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遞過來一個紙包說:“寄過來了。這是我用過的,都還不錯。”
我接過來放在書包裡說:“謝謝,一共多少錢?”
把錢給她後沒有再多說,我們兩個在圖書館分手,我回到寢室。看到同寢室的兩個女孩正在寢室下面的休息室裡跟其他同學一起寫作業,我跟她們打個招呼就跑上樓。
關上寢室的門,我拿出金妮給我的紙包,打開后里面是四面小巧玲瓏的小銅鏡子,我試了試,的確管用。
我叫來,讓它把鏡子帶回去給爸爸和媽媽,這是我第一次叫它來,因爲家養小精靈的魔法波動和巫師是一樣的,如果不是爲了把雙面鏡送回去我也不會冒險。
它在我呼喚後很快出現,一臉驚訝。
等它消失,我看着鏡子,一起帶回去的信中寫了使用方法,不到一分鐘鏡子中就出現了爸爸和媽媽的臉。
真的看到他們時我鬆了口氣,好像已經有幾百年沒見過他們了。爸爸好像胖了些,他摸着頭說不用上班後每天都睡懶覺,媽媽在一旁抱怨說天天連飯都在牀上吃了。
跟他們聊了一會兒說以後有事都用這面鏡子跟我聯絡就可以,我會隨身帶着的。
雙面鏡有的只有巫師可以用,有的麻瓜也可以用。我問金妮有沒有辦法幫我買來雙面鏡後,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好歹也在巫師世界住了十幾年,還是有點門道的。”她得意的說。
託她的福,這件事很容易就辦成了。以後我可以每天都跟爸爸媽媽聊一會兒,現在又不敢頻繁使用貓頭鷹來送信,能夠時時得到他們的消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聊了一會兒後我合上鏡子帶着作業下樓,以後我會隨身帶着這面鏡子的。
正準備走,卻發覺我一直握在手中的第四面鏡子,想了想還是放在兜裡。當金妮問我需要幾面時,我只遲疑了一下就買了四面。
摸着兜裡的第四面鏡子,可能它不會有送出去的機會了。
我坐到大家中間,旁邊的同學們都知道我前半年沒來上學,紛紛熱情的把他們的筆記給我看,不停的問我有沒有不明白的地方。赫夫帕夫一如既往的熱情,有時我都覺得應該順着他們的意思提些問題纔不會辜負他們。
不過他們中很多人認爲我是被烏姆裡奇詛咒病了,還有人打聽我住在聖芒戈哪間病房,需不需要繼續治療,也有人很熱情的推薦治療師給我,還有家族偏方密方一類的,我收了很多。甚至還有同學特地要家裡寄過來的泡着滿滿一水晶瓶的未出生的小蝙蝠胎兒的藥給我喝,據說包治百病。看着送藥的這位同學熱情而興奮到發紅的臉,我顫抖着手接過來,然後說需要跟我的治療進行配合,接着就送到龐弗雷夫人那裡去了,她板着一張青黑的臉收下後就再也沒還給我。在我說出沒有喝過這藥之前,她緊張的把一瓶的催吐藥和致泄藥塞到我手中讓我立刻喝下去,可見那絕不是什麼可以下肚的藥。
第二天再見到金妮時,她問我那鏡子好用不好用,我點點頭說:“那鏡子不錯,我……”
沒來得及說完,正撞上一羣斯萊特林,我下意識的捂住口袋,一邊在那羣人中找馬爾福,匆匆一掃,他不在裡面。
我低頭有些失落的拉着金妮從旁邊避開,自從阿茲卡班越獄發生之後,似乎對霍格沃茲的斯萊特林是一個鼓舞,他們不但在學校中更加跋扈,其他學院的學生也更加不敢招惹他們,似乎以前的意氣之爭現在已經蒙上了一層死亡的陰影。
但金妮不動,我立刻感覺不對,發現那羣斯萊特林中的幾個人停了下來,清一色的女生。
金妮把我擋在身後,抽出魔杖。
那幾個女生獰笑着靠過來,雖然這是在走廊上,但旁邊的學生全都低頭一溜煙跑個精光,瞬間整條走廊只剩下我們這幾個人。
“瞧瞧!一個紅頭髮。純血韋斯理家的救星,終於有一個不在格蘭芬多了。”
“但卻是個女的,這下韋斯理家還是振興無望啊。”
“別亂說,韋斯理家的小公主哪會像你想的這麼沒用?她可以勾引高貴家族的男人回家幫忙啊。”
我偷偷抽出魔杖,這明擺着是出來找事的。不過這話怎麼都像聽着意有所指。
金妮淡淡微笑,很氣人的說:“如果你們是說那個廢物扎比尼的話就算了,我還看不上他。”
金妮這樣輕蔑的提起扎比尼後,這羣女人的臉色一下子不好看起來,眼看着她們紛紛舉起魔杖,我還沒來得及動手給她們一個厲害,一片烏鴉鴉的東西撲棱棱衝着那羣女人飛了過去。
一片尖叫聲中金妮拖着我飛快逃走。剛剛轉過拐角,一隻大手突然伸出來拉着金妮就拐進一個房間,我被金妮拉着一起被拽了進去。
一個高大的混血棕色皮膚的男孩立刻將門關上,他貼在門上仔細聽走廊上的聲音,半晌後鬆了口氣。回過頭來說:“幸好你躲過去了,我來得及時嗎?”
