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坐在辦公室中,擺在他面前辦公桌上的羊皮紙幾乎快堆到桌子下面去,而他的辦公桌正對面的牆壁上掛着的已經去世的各屆霍格沃茲的校長的畫像無一例外,那些連骨頭都化了灰的老頭子們全都在呼呼大睡。
……這羣只會裝模作樣的老頭子!他們雖然早就應該化成了灰,但是在這些畫像中,他們能永遠的活下去。
在他剛剛搬進這個房間時,他曾經想過要將這些畫像全都拆下來,但很明顯的是第一個掛上這個畫像的去世校長可能設想過在未來會有人不喜歡這些仍然活在畫像中的老頭子們。所以這些畫像既無法拆下來,也無法毀掉。最後他偷偷在所有的畫像上都加了個簾子,不過當天夜裡這些畫像就吵翻了天。
斯內普惡毒的視線掃過這些天天喋喋不休的畫像,在畫像排的尾端,預留着鄧不利多的位置,斯內普快活的想像着那個白鬍子老頭掛在那裡一天,只要能讓他看到一天鄧不利多的畫像掛在上面,他願意付出他在古靈閣的全部財產!
至於斯內普自己,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畫像會掛在上面。不是因爲他認爲自己不會死,而是他不認爲自己這個校長值得被承認。
他只是一個擺設。
斯內普只恨自己的目光不能把畫像刺個洞!梅林在上!這些老頭子要是現在真的睡着了,那他就把自己面前的墨水瓶給吞下去!
可能感覺到了危機,辦公桌上的墨水瓶打了個哆嗦,好像一下子小了一圈。
“校長先生,打擾一下。”一個擺在他辦公桌上的小畫像突然出聲,斯內普一驚,這個畫像的另一副是他特意擺在斯萊特林的,專門用來“照顧”某些較爲特殊的學生,現在這個畫像示警,難道是馬爾福出什麼事了嗎?
斯內普拿起畫像站起來走進內室,在他離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那些畫像上的校長們都微微睜開眼睛,悄悄的觀察着他。
他保持鎮定的拿着畫像走進內室關上門,然後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畫像小聲說:“馬爾福、扎比尼都沒有從霍格默德回來。而且小格林格拉斯正在跟她的姐姐爭吵,似乎她跟馬爾福曾經約好今天在霍格默德約會的事讓她的姐姐發現了。”
關於格林格拉斯那個男人在打着馬爾福家主意的事,斯內普多少知道一點。那不過是一隻機靈的禿鷲,想將馬爾福這塊香肉吞下去。哼,短視的傻瓜,在沒有搞清楚馬爾福家族的真實情況就盲目出手。不過現在看起來小馬爾福對付起他來並不困難,而馬爾福夫婦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讓小馬爾福先生出來歷練一下,如果格林格拉斯的這件事就是小馬爾福成長的第一個關卡,那麼他身爲斯萊特林曾經的院長,實在不好妨礙一個真正的巫師貴族的計劃。
而想起幾天前在校長室內發生的一幕,格林格拉斯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在年輕的小馬爾福先生的眼中,已經有另一個身影留在那裡了。如果在未來,格林格拉斯先生有機會見到那位小馬爾福先生身旁的人,希望他不會太吃驚。
斯內普多少有些興災樂禍。雖然他是一個斯萊特林,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喜歡那些狂妄自大的巫師貴族。在他看來,那只是一羣穿着絲綢的豬。
而馬爾福這個家族給他的優厚條件也是他願意在此時跟他們站在一起的原因,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真善美都是有條件才能得到的。永遠沒有無償的東西。
斯內普想起了鄧不利多,在他畢業後才真正瞭解這個老人的真面目,而那些相信着他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和還沒有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恐怕永遠也不可能真正明白這個老人吧。
收回已經飄遠的思緒,斯內普詢問過小馬爾福失蹤的時間和具體情況,以及最後見過他的人之後,發現這件事可能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難道小馬爾福先生遭遇了什麼不幸?
此時外面的門被敲響了,斯內普走出內室,開門,門外的人是赫夫帕夫的級長,一個今年剛剛成爲級長不久的女生,她看起來驚慌失措,說起話來語無倫次。斯內普連猜帶嚇才搞清楚她想說什麼。
有一個赫夫帕夫的女生沒有從霍格默德回來。
斯內普嘆息着詢問了這個女生的名字,不出所料。
而那個女級長還在着急的說:“校長先生!貝比是個特別乖的孩子!她平常連多說一句話都沒有!也從來不會亂跑!她、除了她是一個麻瓜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她會不會是出事了?”
