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看着駱風的背影,真是越看越鬱悶。而小林還天真無邪的問她:“晴兒姐姐,哥哥怎麼走了?你究竟怎麼做上王妃的?快告訴小林啊!”
“哈哈,這個嘛……”
駱風走到賬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內心的酸楚此時才涌了出來。晴兒,從今以後我們就是路人了吧。你是尊貴的王妃,而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將士。王爺位高權重,人又溫文爾雅,你和王爺真是天生一對。你放心,就算是豁出性命我和會保護你和王爺的周全。因爲,我不想見你傷心的樣子啊!
議事帳中。
“什麼?王爺的意思是連夜偷襲?”
“不錯。”
“王爺,此舉是不是太過冒險?”
“怎麼,怕了嗎?”
“末將不敢!只是我軍將士長途跋涉很是疲憊,怎麼打仗?不是中了蒙古人的激將法了嗎?”
朱棣微笑不語,而駱風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思:“王爺妙計。我軍方駐紮,糧草不齊,人疲馬憊,蒙古人一定沒有想到我們會連夜偷襲。我們就是要打他個措手不及!況且蒙古使臣來後,我軍軍心大振,將士們都極其盼望殺敵立功,實在是個好時機。”
朱棣讚許的點點頭:“正是如此。那個蒙古大汗詭計多端,誰也不知道他下步要做什麼。我方只有先發致人。好,明日子時先派小先鋒去突擊,大部隊隨後跟上。我們定要拿下安城!”
“朱棣,你明天就要打仗了嗎?唉,你一定要小心啊!”
桑晴爲朱棣擦拭着銀光閃閃的盔甲,心中又悲又苦。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讓她分外憂心。
“晴兒你放心,我一定拿下城池後凱旋而歸。到那時,你我衣錦還鄉,我讓皇上下旨,讓你做我的‘平妻’如何?”
桑晴頭都沒有擡:“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東西,也不想和誰搶名分。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
朱棣捧着她的臉,心疼的說:“傻瓜!你不要總讓我這麼愧疚了好不好?能給你的,我一定給;不能給的,我也要給!晴兒,這次我若立下戰功,地位只會更加尊崇。也許有一天,你能成爲全國最尊貴的女子。這樣,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了吧。”
桑晴呆呆的望着他:“你……你說什麼?”
“呵呵,只是個玩笑罷了。你放心,我一定平安歸來,與你白頭到老。”
桑晴撲入朱棣的懷中,喃喃的說:“我不要什麼尊貴的地位,只要你平安。朱棣,如果你不是王爺那該有多好?唉,我又冒傻氣了。你不是王爺的話,我又怎麼能認識你?明天……你萬事小心。我會在這等你回來的。”
朱棣沒有說話,把她擁入懷中,神色極其溫柔。
而第二天的夜晚很快就到了。
朱棣號召各將士準備好攻城用的雲梯火具,先派一支小先鋒先行打探。天空中很快就出現了炙熱的火光,而廝殺聲也不絕於耳。
桑晴緊緊的抱住小林,擔憂的望着在前方指揮殺敵的朱棣。桑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英姿勃發的
樣子。他一身白甲,眉眼之間是說不出的驕傲與霸氣。歲月並沒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他的氣質越發成熟穩重了。與允文的溫文爾雅不同,朱棣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王者之氣。也許,他纔是真正適合做皇帝的那個人吧。
桑晴遠遠的望着朱棣,都看呆了。駱風悄悄注視着她的神色,心有些隱隱作痛。唉,我也能和其他將士一樣上陣殺敵那有多好!可是王爺吩咐我照顧晴兒,說她的性命比他自己的還要重要。他們相愛的程度,真是讓我萬萬不及的啊。
小先鋒很快就傳來了好消息。守城的蒙古人本就不多,他們還在睡夢之中就遭此重創,驚慌之餘忙向別城調兵遣將,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朱棣大手一揮,大部隊就向安城涌去。他們的喊聲震響雲霄。
“殺!殺!殺!”
士兵們都已經殺紅了眼。不管蒙古人往下扔巨石還是燙油,他們都拼命的往城牆上攀去。一個人倒下了,又有一個人接上,他們用生命連接成了血的城牆。
朱棣混在士兵中,也在奮力的殺敵。他銀白色的盔甲上都是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蒙古人確實驍勇善戰,但他們人數稀少,怎麼會是大明將士的對手?而城中的內應早就號召百姓一起反抗,與軍隊裡應外合,合力把城門打開。
當最後一個蒙古人倒在地上的時候,牢固的城門終於被打開了。將士們潮水般的擁入了安城,喊聲震耳欲聾。
“安城拿下了!王爺萬歲!王爺萬歲!”