他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擺出笑臉,金妮的魔杖筆直的抵上了他的下巴。
他立刻高舉雙手說:“我投降。投降不殺對吧?”
金妮的魔杖戳着他的喉嚨絲毫沒有放鬆。
他哀怨的說:“這可是你教給我的,難道我做錯了?這不是麻瓜的……”
金妮的臉漲得通紅,她喝道:“住口!扎比尼!!”
扎比尼飛了個媚眼說:“你以前叫我布魯尼的。”
金妮氣得臉又變白了,壓低聲音說:“那是你騙我的!”
扎比尼嘆了口氣:“不是騙你的。那是媽媽從小叫我的名字,我只告訴給你一個人。在這所學校裡,只有你會這樣叫我,你都忘了嗎?”他擺出一副好傷心好傷心的表情。
金妮一拳砸在他胸口,力氣大得我看着都覺得痛。
他卻好像根本沒感覺一樣哀號兩聲順勢抱住了金妮。
金妮剛纔怒極動手打他時魔杖脫手了,這下算是毫無反抗的餘地了。
扎比尼抱着比他低一頭半的金妮,由着她踢打也不放開,臉上還帶着笑說:“金妮,我好想你。有兩個星期我都沒碰到你了。”
金妮跳跳的想用頭去撞扎比尼的下巴,但他讓開臉說:“可別再撞上來了,我上一回掉了三顆牙,你的頭也痛了好幾天吧?”
金妮似乎不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仍是壓低聲音說:“我應該敲掉你全部的牙齒!!你根本不配有牙齒!!”
扎比尼搖頭:“你一定是在罵我。可是我聽不明白。金妮,就算爲了讓你能罵我罵得更痛快,你也應該繼續教我麻瓜的事啊,這個週末可以出來見個面嗎?”
金妮憤怒至極,眼眶發紅似乎要掉淚:“騙子!!”
扎比尼嘆息:“你生氣的時候也是這麼漂亮……”說着就要伏下頭。
我一看這可有些過分了,不得已出聲道:“等一等。”
金妮一震,我明白她剛纔是完全明白我也在場了。只見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極點,我輕咳一聲移開視線。
扎比尼也一愣,但他明顯比金妮的道行高深的多,他只怔了一下,瞄了我一眼就繼續伏下頭說:“小姑娘還是別看的好,會學壞的。”
怕我學壞就不要做啊。我看到金妮掙扎的更劇烈了,也害怕她真的生氣,剛纔還以爲他們有曖昧,現在看來倒像是有問題了。
我揮着魔杖決定要先讓他放開金妮,於是準備放出個昏昏倒地,可還不等我念咒,根本沒看到他的手動,我的魔杖就脫手飛了。
我立刻緊張起來,他一手仍是抱着掙扎的金妮不撒手,一手卻是拿着魔杖指着我說:“小姑娘……哦,赫夫帕夫。乖一點,你不會想受傷的。”
他冰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點頭順便後退,那邊金妮明顯已經他攻擊我而更加着急,掙開一隻手揮到他臉上說:“放開我!佈雷斯·扎比尼!!”
看到金妮動手,我趁機空手在空中一劃,喚出了另一隻魔杖,指着扎比尼念道:“昏昏倒地!!”
他似乎愣了一下,被咒語擊中後重重倒在地上。
金妮上去踩了兩腳,我撿起我和她的魔杖,她拉着我跑出這間教室。
跑到樓梯旁,我和她要分開回到彼此學院的休息室去。
我把她的魔杖遞給她,有心要問這是怎麼回事,她搶先一步對我說:“別問。我……他以前裝窮人騙我……”她搖搖頭,到現在臉仍是紅得透亮。
是憤怒?我纔不相信。這可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剛纔我看到那個男孩的胸前校徽是斯萊特林的。
正要分手,金妮突然問:“你這根魔杖好華麗啊……”
我看了看手中臨時喚出的魔杖。當時學校補償給我的魔杖被擊飛,我只能喚出另一根。那根樸素的是德拉科親手交給我的,應該跟他當時用的那一根是一樣的,一樣的舊,一樣的不起眼。我下意識的不想用那一根,結果就用了這根。
魔杖上還有暗紋的花紋和鑲嵌的寶石,倒是很符合馬爾福家的貴族身份,就是有些太誇張了。
送走金妮,我回到寢室,躺在牀上拉上簾子,喚出第三根魔杖,我還記得當時他一遍遍教我咒語時的樣子,我從來沒想過他也會有那麼耐心的時候,當我學不會咒語時,他都會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將手放在我的肩上引導着我體內的魔力流動。
有時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失敗那麼多次。或許每一個咒語有一兩次?雖然當時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可是我卻忍不住在緊張的每一刻中享受那短暫的每一次接觸。
我閉上眼睛,身體涌現熱流,耳邊迴響起他低沉的聲音。
[慢慢來,現在開始吧……]
馬爾福,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我們什麼時候纔可以像那一個月裡那樣親近?
你還會不會……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