斯內普粗暴的趕走了那個連那個女孩的本性是什麼都沒看清的女級長,好吧,現在他的失蹤學生上升到三個人,而其中兩人很可能在一起。
他覺得有些頭痛,對於這種相差懸殊的戀人,他並不看好。有時差別並不是雙方的家庭或外界,而在於他們兩人之間的分歧。
斯內普有時會覺得,分院帽可能比任何一個活着的人都更有智慧,因爲由它所區分出來的四大學院,可能永遠沒有相互理解的那一天。
就算兩個人曾經多麼親密無間,在時間的面前,漸漸成長的他們會慢慢發現,擺在他們面前的路終究是漸行漸遠,無法回頭。
斯內普壓抑下心中升起的焦灼和不安,他回到臥室穿起厚大衣,拿起藥包和魔杖,準備出門。
他低下頭匆匆走過一牆前校長的畫像,如果不是一校之長只能在校長室辦公,其實他更願意在霍格沃茲任何一個房間住下來。
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校長,如果校長就是像鄧不利多那樣的人,那麼他很願意承認他永遠也無法成爲校長。鄧不利多像一條栓在他脖子上的項圈,讓他窒息。
在經過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時,他交待她,他去找還沒有回來的學生,要求她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好這個學校。
他說:“如果有危險,用門鑰匙將學生轉移。”這是他們所有教授早就準備好的,既然哈利·波特和幾乎大半鳳凰社人都在這所學校裡,那麼危險就籠罩在這所學校中,如果不是鄧不利多的命令,在這最後一年裡,斯內普原本是贊成關閉學校的。
麥格教授擔心的點頭,她是一個值得相信的朋友,也是一個可以託付的戰友。但她並沒有加入鳳凰社。
斯內普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他能理解爲什麼鄧不利多始終沒有讓麥格教授成爲鳳凰社中更重要的一員,她雖然對鄧不利多的鳳凰社有一定的瞭解,事實上斯內普相信鄧不利多會把所有能告訴的事都告訴她,可是他卻不會給她佈置任務,讓她去衝鋒陷陣。在很多次需要人手的時候,鄧不利多寧願去發展新的成員,甚至連一些小偷強盜狼人逃犯他都願意安排工作,可是唯有麥格教授,他沒有給她安排任何一個工作。
那是因爲,對鄧不利多來說,麥格教授纔是真正在他之後的霍格沃茲校長。鄧不利多就是這樣安排麥格教授在這所學校裡的位置的。甚至比那個一門心思相信他的救世主都更重要。鄧不利多相信,在戰爭結束之後,霍格沃茲會需要麥格教授的領導,一個正直、堅強的校長。
一個格蘭芬多。
斯內普會成爲校長,只是出於戰術上的考慮。雖然他還沒猜到那個現在仍然躺在聖芒戈魔法醫院病牀上的老人有什麼想法和打算,但那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計劃。
斯內普並不怨恨麥格教授,在他看來,這位老處女實在是有些可憐的,她就像是被鄧不利多關在霍格沃茲的一個犧牲品,天知道鄧不利多是什麼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讓她成爲下一任校長的呢?那個老人可能在五十年前就已經選擇了在他之後的校長人選。或許在他看來,阿芒多·迪佩特可能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校長,他曾經相信過青年時期的伏地魔,或許在當時鄧不利多就開始擔心,霍格沃茲可能會毀在一個並不明智的校長手中,所以當他看到麥格時,可能就認爲她會是一個優秀的校長了。
走出溫暖的城堡,斯內普加快腳步,他不喜歡掃帚,這源於他在學生時期的經歷,他更喜歡幻影移形之類的魔法手段,而不是騎在一條掃帚上在天空飛。
那樣子蠢透了。
當他走出校門時,立刻就幻影移形到霍格默德,他懷疑那對頭腦發熱的小情侶可能正在什麼地方親熱,而扎比尼,這隻黑色的狐狸是不需要他擔心的。
到了霍格默德,斯內普隱藏在歡樂的人羣中,越是到危險的時候,人們越是喜歡狂歡,好像在喝醉時危險就不那麼可怕。斯內普雖然鄙視這種逃避的行爲,但他卻不討厭處在這樣一羣失去清晰的頭腦的人羣中。在這樣的人羣中,他可以很容易就找到自己要的消息,所以他很快得知在的確有一個穿着霍格沃茲校袍,身上有斯萊特林徽章的青年,十分闊綽的在一間酒館中包下一個房間,並先後約見了兩位情人,一箇中年男子,一個青春少女,而在他下樓時,身旁居然是另外的一男一女。
那個醉漢大笑道:“真是豔福不淺!!”
