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有求必應室中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霍格沃茲已經迎來了春天,禁林和湖邊的草地已經染上一層新綠,天氣漸漸回暖。
學校的學生也換下了厚袍子,可是仍然像在隆冬時一樣躲在城堡中不肯到外面來,陽光下的魁地奇球場看起來有些冷清。
海格失蹤之後,城堡中的神奇生物變得有些失常了,學生體會最深刻的就是貓頭鷹,雖然小精靈會爲它們按時送上食物和清水,但或許它們會想念那個對它們像對孩子一樣疼愛的大個子,這些貓頭鷹開始不乖乖送信了。
我現在手中拿的就是前天的預言家日報,雖然報紙應該由報社的貓頭鷹送,可是似乎當它們通過禁林上空時受到了襲擊,結果報紙常會缺少或晚到。
報紙上一到四版都是魔法部最近的舉措,斯克林傑被暗殺後,似乎是在幾天後魔法部就改口說他到陽光明媚的南方去休養了,因爲他的舊傷痛得讓他無法正常工作。連葬禮也沒有舉行的斯克林傑就這樣消失在大衆的視線中,現在主持魔法部日常工作的是幾位副部長,他們的政見異常的合拍,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爭執,於是預言家日報的報道中也總是隻有平板的敘述而失去了煽風點火的興趣。
整個巫師界好像突然變成了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
但取而代之的並不是平靜的生活,而是步步緊逼的刀槍。
雙面鏡在懷中叫了兩聲,我掏出來,德拉科簡短的說:“躲到密道中去,魔法部來人了。”
我收拾好立刻從有求必應室潛入秘道。霍格沃茲的秘道四通八達,遍佈城堡。
魔法部是來登記非巫師學生的。關於對麻瓜巫師的管理現在已經擺到了桌面上,首先就是對所有成年的巫師進行的登記,包括他們的麻瓜親戚以及他們的魔杖,魔法部會進行細緻入微的審查後承認他們的巫師身份,但據說目前尚無一人成功得回自己的魔杖。
有的麻瓜巫師逃走,然後立刻以叛逃罪被通緝,由傲羅進行追捕,歸案後不必進行審判直接投入阿茲卡班。
對未成年麻瓜巫師的管理要寬些,因爲魔法部在這方面有分歧,他們爭吵着到底是要用一忘皆空讓這些麻瓜小孩忘記魔咒和魔法再將他們扔回麻瓜世界去,還是寬容的允許他們留下來。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必須先登記。在這方面需要學校支持魔法部。
我知道在一週前就有教授開始登記麻瓜學生,甚至有人建議能不能先將麻瓜學生和純血分開,從寢室到教室全都分開管理。但不等他們吵完,魔法部今天已經來了。
麥格教授離開格蘭芬多之後,由尼法朵拉·唐克斯接任格蘭芬多院長,據德拉科的形容,他從來沒見過比唐克斯更沒腦子的蠢貨,只要想到跟她有親戚關係就讓他無法忍受。
他這樣說的原因是當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在納威·隆巴頓等人的帶領下聯名抗議魔法部登記麻瓜學生的時候,唐克斯教授非但沒有進行有效的勸阻,反而熱情的支持。
斯內普校長陰沉着臉扣了格蘭芬多五百分,因爲院長的失職。
然後隆巴頓他們轉入地下活動,唐克斯繼續熱情支持。
關於這次需要登記的麻瓜學生,霍格沃茲雖然的確造好了名冊,但據德拉科說,似乎斯內普校長並不打算把名冊交出去,也不打算配合魔法部工作人員,所以今天的事可能會造成一些小小的混亂。
我在城堡中的一間小秘室中,託託已經被德拉科拐了回來,不知他用什麼辦法騙過了霍格沃茲這座巨大的魔法城堡,現在託託這個已經離開的家養小精靈可以自由出入這裡了。
秘室中有一副巨大的佔滿整面牆壁的油畫,畫的正是城堡大廳,而畫像中的大廳里正擠着兩羣人,我湊近畫像可以清楚的聽到從畫像中傳出來的說話聲。
在正對城堡大門的樓梯口前,斯內普校長帶着學校的教授擋在正中央,畫像中的他手指般大小,可那臉上輕蔑的假笑卻十分鮮明。
他雙手交握置於腹前,慢條斯理的說:“真……榮幸,看到魔法部的諸位讓霍格沃茲實在是蓬蓽生輝了。”
而形容狼狽半截袍子都溼透的魔法部員工們看起來就沒有那麼愉快了,我懷疑他們是坐小艇從大湖中過來了,現在海格不在是誰給他們操船領路的?
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大都穿着黑色或棕色的巫師袍,腋下挾着文件袋或手提包。爲首的是個略高略瘦約三十歲的男子,微微有些地中海的髮型現在額頭上搭着很長一縷頭髮。初春的湖水還是冰冷的,他凍得面青脣烏,揚頭甩髮,乾笑道:“……哈哈,不敢當。霍格沃茲果然……神秘,居然要坐船過湖才能進來……”
斯內普得意的打量着他一身的狼狽,呲牙露出一個客套的微笑,說:“當然,你要明白,建立霍格沃茲的那個時代魔法是一件神秘的事啊……當然,魔法部的各位先生一定是很瞭解的。”
難道這些人是自己坐船過來的?沒有人領路?似乎在斯內普身後的教授們也明白了這件事,弗利維教授高高的仰起下巴,快活的挺起了胸,得意的嘲笑着面前的魔法部衆人。
兩邊又客套了一會兒,魔法部的人似乎並不擅長生活系的魔法,他們要求霍格沃茲給他們提供房間休息,並將他們的衣服烘乾。難道這羣魔法部員工連一個小小的溫暖咒和烘乾咒都不會用?或許他們不做家務,我想。
斯內普乾脆的拒絕了這個要求,以不願意耽誤他們的工作爲由請他們就在這裡等他們把名單拿出來。
那個地中海男子好像找到了攻擊的武器一樣驕傲起來,他打斷斯內普的話說:“哦,尊敬的校長,我們的工作沒有這麼快結束,這可能需要幾天甚至更長的時間,所以暫時我們會留在霍格沃茲。我們需要房間。”
斯內普正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下了,半轉回身,盯着那個男人,直到他畏懼的後退才冰冷的說:“哦?是我記錯了嗎?你們應該在拿到登記的名單後就應該走了吧?霍格沃茲可不是旅館,這裡除了教授就是學生,不是魔法部的臨時辦公地點。”
地中海男人歪着嘴笑起來,說:“有一些小小的變化。”邊說邊拿出一卷半溼的羊皮紙遞給斯內普。
斯內普奪過來後,對他扭曲的笑了下,展開羊皮紙看,我趴在畫上怎麼努力也看不到綠豆大小的羊皮紙上寫了什麼,但斯內普的臉色越來越壞了。
地中海男人在斯內普的壞臉色中得意的說:“爲了保證名單的正確性,我們必須約見每一個學生,並與他們進行交談才能確定正式的名單。”
斯內普陰森的重複:“每一個學生嗎?”
那人說:“是的,每一個學生,包括教授,霍格沃茲中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