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秀女極爲高興,但墨燁漓卻一直板着面龐,看着她輕笑的臉,心中滿是莫名的惱火,這可倒好,他成了觀賞的物什了?
“行了,今兒就到這裡吧,貴妃身體不好,不宜多打攪,都退下吧。”時間並未多長,墨燁漓便出言打斷了大殿裡的請安早會。
琉百葉也沒有反對,只是淡淡的笑着對着衆人點頭,目送她們離開。
她這也才忽而發現,秀女對自己的態度轉變不小,即便沒有墨燁漓,也會帶着恭敬與尊重,這在以前是沒有的。
這應該是最近關於她的美言與太后在宮中的教導立的功勞吧?
民間對她只傳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幫弱扶貧,抵禦外敵、守衛邊境村莊,但到了宮裡,明眼人自然知曉是麗貴妃了。
她如斯想着,大殿裡的秀女卻一轉眼已經走得乾淨了,只是身邊的男子卻無動於衷,一直沉默的坐着,手指間或敲着手邊的杯盞。
她只好起身往內殿走,沒兩步,卻感覺身後的人也跟着自己走了進來。
她聽了腳步,不知哪來的氣,轉身瞪了他一眼:
“皇上事務繁忙,能夠過來一趟臣妾已經倍感榮幸,不敢擾了皇上,皇上還是回去照顧秋婉姑娘吧,你用命換回來的,她再出事了可怎麼辦?”
她說完不無表情的轉身往內殿走,邊走邊拉下了肩上略顯沉重的披肩。貂蟬見了她從大殿進來,‘嗖’的一下從牀上往她懷裡躥,一陣欣喜的尖叫。
也就在剛抱了貂蟬的瞬間,身體被轉了過去,眼前便是他蹙起的眉頭,忽而又鬆開,滿含揣測的看着她:
“到底,你還是在意秋婉的?”那便說明她還是在乎的。
琉百葉也毫不掩飾,既然他都這麼問了,鬆手放了貂蟬,無謂的仰臉直視着他道:
“若要真話,那便‘是’。不過臣妾知曉自己沒有權利,廣納秀女纔是賢良之態!就算皇上明日就將秋婉娶進宮,即刻封爲貴妃,甚至皇后,我都不說
二話,皇上要的不就是如斯大度的後宮女人麼?”
她話裡的酸意,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但是墨燁漓聽着卻滿肚子怒意,只是也沒有可以反駁的話。
他身爲天子,是該後宮三千,但卻唯獨對着她,沒了那種心思,她越是在乎,心裡越是舒坦,可她如今忽而變得如此‘大度’卻讓他生氣!
站在那兒,他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看了一旁一直低着頭的碧荷,有話不方便說,更不方便失去作爲皇帝的威嚴,更是來氣。
下一刻,他便甩袖走人了。
一陣冷風讓一旁碧荷顫了顫,等皇上出了大殿,她才擡眼看了這位她向來都莫名崇敬的麗貴妃,話語顯得語重心張:
“娘娘,您這是何必呢?奴婢都看得出皇上的心意,陛下好容易抽出時間過來了,您就柔和些,否則怎麼獲得寵幸呢?”
“我就是不屑於男人的博愛,更別說什麼寵幸了,好好的完璧之身,無價之寶,幹嘛浪費在明知不會幸福的人身上?……碧荷慢慢就懂了。”
碧荷如今更有掌事宮女的模樣了,說話做事都自有套路,說起話來也格外成熟。
但對於這件事,她不想多做解釋,雖然那麼氣墨燁漓,心底有一刻是舒坦了,但這會兒卻堵得更厲害。
草草換了身衣衫,她便出了大殿,身後的貂蟬歡快的跟着,一蹦一跳,好似許久沒有出去了。
而出了麗蕤殿的墨燁漓並沒有去秋婉暫住的宮中,而是一路出了皇宮,去了岄王爺府上。
墨岄看到的便是一臉陰沉的人,對此,他只是一貫微風般的笑着,月白的長衫依舊,只是去了一趟枔南,在緊要關頭,將皇上與秋婉護送回來,也疲態不少。
“剛回到宮中,事務繁忙,怎麼忽而出來了?”墨岄給他倒了杯茶,眯眼笑着問。
這一問,卻讓對面的人皺了眉,擡眼苗了他冷冷的丟了一句:
“你和她說話倒是如出一轍。”
聽他
如此一說,墨岄忽而挑了一下眉,腦子裡跳出來的便是那個清冷的女子,恐怕這世上也就只有她會對皇上如此冷顏了?
“朕很是鬱悶,你倒是挺開心!”見墨岄自顧笑着,一旁的墨燁漓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掃了他一眼。
墨岄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了笑意,但眼角微微眯起的弧度卻怎麼除不去。
墨燁漓再瞪了他一眼,墨岄才收斂,話語間卻依舊含着笑意:
“皇上既然將秋婉帶回宮了,她不高興也能夠理解,恰恰也說明,她對皇上是在乎的,並非如表面那般清冷絕情不是?何況,邊關的戰事如此緊張,她能夠慷慨的調出幾千葉子默默輔助,而你卻爲一個秋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顧大局,那也的確可氣。”
墨岄說到最後,卻是帶上了一絲認真,認真的批評着他的不是,認真的替琉百葉抱不平。但心地卻有些心疼,琉百葉終於還是對四弟有情的,只是作爲皇上,她要走的路很長。
對此,墨燁漓沒有說話,他一直沒有否認她的恩情,不是她,這世間或許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做到如斯地步!
“麗貴妃的才華、氣度不是任何女子都能夠做到的,說實話,秋婉於她,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這話我曾經說過,如今也還是這一句。”墨岄見他不說話,又道,他知道墨燁漓聽進去了。
“她氣人的功夫,倒也無人能比。”墨燁漓忽而淡淡的道了一句。
這讓一旁的墨岄愣了愣,看着面前的人陰沉的臉,卻從他眼裡看到了某種不一樣,繼而他才挑眉勾脣笑起來。
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搭話,園子裡的景色不是極好,但卻格外悅人。雖已貴爲皇上,但能有此知心兄弟,實乃大幸,來這一趟沒白來!
“隱和五弟,能抵住嗎?”良久,墨岄皺眉問了一句。
如此看來,皇上帶着秋婉回了京都,也並非只是因爲秋婉受傷,而是因爲宮裡的那個女子偷着自己回來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