了他!”探子提着意見道。
“刺殺?”素衣心動了,“皇帝出巡,侍衛極多,防備森嚴,似乎不容易得手!”
宋朝的皇帝最怕死,宋朝皇帝的護衛也最爲森嚴,想要在衆多侍衛保護之下,刺殺了君王,難度不必上天摘星容易。縱觀整個歷史,除了春秋戰國時代,從未有人刺君成功過。漢朝沒有,唐朝也沒有,宋朝也沒有。
素衣是女真人出身,但是也看過史記,讀過刺客列傳。曹沫,專諸,豫讓,聶政,荊軻,那是千金難求的國士,在重兵保護之下,刺殺了君王或是重臣。
這樣的國士,至少女真沒有!
女真人,也不過剛剛走出山林。讓女真勇士,上戰場殺敵,斬將奪旗還可以;可是讓女真勇士,隱忍、毀容、吞炭、扮乞丐。一擊必殺,女真人還真不適合。
素衣心動了,可是卻找不到下手之人。
“刺客之道,只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若是傻乎乎的衝殺上去,即便是有百人勇士,也未必能刺殺成功。只能智取。不能勇爲。”素衣道,“我女真似乎沒有這樣的刺客?”
“我女真沒有,可是漢人有!”探子道。
“讓漢人刺殺漢人皇帝,這可能嗎?”素衣搖搖頭。怎麼聽,都有些不靠譜。
“爲何不行,漢人最善於內鬥。若是漢人沒有內鬥。我女真豈能席捲中原千里之地!”探子道,“皇帝小兒剛剛到了襄樊一帶,就開始清剿湖北一帶匪患,或是招撫,或是剿滅。湖北之地,匪患爲之一清。大量的土匪,被這位皇帝斬殺。仇恨這位皇帝的,大有人在!只要是我們出錢,可請他們出手,若是得手了,萬事大吉;若是失敗了,也無傷我們實力!”
“錢財不是問題,只是找好了人嗎?”素衣問道。
“是摩尼教的餘孽!”探子道,“宋朝內部。一直匪患從生。只是這些匪患,都很是分散,都很是凌亂,不成氣候,堅持不了多久。而幾年前,方臘的摩尼教叛亂,席捲宋朝最爲富饒的江南一帶。江南幾乎打成了一片焦土。最後,宋軍平滅了方臘叛軍,但是方臘殘部散於山林之間,好似羣蟻一般。此次我女真軍南侵。方臘餘孽趁機起事者,多不勝數。此次宋軍快速出擊,餘孽雖然平定,但是這次的刺客,是摩尼教的高手!”
“罷了,成不成也要試一下!”素衣很是大度,交出了十萬貫經費,算是刺殺資金吧!
只是能不能成功,素衣心中還真的沒底,覺得成功機會不會超過三層。只是成功機會渺茫,也要試一下。
…………
黑夜中,趙樸還在批閱奏章。
一些非重要的奏章,內閣就可以處理,而一些重要的奏章,趙樸必須親自過手。
正所謂,權部下移,“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
內閣只能是依靠,但無法依賴,一旦太過依賴內閣,遲早會被內閣所害。
歷史上,總是說明朝的內閣制度,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民主,卻忽略了內閣的弊端,內閣是士大夫階層民主的產物,必然是代表着士大夫階層的利益,可是很多時刻,士大夫階層與國家利益是相違背的。
內閣是個好東西,能解決很多問題,比如權力制約,較少弊政,但是也有很多問題解決不了,比如國家建設,對外擴張。在一些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事情,多是和民意違背的,若是尊重民意,只會內鬥不斷。
而此刻,趙樸就在處理內閣不一定能處理好的問題。
比如平叛,比如邊防。
自從金軍南下,攻陷襄樊以來,官吏死的死,逃的逃,當地無人管理,暫時出現了無政府狀態。在無政府狀態之下,原本被壓制的矛盾紛紛爆發,各個義軍蜂擁而起。用時髦的話說,是官逼民,一個個義軍奮起反抗,要推翻他這個暴君的統治。
趙樸只好派兵出擊,圍剿義軍。
說是義軍,其實力量很是分散,很是雜亂。可能三十五人就是一股義軍,也可能一百多號人扯起旗杆,就要學陳勝吳廣。即便是最大規模的,也不過是千人有餘。
在派出八字軍一部,前去圍剿時,幾乎如摧枯拉朽一般,走向勝利。
從各個情報得知,這些義軍,的確是不堪一擊。
有的兵不血刃,只需大軍一壓境,就投降了;一些死硬分子,在被官軍打敗之後,也是陸續投降。而剩餘的不是投降,就是積極跑路,往山嶺裡一鑽。
當然,很多義軍口號是,組織義勇北上抗擊金軍,至於金軍在什麼地方,他們也不知道。
平叛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一場遊行示威,只是示威的對象變成了這些蟻民。
這些義軍,幾乎是剛剛處於萌芽狀態,還來及壯大,就徹底終結了。
而宋軍也再度發揮着優良傳統,將義軍,或是流民,招撫入軍中,編入軍戶中。按照三六九等之別,將健壯之士,劃入八字軍新軍營,而將次一等的劃入了地方軍;而將老弱病殘的,以種地爲主,不需要打仗,但是賦稅也比較重。
總之,要嘛玩命,前去當兵;要嘛出力,去種地。將人力資源合理的利用,不留下閒置。
而爲了防止,這些義軍再度變成流寇,將這些士兵打散,分入各個新兵營,斷去聯繫,避免再度造反。
而那些義軍首領,趙樸則是將他們單獨劃分出來,編入教導營。
教導營,是中低級軍官的培訓基地。
在教導營,這些義軍首領將要受到嚴格的訓練,至少要脫掉三層皮;而軍宣隊也隨之進入,教授兵法,只是最爲簡單的一些,太高深的他們也玩不轉;同時不斷的洗腦,不斷的灌輸忠君思想,抗金思想。
在不斷的訓練,不斷的洗腦之後,趙樸相信只要是堅持下來,這些義軍首領都會成爲合格的將領。
而一切很順暢,只有一股義軍還在頑強的生存着。
這股義軍首領名爲種相,在於官軍交戰時,也敗北了。
而在敗北之後,這股金軍快速的退去,官軍乘勝追擊,中了伏擊損失慘重。最後官軍聚集了五千人前去圍剿時,這股義軍快速的退後,退入了八百里洞庭湖。
而此時的洞庭湖面積廣大,蘆葦密集,中間的隱蔽藏軍之地,多不勝數。五千人的官軍進入,根本翻不起一絲浪花。
外舟楫匱乏,此時官軍只能是退去。
而奏摺上,寫着鐘相起兵的經歷,而在奏摺上則重寫了種相可能是摩尼教餘黨。
“種相!洞庭湖!”趙樸手指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