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似乎對珀西的改變並沒有多大的感覺,我跟他聊了半天,得回的印象就是在他的眼中,珀西一直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傢伙。
“哈哈哈哈!現在他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弗雷德興奮的這樣說。
……我覺得我需要跟金妮好好聊一聊,爲什麼珀西這麼大一隻她這麼多年都沒發現?難道真是珀西隱藏太深的緣故?
過了一會兒,珀西過來敲書房的門說:“出來吧,金妮沒事了。”
我正坐在書桌前看他的電腦,雖然看不懂股市的曲線圖和基金版塊的那些數字,不過從他的收藏夾裡看,他似乎是一個很成熟的投資者。
他走過來時我剛剛從書桌前站起來,無辜而天真的看着他。弗雷德對電腦一竅不通,我翻過回收站翻收藏夾,再翻最近打開的文檔。綜合看來這位珀西第一,是中國人,我在他的收藏夾中看到好幾個中文網站的地址。第二,他的年紀可能比我想的還要大些,因爲有些網站地址一看就是紅色經典系列,有幾篇他正在閱讀的網絡小說,幾乎都是寫實派的知青小說,那個讓人懷念的年代。
這麼說他快四十了?或者比四十還要大?
另外,他似乎沒有不良嗜好,我沒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他看到我從他的電腦前站起來也完全沒有不滿,反而微笑着說:“這臺電腦裡沒有多少好玩的東西,我拿另一臺給你玩,裡面有遊戲。”
走近才發現,他比我高出一個半頭,而且他看我的模樣,好像將我當成一個小輩來看,就是很慈祥很愛護的感覺。
他推着我和弗雷德回到客廳,金妮捧着杯熱可可奶慢慢的喝着,眼眶微微發紅。不過看起來情緒倒是已經平靜下來了,而且好像輕鬆了點。
弗雷德鬆了口氣,拍着珀西的肩說:“還是你能幹,那我就把這兩位淑女交給你了。我要趕回店裡去,今天下午生意不能停,臨時工回家過節去了。”
珀西點頭說:“好,那改天我把新的企劃書給你。”
弗雷德笑嘻嘻準備走,穿大衣時珀西走到他身旁幫他圍上圍巾戴上帽子。
弗雷德推道:“不用。很快就到了。”
珀西用力揉了揉弗雷德的頭髮,使勁把帽子戴在他頭上,說:“看看外面的大雪!不戴帽子出去一定生病!現在是病的時候嗎?”
弗雷德沒辦法的晃着腦袋說:“……知道了知道了!”
珀西推着弗雷德出門,看着他走進電梯後纔回來,他坐到金妮身旁,關心的看了她兩眼。
我正在觀察,他轉頭對我笑着說:“貝比?我能這麼叫你嗎?我這裡有可樂和果汁,你想喝什麼?不如也喝可可奶吧?”
我點點頭,看他走進廚房去給我泡可可奶,我溜到金妮身旁坐下,推推她小聲問:“快!告訴我你爲什麼一直沒發現他!還有他到底是不是珀西?我可是聽說他三年級時就會看財經雜誌了!”
金妮氣急敗壞的說:“我怎麼會發現!?他上學之後就再也沒有理過我了!在家裡我只跟羅恩和雙胞胎玩,假期時他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他一整個暑假每天只是下樓來吃飯。”
她深深嘆了口氣說:“……其實兄弟雖然多,但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只有羅恩和雙胞胎,上面三個哥哥都不熟悉。查理和比爾在我記事之前就已經畢業了,他們幾乎是一畢業就直接工作了,每年也只是在假期的時候見一見面,我對他們的印象還沒有對我家的食屍鬼深,最少我能記清楚食屍鬼什麼時候喜歡敲天花板來吵我們。”
她偷看一眼廚房,湊近我小聲說:“……其實我懷疑他可能剛剛想起來沒多久,我是說,可能跟我一樣,他也是慢慢回憶起以前的事的。”
珀西端着可可奶回來了,他還切了兩塊蛋糕。我和金妮立刻坐直對着他友好的微笑。
他看着金妮露出縱容無奈的笑,好像在他面前撒嬌耍賴的是他的孩子一樣。
我就是他孩子的同學,所以他對我也是很客氣友好的。
他把蛋糕分給我們,我悄悄用手肘頂金妮,她盯着珀西突然說:“珀西,這次見到你,我覺得你變了很多啊。”
這傢伙問得也太直接了吧?我端着可可奶輕輕吹氣,耳朵豎起。
珀西挑眉:“金妮也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
好,轉移話題。我在心中暗贊,突然覺得好像跟這位先生相比,我的那些小心思都太普通了,金妮的單刀直入或許更有用?反正目前看來,他對金妮還是有感情的。
我還在想金妮接下去會怎麼說,結果就見她突然站起來,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對着珀西大叫道:“別想騙我!”
