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妹妹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姐姐已經老啦,怎麼還跳的動舞?”輕羽到底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笑了一聲。桑晴,你真是讓人又妒又惱!爲什麼歲月沒有在你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爲什麼無論是何種樣貌王爺都對你如此傾心?你到底怎麼媚惑了王爺,讓他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而桑晴卻笑了起來:“姐姐真是謙虛啊。姐姐雖然膚色暗淡,眼角也有了些細紋,但也不是太顯老啦!對了,姐姐要每天可要早點睡覺,也少想些心事,不然老的更快哦。”
輕羽大怒,但見朱棣在旁又不好發作,只得悶悶不樂的不再說話。朱棣對輕羽寬容的笑笑:“丫頭年幼,脾氣也暴躁,羽妃不要和她置氣。”
“妾身不敢。”
“不敢就好。晴兒在王府也吃了不少苦頭,過去的事本王既往不咎。但如果今後有此事發生……”朱棣的目光在燕王妃輕羽等衆妻妾的臉上淡淡掃過:“本王定不輕饒!”
衆人的心都一震,隨即低下了頭。對於晴兒她們確實都有爭寵之心,也確實想過該如何把她拉下來博得上位。可王爺爲什麼會那麼不留情面的說出這樣的話語!剛纔連王妃也當衆丟人,恐怕其他人更沒有好下場了吧!
“妾身遵命。”大家都各懷心事的福身說道。
“好。本王也乏了,你們自己吃吧。晴兒我們走吧。”
“好。”
桑晴挽着朱棣離去,留給輕羽一個華麗麗的背影。輕羽望着桑晴,氣的把筷子一摔,怒氣衝衝:“晴兒真是欺人太甚!王妃,你可要爲妾身做主啊!”
“不錯!晴兒真是太過囂張!王妃您可不能任由這等狐媚子在王府橫行啊!”
“夠了!”燕王妃拿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她的手掌迅速的疼痛了起來,但她的心比手還疼的多:“你們都給我閉嘴!王爺都發了話了,難道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你們慢吃,我先行一步!”
說着,她猛然站起,卻覺得頭一陣眩暈,身體就要軟軟的倒地。輕羽見狀不妙,忙把她扶起,擔憂的說:“娘娘小心身體!”
燕王妃捂着頭,虛弱的說:“扶我我回房吧。”
她的臉色鐵青,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飯後,朱棣去書房處理一些瑣碎的政事,而桑晴就獨自一人回了映雪閣。她遣走了侍候的傭人們,換上了寢衣,坐在窗邊呆呆的想着心事。
皇上是不會千里迢迢的送一個荷包給我的,他還沒有那麼浪漫……可那個太監爲什麼會在送我荷包的時候對我擠眉弄眼的?對了,他一定是想提醒我給皇上偷兵符吧。哼,我纔不會做這種事呢!天高皇帝遠的,我又不在皇宮,你能耐我何?雖然會對不起允文,但我更不能背叛朱棣啊!所以,只能對允文說抱歉了!
桑晴輕嘆一聲,把荷包緊緊的握着。她突然發現荷包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刺的手有些微微的疼痛。她拿把剪刀把荷包剪開,發現裡面竟然是一些不知明的草原,發出淡淡的幽香。
“咦,這是什麼?怎麼會送我草藥?”桑晴奇怪的拿起草藥放在鼻下聞聞,還是沒有一點頭
緒。哎,李太醫或者那個養狐狸的老頭子在就好了,一定會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可他們在朱棣退兵後,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皇上啊皇上,你送我這些草藥到底是做什麼?
“晴兒,你睡了嗎?”
桑晴聽到朱棣進門的腳步,連忙把荷包連同草藥一同塞進梳妝檯的小盒裡,然後衝他擠出了一個笑臉:“沒有睡呢。你怎麼那麼晚?”
“唉,王府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你等久了吧。怎麼沒有丫鬟在這兒伺候?”
“是我叫她們走的。伺候我的丫鬟似乎都有着陷害我的習慣,我現在見了丫鬟就害怕。”桑晴苦笑了一聲,想起了她曾經當作姐妹但背叛了她的一個個的貼身丫鬟。唉,到底是她們居心叵測還是我人品不好?爲什麼我的生活會那樣的波瀾起伏?
朱棣也想起了往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見桑晴的神情有些落寞,忍不住把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慰:“好了,別想了。不想要丫鬟的話,以後就讓我伺候你好不好?”
“你?還是算了吧!你是大人物,怎麼能爲小女子描眉畫眼?”