斯內普咬牙嘆息,小馬爾福先生還沒有學會什麼叫低調,或許在他看來一個陌生的酒館中的一間無人的房間就足夠隱秘了,可是在這樣的地方,仍然有很多人會記下他的臉和他所做的事。正因爲他是一個陌生人,所以這羣常來的酒客纔會格外記住他。就像一個其他學院的學生突然走到斯萊特林的地盤一樣,就算他沒有帶着其他學院的徽章,穿着打扮都一樣,別人仍然會覺得他“眼生”而特別注意他的。
斯內普一忘皆空了這個醉漢,轉身離開酒館。他得知小馬爾福和他的兩個同伴離開酒館後走向尖叫棚屋了,而他們離開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五十分。看來他們是因爲無法在規定時間內趕回學校而想從尖叫棚屋的密道回學校。
關於學校裡的一些密道,或許學生比教授都知道的多。
斯內普一點也不奇怪爲什麼這三個學生會知道那條爲某一個狼人準備的特殊的密道,在波特之後,霍格沃茲裡就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
他很快在雪地中發現了一排腳印指向尖叫棚屋,而其中有一溜腳印顯得格外重,而旁邊的腳印在半途由兩溜變成了一溜。
這是有人在表現風度還是出了什麼其他的問題?斯內普加快腳步,並非他不想用幻影移形快點趕過去,而是如果他們已經到達棚屋由密道回了學校,那麼他當然不必趕太急。現在更讓他擔心的是,有着小馬爾福先生在的這三人會不會引來什麼老鼠。所以更危險的就是他們身後的這條路,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正在尾隨着他們。
一路急行的斯內普很快趕到了尖叫棚屋的附近,而迎接他的正是一個燃燒的木頭房子,那可怕妖嬈的火焰映照着這整片天空。
那充滿生命力的金黃火焰斯內普一點也不陌生,幾周前他才見過它。大名鼎鼎的魔鬼火焰,一個非常有趣的黑魔法,以前是食死徒或者斯萊特林的招牌,但現在學校裡已經有一個著名的“白魔法家庭”的學生使用了它,並燒燬了整層樓。
斯內普看着眼前肆虐的火焰,自言自語道:“……難道輪到另一個燒情書了?”
他冷笑着走過去,卻突然聽到在燃燒的木屋中傳出的公雞打鳴的聲音!
他腳下一滯!條件反射的揮動魔杖將路邊的石塊變成公雞,一時他的腳邊出現了一羣白羽紅冠的大公雞。
或許這羣公雞被面前的火光所嚇,一隻只都開始扯着嗓子打起鳴來。
而斯內普在公雞羣打鳴之後纔敢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去年他就曾經見過一隻千年蛇怪,而這種邪惡的生物並不應該如此常見纔對。
但在見過波特之後,斯內普已經習慣了在學校周圍看到任何古怪的動物,不管它們應該多少罕見。
一年級時他見到了魔法石和能看到內心的厄里斯魔鏡,三年級時他看到了成羣結隊的攝魂怪,四年級時他見到了伏地魔。
所以,一隻兩隻蛇怪小意思。
斯內普冷嘲熱諷的想。
或許明年他能見到化成灰的伏地魔。
公雞的打鳴聲在普通人的耳中只是有些吵而已,但蛇怪的蛋是由公雞下的,所以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生身之父的敬意?反正對蛇怪來說公雞的打鳴聲是致命的。
突然他看到了在遠處的枯草叢中有一個正在打滾翻騰的大傢伙,一簇魔鬼火焰正咬着它不放。魔鬼火焰的可怕就在這裡,它是無法撲滅的,只有聖潔的力量能夠消滅它,或者由召喚者停下來。
所以不管被它燒到的人或動物怎麼掙扎都沒用,它會堅持把所有碰到的東西燒光爲止。
斯內普沒有靠近,他直接用神鋒無影對準那條大傢伙的頭部打過去!在靠近之前,他必須先確定它的眼睛已經是瞎的。
直到他用神鋒無影把那條大傢伙的頭尾都切成碎片後,他纔敢走近看那是個什麼東西。
一股邪惡的力量從那個仍然在掙扎翻騰的大傢伙身上散發出來,彷彿無窮無盡。
斯內普不得不停下來。
魔鬼火焰仍然在燃燒,雖然那條不管是什麼的動物應該已經被他切碎腦袋死了,可是它仍然在掙扎翻騰,就好像它仍然有生命一樣,而魔鬼火焰最強大的地方就是,它永遠是以力量爲做爲燃燒的能量的。所以它纔是恐怖的,因爲敵人的能量正是能讓它繼續燃燒下去的原因。
魔鬼火焰卻在此時漸漸熄滅了,斯內普彷彿能聽到火焰那不甘的嘆息。在以前黑魔法盛行的時候,有人說過魔鬼火焰是來自地獄的火焰,它燃燒生命和力量,而將它召喚出來的人如果無法能它滿意的祭品,那麼火焰會將他燒成灰燼,而那個人的靈魂將永遠被魔鬼火焰的折磨。
不過很久以來,已經沒有巫師能召喚出真正的魔鬼火焰了。
斯內普確定不管眼前的這個是蛇怪還是什麼的動物已經死透了,可是從它的屍體裡散發出的邪惡力量卻仍然那麼強大。
這讓斯內普十分忌憚,幾周前他在被燒燬的有求必應室裡也發現了同樣的力量。這代表什麼?危險越來越近了嗎?他們已經侵入到學校裡面了嗎?