珀西嘆着氣拉她,無奈的說:“金妮,你聽我說……”
金妮甩開他的手。
他不得不大聲說:“金妮!聽我說!我以前不理你是因爲……因爲我覺得你可能跟我一樣!!!”
金妮含着淚,哆嗦着聲音說:“……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珀西拉着她的胳膊哄着說:“金妮,乖,坐下來,哥哥都告訴你。”
金妮又要甩開他的手,他一用力把金妮拉到懷裡緊緊按住她的手臂,在她用力掙扎時大聲說:“金妮!聽話!聽我說!!”
我坐在一旁捧着杯子作背景狀,實則專心聽講。
珀西好不容易壓制了掙扎的金妮,喘着粗氣說:“……乖,我可不像比爾和查理那麼有勁,我都告訴你。”
在珀西平靜的講述下,這對兄妹終於相認了。
珀西大約是在進了霍格沃茲,也就是十一歲之後才漸漸回憶起以前的事的,不過他比金妮厲害的地方是,金妮當時是自我懷疑,認爲自己發瘋了,而珀西是懷疑別人,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認爲自己是被偷來的,所以對父母兄弟都很不客氣,也就是在那段時期裡,他所有的兄弟都認爲他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傢伙,因爲他在韋斯理夫人面前是非常聽話順從的,而在他的兄弟面前,甚至是父親面前,他一直在盡其所能的刺探這個家的事,對韋斯理先生時,他好歹也會僞裝一下,可是對比他幼小的雙胞胎和羅恩,他卻是不擇手段的。但雙胞胎和羅恩向韋斯理夫人告狀時,卻總是得不到支持,他們就更加的厭惡珀西。
珀西三年級時,雙胞胎也進入了霍格沃茲,而此時金妮已經不再自閉,當時七歲的她接受了現實,卻開始變得古怪,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珀西發現了他一直疼愛的小妹妹開始在家裡刺探,雖然他當時還不明白金妮到底想發現什麼,不過從那時起他就決定對金妮避而遠之。
羅恩和波特入學時,珀西已經快畢業了,當時他已經發現韋斯理夫婦加入了一個似乎是抵抗組織的地下團伙。
聽到這裡,我和金妮的表情都有點不太好,不過珀西正在講述我們也不好打斷他的回憶。
珀西嚴肅的說:“當時我就明白可能會被爸爸和媽媽拉進這個組織中去。”
珀西對參加這樣的組織並沒有興趣,可是他暫時也不知道自己能對這個家做什麼。他嘗試過反抗,在他看來把一個跟他最小的弟弟一樣大的男孩當成救世主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爲,但在跟韋斯理夫婦溝通的過程中,非常不幸他並沒有辦法說服他們。
珀西回憶到這裡,似乎也開始覺得不愉快:“所以我就暫時投降了。”
珀西雖然並不打算加入鳳凰社,但是他也不打算明白的反抗,他採用的辦法就是陽奉陰違。對於韋斯理夫婦的要求他一般照辦,但絕對不會做到最好,總是出點這樣那樣的小差錯,而對於他們的洗腦,他左耳進右耳出。
他把韋斯理夫婦對鳳凰社的忠誠評價爲洗腦。
他看着我和金妮說:“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但誠實的說,我的確無法像他們一樣感同身受的投入到這場戰爭中去。”
他微笑着說:“因爲我不是巫師。這不是我的戰爭。”
無法反抗只能消極怠工的珀西在畢業後進入了魔法部,他成爲了一個與家族背道而馳的背叛者,這似乎跟他在學校時偶爾發表的一些言論有關,在當時他就十分不喜歡讓羅恩和波特成爲朋友,對雙胞胎的一些惡作劇也持否定態度,他的作法就是,打小報告給韋斯理夫人,讓她來阻止這兩位小朋友的友誼。
珀西嘆息道:“我盡力了。”不過明顯效果不大。
在魔法部的日子並不難過,每天只是擬定一些官樣文章,開幾個不着邊際的會,而更危險的事被韋斯理先生搶去了,似乎他只想讓珀西成爲一顆煙霧彈來掩護進行更危險的刺探工作的自己。