朱棣站在軍隊中央,臉上帶着最自豪的微笑。他突然高聲問道:“晴兒何在?”不過多時,就有人把桑晴帶到了朱棣的身旁。
桑晴一直在遠處觀戰,見朱棣那麼快就拿下了城池,喜極而泣:“朱棣,我們勝利了!真好!你身上怎麼那麼多血?有沒有受傷?”
“對。這只是個開始,其他的五所城池也即將回歸大明!將士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這呼聲,響徹了雲霄。
朱棣在將士們的歡呼中一把抓住桑晴的手,帶着她走向城樓。
“來,把大明的旗幟插上去。”
“什麼?讓我插?”
“當然了。這座城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以後,我還要送更多更多的給你。晴兒,永遠不要走,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會給你一生的幸福的!”
“可是……我的存在只會帶給你厄運罷了!你知不知道,因爲我你的命運才改變,纔會……”
“哈哈,小丫頭,你瞎想什麼呢?”忙於給士兵治傷的張若虛好像一陣風一樣的飄了過來:“你的命格是很爲奇特,連老夫都看不出你對王爺是福還是禍。既然老夫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帶給王爺的就一定是禍事?我看是福也說不定呢!你來這那麼久,王爺有什麼禍事沒有?你還給王爺帶來了好運,那麼輕鬆就拿下城池呢!也許,你的出現本就在命運的軌道之中。不要想那麼多了,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聽到這話,桑晴如遭雷擊。是啊,我苦心經營,希望改變朱棣命運
,但只把事情越弄越糟!什麼是命運?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上天既然安排我與他相知相許,我的出現自然也是他命運的組成部分,我又爲何總要逃避?我逃避的究竟是命運,還是他那脆弱的愛情?朱棣……我怕的是你再次不要我了啊!
朱棣看出了她的心思:“傻丫頭,你就是愛瞎想!不管怎麼樣都不許離開我,知道嗎?我答應過你從此以後信你愛你,自然會做到,也希望你能信我這一回。晴兒,可以嗎?”
朱棣從未在衆人面前那麼小心服軟,大家都早已聽呆了,可他一點都沒有尷尬之情。他眼神清明,等待着桑晴的回答。
桑晴心亂如麻,沒有說話。朱棣的眼中也隱約有淚。他突然拉着桑晴的手,大步的登上了城樓。當他們出現的時候,士兵們都歡呼了起來。朱棣突然將她擁入懷中,衝着樓下黑壓壓的士兵高聲說道:“將士聽着!我燕王朱棣在此立誓,永遠愛着桑晴,永遠信任桑晴,從此不再納妾!若違此誓,人神共憤!”
“王爺萬歲!娘娘萬歲!王爺與娘娘白頭偕老!”將士們一齊吼道。
“你……你這是做什麼?”桑晴又羞又急。
“晴兒,你這下總該信了我吧。答應我,不要逃,好嗎?”
望着朱棣堅毅的面容,桑晴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好,我信你!從今以後,我們不離不棄!”爸媽,請原諒我這個不孝女吧!可是我……真的好愛這個男人啊!
她含着淚把明朝大旗插在城牆上,回頭對朱棣莞爾一笑。朱棣,我再也不會逃了!人生苦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世界滅亡我也願意!
朱棣的軍隊勢如破竹,很快就攻下了被蒙古佔領的其他三所城池。軍中的戰士們都情緒高昂,叫嚷着要打進草原,把蒙古人徹底消滅。
朱棣的心中也十分喜悅,臉上帶着最自豪的笑容。青蓮啊青蓮,你不是號稱自己是個奇才嗎?怎麼那麼容易就讓我破了城池?你啊,永遠都不如我!等我把你強佔的城池都拿到手,我看你怎麼回去面對你的百姓!哈哈!
望着陷入了狂熱情緒的軍隊,桑晴有了一絲莫名的擔憂:“朱棣,你有沒有覺得這勝利來的太容易了?難道蒙古人會如此不堪一擊?”
“蒙古人佔領的是我大明的國土。他們內有大民子民反抗,外有大明軍隊攻城,怎麼可能不敗?晴兒,你就是太多心了。”
“不是……我總覺得青蓮不像是那麼傻的人……朱棣,你還是小心爲妙啊。”
當她兩天前從朱棣口中聽說蒙古的大汗就是青蓮時,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的眼前浮現出青蓮絕世的容顏,臉上帶着微笑,可心卻一寸一寸的開始疼痛。
青蓮,你到底還是與朱棣兵戎相見了啊!我不想朱棣失敗,可我也不想你受傷!唉,爲什麼人世間要有那麼多的難題呢?爲什麼你們註定是敵人,要拼個你死我活?
朱棣默默觀察着桑晴的神色,心中有些不悅:“你是不相信我嗎?難道你覺得我不如青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