“我會畫畫,應該也會畫眉。”
“算了,我可不敢拿我的容貌和你開玩笑。”桑晴覺得身上一寒,腦中浮現了朱棣拿着毛筆在她臉上畫兩道大粗眉毛的場景,想着想着就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沒什麼啦。”
“告訴我。”
“就不說。嘿嘿……”
中秋佳節很快就到了。朱棣說要在中秋節上宣佈一件事,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桑晴連續逼問他幾天,他都咬緊牙關不肯吐露一字,真是毅力極其堅定啊。
“哼,你不說就算了,我還不要聽呢!”桑晴氣呼呼的坐在梳妝檯前,自己梳起了頭髮。朱棣笑眯眯的望着她,輕聲說:“不要着急。今晚你就會知道的。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中秋的晚宴在花園中舉行,所有的女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以博得王爺的寵愛,整個園子都瀰漫着脂粉的香氣。桑晴坐在人羣中,靜靜望着不遠處的輕羽,心中亂了起來。
輕羽,你也老了啊……雖然還是打扮的鮮嫩,但你的眼角已經有了細微的皺紋。而我還是很年輕,有着讓你嫉妒的美貌,有着讓你嫉妒的丈夫的寵愛。因爲這樣,你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想害我吧。可我爲什麼不能很下心來對付你呢?難道我們的姐妹之情註定消失殆盡,而我們倆反目成仇嗎?唉……
輕羽注意到了桑晴的目光,也冷冷的朝她看來。她見桑晴一直盯着自己的臉看,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臉頰,怒火也慢慢的開始燃燒。桑晴,你在心裡笑話我老是不是?你真是太過分了!你等着吧,等着看你的結局吧!我不信你生下來命好,長大了命好,會永遠命好!上次我一時心軟放虎歸山,現在真是悔不當初!你等着吧,等着我們之間的真正結局吧!父親選擇了你,連朱棣也是選擇你!那我呢?我算什麼?永遠是你的陪襯與候補嗎?也許,我們只能存活一個,這也是上天的安排……
“晴
兒,你離本王那麼遠做什麼?快過來坐吧!”
朱棣朝桑晴招招手,指指他身邊的位子。衆妻妾很快都向桑晴投來又嫉妒又怨恨的眼光,讓桑晴如坐鍼氈。
“呵呵,這兒挺好,我還是不去了。”
“過來。”朱棣堅持。
真是麻煩死了!桑晴慢吞吞的坐到他的身邊,對燕王妃抱歉的一笑:“王妃,真是……”
“妹妹客氣了。大家吃飯吧。”王妃的臉上波瀾不驚。
“且慢。本王有事情要宣佈。”朱棣緩緩的注視着大家的表情,然後開了口:“從今天起,晴兒是本王的平妻,與徐氏享受同等地位。你們要尊敬她保護她,不得與她爲難。都清楚了嗎?”
“什麼?”輕羽“噌”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爺:“王爺,這也太突然了吧!您讓王妃姐姐該如何是好?”
“本王並沒有動搖王妃的地位,她仍然是本王的正室——而且,她還是一品夫人不是嗎?羽妃,你反應過激了。徐妃,你有何話說?”
燕王妃咬緊了嘴脣:“妾身……聽從王爺吩咐,定當把晴兒妹妹當作親妹妹一樣疼愛。”
“那就好。還有誰有意見嗎?”
衆人見王妃都點頭答應,又有誰敢說個“不”字?她們都齊齊的跪倒在地,口中說道:“恭喜晴妃娘娘!”
“你們……快起來!朱棣,我不要做什麼平妃,還是算了吧!”桑晴驚慌的望着朱棣。她沒有想到朱棣所說的“事情”竟然會是宣佈她爲平妻,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平心而論,她的心中是高興的,但同時又很爲燕王妃難過。
“不行。這是我早就該給你的。”朱棣抓住她的手,給她溫暖與信賴:“不要再拒絕了。”
罷了罷了,反正我早就是刀板上的魚肉了,還在乎多些人記恨嗎?這是朱棣一片好心,我又怎麼能辜負?輕羽……你一定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對嗎?
桑晴好笑的望着一臉蒼白的輕羽。她的心中有種復仇般的快感,一直以來對於輕羽的怨恨也消失了許多。可就在這時,她覺得心口好像被人用錘子重重擊打了一般,鑽心的疼痛。
“晴兒你怎麼了?”朱棣見桑晴面色不對慌忙扶她坐下。桑晴微微的搖頭,手還是捂着胸口。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角流出,她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淋溼了。
不行了……真的疼的不行了呢……她陷入了一片昏迷之中。
“晴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太醫呢?太醫在哪裡?”
朱棣心急火燎的抱着桑晴就往映雪跑。桑晴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淋溼,牙關緊咬,痛苦的說不出話來。她時而陷入昏迷,時而又分外清醒,手捂着胸口一刻不得安寧。她的心好像被針扎,又好像被錘擊一般,疼痛的難以忍受。
“你要喝水嗎?我給你拿水去!”
“不……不用……”桑晴強忍着錐心之痛推開朱棣的手臂,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朱棣把她抱在懷中,輕輕擦拭她額頭的汗珠,忍痛安慰道:“晴兒,你別哭,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太醫呢?怎麼還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