這讓珀西十分憤怒,他不得已加入了福吉的陣營,成爲了他的秘書,他這樣做是爲了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幫助韋斯理先生。
災難發生在1995年的6月中旬,似乎韋斯理先生被要求去刺探一樣放置在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的東西。這是韋斯理先生告訴珀西的,他要去“看守”某樣重要物品。
珀西開始儘量調換值班任務,以期能在必要的時候幫助他的爸爸。結果卻在一次不幸的時機不幸的遇上了一羣前來抗議不公待遇的古靈閣妖精,它們想要更自由的、完全按照它們自己的心意來管理古靈閣,而不想再遵守魔法部的規定。
當時他剛剛下夜班,又不肯告訴韋斯理先生實情,自己累得半死後遇上了氣勢洶洶的妖精,不知是妖精的魔法還是趕來阻止妖精的魔法部官員的誤中,反正在他回神之後,他已經躺在聖芒戈了。
而那時,他纔剛剛想起一切,他完整的過去,以及匪夷所思的現在。
另外,在那場事故後,他無法使用魔杖了。
珀西握了握手,好像手中還有一根魔杖,他有些失落的說:“……我懷疑可能是因爲我現在已經不相信自己能使用魔杖了,我無法相信魔法的存在,所以魔法就離開了我。”
趁機離開家、離開魔法部的珀西很快在麻瓜世界找到一份工作,他花了半年的時間取得學位,然後在金融公司找了份工作,八個月後辭職作了自己的老闆。
現在的珀西通過炒股已經賺了幾百萬,他開始炒地皮,買樓再賣出去,於是資產進一步擴大。
他笑着說:“我就像開了作弊器,以前總設想着如果能回到過去,那就可以認準幾支股票找準時機大炒一場!”
他仍把金妮抱在懷裡,微微有些討好的看着她說:“金妮,或許你對我沒有多少印象,可是我是從小抱着你長大的,在你很小的時候,是我哄你睡覺,是我給你念故事,雖然當時我必須避開你,不過那是因爲我覺得當時的你可能無法保守秘密,而且我當時,還沒有想起來。”
金妮的眼淚啪啪的掉,她怨恨的看着珀西。
我想在她孤軍奮戰的時候,卻發現其實她一直有一個戰友在身旁,可是那個人卻沒有迴應她。
珀西放軟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金妮,現在我已經有能力幫助爸爸媽媽他們了,我想,你也已經長大了,對不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對不對?”
他輕輕撫摸着金妮的背,看着她說:“金妮,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在韋斯理家,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他握着金妮的手說:“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
本來聽得正感動的我差點被嚇掉手中的杯子。
金妮也好像被嚇了一跳,她甩開珀西的手說:“胡說什麼啊!”
珀西大笑,一曬:“如果你知道我以前有多大年紀,就不會這樣說了。以前我沒孩子,錯過了好時機,現在看你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金妮從他的膝蓋上跳下來擠到我旁邊坐下,我們一起謹慎又古怪的盯着珀西。他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沉穩平靜的看着我們。
他微笑着說:“所以,我們可以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了對嗎?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