此時那三個失蹤的學生正狼狽的互相攙扶着走向他,他看了他們一眼,準備叫他們直接回學校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裡。
他轉頭,轉回來,突然覺得自己剛纔好像看到了什麼,再轉回去,定睛看。
好,很好。這是新的潮流?
如果是原來,他一定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羣惹禍的學生,不過現在他卻沒有心情了。他簡單的打發他們離開,草率的告訴他們以後再決定對他們的處罰。
“快走。”他這樣說。然後就看到那三人乾脆的離開。
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他先檢查了下這條已經被燒焦的蛇,因爲頭尾都已經被他的神鋒無影給切碎了,所以除了能確定它已經死透了以外,別的他現在也無法判斷。
他把蛇收起來,然後開始對這片被魔鬼火焰毀掉的土地進行一下收拾,畢竟如果天亮後霍格默德的村民發現在離他們的家這麼近的地方發出了這麼一場大火,雖然現在他們都縮在家裡不敢出來看一眼,但天亮之後,這些膽小鬼會把預言家日報和魔法部都叫過來的。
他清理掉燒焦的枯草、木屋的殘骸,但對燒黑的土地卻沒有辦法。他沿着焦痕一路走過,盤算着是不是砍兩棵樹把焦黑的土地蓋起來,或許等到雪化纔會被人發現。
他繞到房屋後面,卻突然感覺一陣心慌。這讓他第一反應搶先攻擊,一道魔咒射向前方的陰影中,然後傳來一聲哀號。
一聲熟悉的哀號,實在是太熟悉了。
斯內普慢慢靠近,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可憐的傢伙全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倒在雪地泥濘中,他的手腳好像都已經被燒化了,臉也燒燬大半,一半的身體好像都被燒掉了。
他其實已經在等死了。不過就算這個人被燒成這副樣子,斯內普仍然認出了他。
他蹲下來,嘖嘖道:“天啊,彼得,你怎麼會在這裡?又爲什麼會變成這副慘樣呢?”
看來他應該是逃跑沒來得及就被魔鬼火焰燒到了,而沒有人能夠逃開魔鬼火焰,所以他就連魔杖都無法使用,因爲魔鬼火焰無法撲滅,而他也無法集中精神使用幻影移形,結果只好躺在這裡乖乖被燒。如果不是火焰熄滅,可能他會直接被燒成灰。
斯內普關心的靠過去,粗魯的扶起他,無視他的哀號慘叫,他彷彿此時才恍然大悟:“彼得,你是帶主人的納尼吉出來找活人吃的嗎?是不是打算抓個霍格沃茲的學生吃?然後呢?納吉尼已經死了,你要怎麼跟主人交待呢?”
那個已經連話都無法說出來的彼得張着血盆大口,他的舌頭已經燒沒了,哀哀慘叫着。
斯內普悲傷的嘆息着,無奈的說:“真是遺憾,彼得,你知道,我們曾經是朋友,我也願意幫助你,不過我無法送你去醫院,你也無法接受治療,那麼,你這樣只有等死了。”
彼得的兩隻已經燒到小臂的殘手拼命劃拉着斯內普的袍子,哀號求饒,可惜他無法說話。他淚流滿面,可能希望斯內普能夠放過他。
斯內普平靜的把他重新放到地上,掏出一個小水晶瓶,他遺憾的說:“對不起,彼得,我不能使用魔杖,不然總會有人發現的。”
水晶瓶中的魔藥緩緩傾倒在彼得的身上,彼得像被最痛苦的魔咒擊中一樣,拼命在地上向後逃,他蠕動手腳,像條蟲子似的。
斯內普時不時的移動一小步跟着他,直到所有的魔藥都倒在他的身上。
斯內普收回水晶瓶,多少有些好奇的看着仍在努力逃命的彼得。
彼得恐懼的回頭,他嘶啞的慘叫着,從破碎的喉嚨中噴出鮮血,因爲他的身體從沾到魔藥的地方開始化爲泥土融入地面。
斯內普嘆息着說道:“落葉歸根。我認爲這是一種非常合適我們的魔藥,對不對,彼得?”
彼得沒有機會回答他了。
斯內普再看了一眼那片空無一物的黑色土地,泥土中彷彿還能聽到彼得傳來的不甘的哀號和慘叫。
他們這種人的一生,不管是生或死,都是無人期待,無人追思。
落葉歸根。對他們來說,這是唯一能期待的幸福了。
斯內普把一切留在身後,向着霍格沃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