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驚叫一聲:“姑娘!”
紫蘇道:“快,快去稟報王爺。姑娘被抓走了。”
幾個起落,斷魂將蘇畫雲抓到了郊外一個無人的破廟。
蘇畫雲落地,穩穩了心神道:“斷堂主,爲何抓我?”
斷魂輕搖玉扇,血紅的穗子在昏暗的破廟裡格外滲人。
半響,斷魂開口道:“離他遠點。”
蘇畫雲:“誰?”
斷魂:“閣主。”
蘇畫雲瞭然,笑道:“莫閣主啊,我躲他還來不及。”
斷魂聞此,便知閣主還未將身份告之與她。
半響他又道:“那你離七王爺也遠點。”
蘇畫雲好笑的說道:“你這人真是奇怪啊,管好你們家的事就行了,別人的事就不要多管了。他是我未婚夫君,我離他遠近關你何事?”
斷魂一噎,看着蘇畫雲清秀俊麗的容貌和一身的女兒裝,他黯然垂眸,一個飛身消失在了夜空中。
蘇畫雲蹙了蹙眉,喃喃說道:“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將我抓來,又將我一人扔在這種地方。”
此時,夜空下起了濛濛細雨,不多時雨下得越來越密。破損的廟裡有幾處漏雨。
夜靜得只能聽到雨聲和吱吱的老鼠叫聲。
蘇畫雲挪動到不漏雨的地方,將自己縮成窄窄的一團,一動也不敢動了。
七王爺會尋到這裡嗎?外面下着雨,他的腿又不方便。
牆角似乎有團黑影在移動,蘇畫雲不敢上前查看,只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裡。
黑影越來越近,蘇畫雲定睛一看,差點尖叫出聲。
是一條孩童手臂般粗細的黑蛇在向這邊蜿蜒爬來。
她的心狂跳不止,不由得向後蹭了蹭身子。
黑蛇也向前挪了挪,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怔怔的盯着她。
她捧着加速跳動的心口,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那個,蛇……蛇兄,我是被抓到這裡來的,並不是有意打擾你的清修。我不想傷害你,你也別傷害我……好嗎?”
黑蛇歪了歪腦袋,又向前滑了幾下。
雖無攻擊之意,但這樣一條軟軟的爬行動物在眼前,蘇畫雲的頭皮快要炸掉了。
正害怕的要死,忽得眼前白衣一閃,黑蛇被掀飛到了一邊。
墨傾寒一個飛身舉掌便欲劈下。
蘇畫雲未及思考,一個閃身擋在了黑蛇面前。
掌風將蘇畫雲的白髮震的四散紛揚。
在離她頭頂寸許處,墨傾寒一驚,倏得收回了掌。
也虧得他功夫了得,收放自如,不然一掌劈下去,蘇畫雲當場斃命了。
當看清來人,蘇畫雲驚喜的叫道:“王爺?!”
她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撲在墨傾寒懷裡。
突出其來的柔軟,墨傾寒身形一僵。
熟悉的龍涎香幽幽傳來,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蘇畫雲甚覺安心。
只不過:“王爺?爲何你的心跳越來越快?比我剛纔還快?”
墨傾寒眉頭動了動,雙手不知如何安放。
蘇畫雲似乎想起了什麼,驀得鬆開了他,倒退幾步,從上到下的打量着他,聲音有些激動:“王爺?你能站起來了?你的腿好了?”
墨傾寒幽紫的眸子閃了閃,有些心虛的說道:“每日行鍼,有所好轉。”
還不是剛纔情況緊急,他來不及僞裝。
他將話題轉移道:“爲何不讓我殺它?”
蘇畫雲看着己縮回到牆角的黑蛇,道:“本就是我打擾了它,若再將它殺了,豈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墨傾寒未語,像這種“不講道理”的事情他習以爲常。
想到剛纔它隨時都有可能傷害到蘇畫雲,墨傾寒的手掌又要張開。
蘇畫雲拉着他的袖子,央求道:“好王爺,鐃它一命吧,它並沒傷害到我,別殺它,好不好?”
看着她渴求巴巴的眼睛,墨傾寒骨頭酥了一下。
女人,你這樣是在玩火,知道嗎?
他慢慢將掌風收回,攔腰將她抱起,走出破廟。
外面的雨依舊未停,墨傾寒用身體護着蘇畫雲,幾個起落便回到了寒王府。
主殿雕花拔步牀上,悠悠的龍涎香瀰漫四溢。
墨傾寒命人拿了乾淨的衣服爲她換上。
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他輕輕撫摩着蘇畫雲眉峰那顆血紅的硃砂痣:“我們以前可曾見過?”
蘇畫雲想了想搖頭道:“並無。”
墨傾寒垂眸:“在很小的時候呢?”
蘇畫雲想起第一次見到七王爺的情景,長街一側的拱橋下,七王爺一襲白衣,坐着輪椅。縱然被人折|辱,氣質卻未減分毫。
她當時並不曉得他的身份,卻被他這清冷孤傲的氣質吸引了……
她想了想笑道:“如果我小時候就認識王爺,那我一定會陪王爺一起長大,哪裡還會讓別的女子先指了婚。”
墨傾寒低頭未語。
蘇畫雲撫着他垂下來的墨發,嘆道:“你的髮質可真好,又黑又亮。”
墨傾寒脣角噙着笑:“雲兒的白髮也甚美。”
蘇畫雲撇撇嘴道:“我還是喜歡黑髮。不然……”
墨傾寒:“什麼?”
蘇畫雲狡黠一笑道:“不然將你的頭髮給我吧”
墨傾寒:“……好”
蘇畫雲:“開玩笑的。”
蘇畫雲望着他猶如用了幾層濾鏡的臉,那幽紫色的瞳孔倒映着她的眸。
“王爺,我……”
墨傾寒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等待着她的話。
“我並非來自小河村。”
墨傾寒:“不管你來自哪裡,我要的都只是一個你罷了。既接了你的荷花,有機會還是要拜訪岳丈大人的。”
蘇畫雲眉眼微彎,想到把這樣一個紫眸長髮的王爺帶到父親面前,她就覺得好笑。
只是來自異界這種事情,她覺得暫時先不要說了,以免被當成異類。
等以後有機會,她再慢慢告訴王爺吧。
“王爺,我……等我想起以後,我定會將我的家鄉告訴你。”
墨傾寒:“好。”
想到那天七王爺脖子上的紅印子,和進春欄院的身影,蘇畫雲挑眉道:“王爺,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呀?”
想到自己暗夜閣的身份,墨傾寒幽紫的眸子沉了沉,但大事未成,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將此事告之與她。
想到此,他違心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