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持續到下午,雨停之後,天空仍是陰沉沉的,似乎預示着雨沒有結束,只是中場休息。
下雨的天氣是睡覺的好天,勞累了一晚上的葉玫睡得非常熟。畢竟她們成功脫險,提着的心一放下,睡覺也特別的香沉。
不單是葉玫,藏沙也睡了個天昏地暗。雖然他入宮不過一天,可眼睛被毒瞎,又被那麼多如狼似虎的女人折騰,沒被榨成人幹算是萬幸。
任之鶴在醫館呆到中午,吃過午飯,接應的人到了醫館,他便帶着手下回宮去了。那個被任之鶴喚作夫人的女子睡到雨停,醒來後用了飯,而後囑咐袁德,等葉玫他們睡醒後將他們送到她府上,便跟着來接她的人回府。
天黑下來,守在葉玫與藏沙門外的夥計,不時的貼在門上聽聽屋裡的動靜。袁德已經來過好幾次,見兩人一直都睡的很死,便吩咐守門夥計若是葉玫他們醒了,就準備吃喝好生款待,明天他再派人送他們。
黑沉的天空又下起雨,這次是濛濛細雨。細細的雨絲敲打着屋檐,發出輕輕的沙響。睡了一天的葉玫哼嚀一聲悠悠轉醒,皺皺眉,撅起嘴,一臉苦相的捂着肚子坐起來,“哎喲……餓死我了……”
守在門外的夥計聽到屋裡有動靜,急忙說道:“姑娘,您醒了。”
“嗯!”葉玫高聲答應,揉着眼睛掀開紗帳,“我好餓呀!有吃的麼?”
“有!有!小的先去給您打水淨面。您若是電燈,桌上就有火摺子。”
“哦。”葉玫登上放在地上的半舊黑布鞋,站起身伸個大大的懶腰。不等她放下手臂,只見門外一團光亮迅速接近,而後屋門一響,一身灰袍扎着低馬尾的藏沙拿着燭臺進來。
“呵呵,小睡豬,你可真能睡啊。”藏沙笑呵呵的走到桌前,點亮桌上的燭臺,而後放下手裡的燭臺。
葉玫走到一旁拿起凳子上的衣褲,說道:“我要換衣服啦!你進來幹什麼!”
“給你點燈啊。”藏沙低着頭抱起手臂,“你換就換唄,幹嘛在乎我這個瞎子。”
葉玫火大的瞪
起眼睛,大聲說:“你這個‘視力比我還好’的瞎子!快點給我出去!”
“哈哈哈哈……”藏沙哈哈大笑的轉身出去,隨手關上屋門。
“哼!”葉玫非常不爽的朝屋門重重的哼一聲,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乾脆走過去插上門閂,這才爬上牀安心的換衣服。
給葉玫準備的衣服和藏沙一樣,葉玫在心裡稱讚他們想的周到。換好衣服洗漱梳頭,餓得肚子不停叫喚的葉玫終於安坐下來吃飯。飯菜都是家常小炒,雖然沒有王府的飯菜華麗,味道卻噴香可口。葉玫是真餓壞了,一連吃了三碗飯。藏沙看着葉玫狼吞虎嚥的吃相不停發笑,葉玫也顧不上理他。
兩人吃飯時,夥計把袁德交代的話轉告給二人。葉玫點頭說知道了,心裡卻並不打算乖乖的接受安排。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找何梟。
夜深了,兩個夥計困的東倒西歪。吃飽喝足的葉玫讓夥計拿來弈具,便讓他們睡覺去了。兩個人屋門一關,一邊下棋一邊低聲說話。
雨一直下,濃厚的烏雲似乎憋着一口氣,打算把大地變成海洋。葉玫與藏沙心不在焉的對弈了兩局,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用棋子擺了“告辭”兩個字,而後悄無聲息的打開大門走人。
小雨淅淅瀝瀝,溼漉漉的青石地流淌着數不清的細流。雨濛濛的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那深宅大院門檐下的火紅燈籠發出微弱的紅光。
藏沙拉着葉玫的手,隱在黑暗的牆邊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間。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鑽入一條衚衕,轉了兩個彎,來到一扇上鎖的小門前。
葉玫一臉疑惑的打量小門,這殘舊的小門上佈滿了灰塵與蛛網,明顯很久沒人住過了。藏沙蹲下去掀開地上的一塊青磚,從泥土裡挖出一枚生鏽的鑰匙。葉玫看着藏沙的動作睜大眼揚揚眉,想來藏沙在這個地方呆了這麼多年,應該有點自己的家底纔是。
鑰匙生鏽了,很不好開,藏沙費了半天勁纔打開鎖。兩人進了門,裡面是一個巴掌大的小院,兩間破舊的小屋,屋門上都有鎖。藏沙關
上門,蹲下去故技重施挖出兩把鑰匙。
葉玫看着藏沙,調侃的低聲說:“你怎麼跟老鼠似的,到處打洞啊。”
藏沙拿着鑰匙上前開門,嘴裡說道:“總不能把鑰匙掛門上,再掛個牌子,寫上‘歡迎光臨’吧?”
“撲哧”葉玫忍不住笑出來。
藏沙推門進屋,說道:“行了,快進來換衣服!”
“又要換衣服。”葉玫跟進屋,拿出從醫館順走的火摺子吹亮。
“不換衣服怎麼行,都淋溼了。”藏沙拿走葉玫手裡的火摺子,走到桌前點亮油燈。“這裡是我的倉庫,攢了不少東西,夠我們用的了。”
葉玫好奇的四處打量,這間屋子還真不小,除了中央的桌子之外,周圍堆滿了各種日常用品,就像個雜貨鋪似的。雖然外面的大門看起來似乎很久沒人動過,但是這屋裡卻並沒有那麼髒破。藏沙脫下外袍擦擦桌凳,便開始翻找要用的東西。
“我們是不是也得化化妝?”葉玫看到牆上掛着斗笠,便走過去取下一頂戴在頭上。
“當然要化妝。”藏沙正往身上套一件深藍色的粗布袍,“皇宮裡亂成那樣,你又從景王那跑了,估計現在都在找我們呢。”
聽藏沙這麼說,葉玫的心情沉重起來。她拿下斗笠走到桌前放下,微蹙眉頭說道:“海穹太過分了。”
“還好。”藏沙穿好衣服,又從箱子裡拿出一件顏色稍淺的袍子,走過來放在桌上說:“你穿這件。”
葉玫看一眼袍子,臉色很不好的開始換衣服。
藏沙見葉玫沉着臉,不在意的說:“你也用不着氣他,這算是人之常情。他弄瞎我的眼睛只是爲了破掉我的‘法術’罷了。”
“是麼?”葉玫恨恨的綁腰帶,“那請問如果毒素侵入大腦,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麼?他真的只是想弄瞎你而已麼?”
藏沙聳聳肩,“那你是要怎樣?砍了他的腦袋替我報仇?”
葉玫一愣,腦中忽然出現她砍掉巫山姥姥腦袋的情景,頓時雙腿一軟,“撲通”一聲摔坐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