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雪越想越覺得害怕,只是靜靜的坐着,沒有了言語。
水心不生氣了,反而很擔心的看着自己的娘娘,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着水心純真的模樣,印雪心中一陣不忍:水心這孩子,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卻總是陪着我這不得寵的妃子一起遭罪,真是讓人疼惜啊。她不想讓水心擔憂,拋開突然襲來的恐懼,強笑道:“沒事,我在想怎麼博取王爺歡心呢。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水心突然一拍腦袋,高聲說道:“娘娘,我怎麼就忘了!真是該死!王爺請您回來後立馬去他的書房,您可是時來運轉了呢!”
時來運轉?我可不這麼認爲。印雪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逃避,是逃避不了的,只有面對。我必須在朱棣還沒有決定是否對我動手之前保住自己的性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而水心已經在很興奮的翻箱倒櫃,把她所有的首飾都搬出來了,恨不得把她打扮成珠寶商展覽商。這些首飾都很廉價的樣子,戴在頭上顯得庸俗不堪,與印雪清純的氣質很不相符。她思考了一陣,把首飾全部摘除,只穿上一件鵝黃色的長衫,配着白色鑲玉腰帶,在頭上星星點點點綴些細小的珠花,清麗脫俗。
水心早已看呆了,口中只會說道:“娘娘,您真是太美了!”
“廢話,那我和其他妃子一樣花紅柳綠的啊,搞的唱戲的一樣。”印雪得意地拍拍水心有些呆滯的臉,笑道:“傻丫頭,還不領我去見王爺?”
燕王端坐在書房的中央,穿着月牙白色的盤絲袍子,正在欣賞着擺在書桌上的一幅山水畫。印雪按照水心教的禮儀向燕王問了安,低眉順眼的做小媳婦狀:“不知王爺叫妾身前來所謂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本王得到了前朝畫家的一幅遺蹟,久聞雪妃秀外慧中精通文墨,特請你來品玩一下。”
秀外慧中?精通文墨?我?此時,印雪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你看,我沒有蛀牙吧。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媽的,現在不是想廣告的時候!我以前是學過國畫,可是人家畫松樹的時候我畫了個帶着個杆兒的鬆餅,被老師直接踢出去了。現在叫我“品玩”這山水畫?怎麼不直接叫我畫一幅呢!反正都不會啊!印雪硬着頭皮圍着書桌轉了幾圈,口中不時自言自語來拖延時間。
燕王說這幅畫叫做“紅梅圖”,可是畫中卻是在一片天寒地凍中,一個頭戴蓑笠的老頭在江邊釣魚,有個屁的梅花!難道那花在畫的背面?也沒有啊。
送到王府的肯定都是很值錢的畫,難道這個會是抽象派的?
印雪把畫翻來覆去的看,那幅畫都快被她揉爛了。
她偷偷瞄一眼燕王,發現他還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臭臉。看來,這畫他也不是很心疼的樣子,真是有錢燒的慌。
算了,反正他也不在乎,何不大膽一試?
印雪拿起燕王的茶杯,就往畫上澆去。
周圍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齊刷刷的看着她。
印雪不管他們,繼續盯着那畫看。以前看“少年包青天”的時候,她見到過這種畫畫的手法,據說是先用對水敏感的顏料畫一層畫,接着換種顏料再畫另一層。
遇水後,圖畫便會變爲第一層的樣貌——照說這幅畫不會無緣無故起這個名字的,反正她也不會鑑賞書畫,只能大膽一試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可畫面沒有任何變化。印雪心中很是緊張,死死的盯着面前溼漉漉的圖畫。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燕王的心思並不在畫上,而正在深深的打量着自己。
她真美。燕王在心中由衷的讚歎了一聲。
每次見面,這丫頭都會給自己不同的感覺。有時候,她像仙女一樣飄逸;有時候,她像母親一樣溫柔;有時候,她就像春天的花朵一樣嬌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