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收納着殘兵敗將,童貫站在凌冽的寒風中靜靜折磨着自己。要說這個奸賊軍事上倒還有些水準。鎮壓國內農民起義軍無數,和外敵也打過不少仗。總的來說是勝多負少,算是百戰之將。
不過他面對北方遊牧民族的軍隊,從來沒有取得過勝利,這倒是事實。畢竟北方的遼朝和金朝都擁有強大的騎兵,以步兵爲主的中原王朝自然很難與之匹敵。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在大宋內部,在這山東境內,八百里水泊梁山的地界,竟然栽了跟斗,算是陰溝裡翻船。
不過隨着散落的兵士逐漸歸隊,數量還剩下四萬五千人有餘,這倒是讓他喜出望外,又稍微有點底氣。
他立刻以朝廷兵馬大元帥的名義向山東征收兵馬,三日之內務必供給兩萬精兵,以及兵器錢糧和軍需物資。
四萬五千人加上兩萬補充力量,六萬五千軍隊的數量對於水泊梁山來說,仍舊佔據數量上的優勢。而且還可以利用三天時間好好休整一番。待到所有人恢復元氣,然後再行攻打梁山。
這次童貫已經打定主意,不能再用陣地戰與對方硬磨軟扛。而是要在快速機動的穿插中,或者在這水泊之中和對方展開激戰。不能再讓對方有使用火炮的機會,那個武器簡直太恐怖了,根本無法破解。因此能避則避,千萬不能在同一個坑之中跌到兩次。
御前飛龍大將酆美站上高臺,刺骨的寒風冷得他縮了縮脖子,並且將鬆開的披風捆得更緊一些。他走到童貫面前低聲說道:“大人,上面風大小心着涼,我看還是下去休息吧。今日苦戰一天,您也累了,千萬別把身子骨給累壞了。”
“休息,我哪裡有心情休息呀。”童貫長長嘆息一聲道:“想我戎馬生涯數十年,大大小小戰役也打了不下百場。雖說也有過失敗和挫折,但絕對沒有今天這樣敗得一塌糊塗。以至於心灰意冷,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秦楓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果然名不虛傳。都怪我太輕敵,以爲對方所有的一切都處於下風,自己只要穩紮穩打便能夠獲得最終勝利,結果”這個太監出身,一向將自己隱藏非常深的童貫,竟然當着自己下屬淚流滿面,當真是心痛慘了。
酆美連忙低頭拱手作揖,不敢直視對方。若讓童貫記住他曾經見過這位太監出身的大元帥流過淚,若有朝一日兩人鬧翻,還不頭一個找自己算賬嗎?
“大人,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我們是中了秦楓的陰招,因此才敗北。不過經過收集散兵遊勇,我們現在主力還在,並沒有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因此一切都還可以重來,我們一定能夠重振旗鼓,一舉踏平水泊梁山,以雪今日之恥!”酆美不斷表忠心,“大人,末將願意率領軍隊再戰秦楓。這次一定小心謹慎,定要將其生擒活捉,將梁山燒成一片火海。”
“兄弟呀,說句實在話,我真心很累了,估計這幾天也無法親自指揮作戰。三日之內等山東的兩萬援兵抵達之後,再跟他們一決雌雄。在此期間我們便修心養性,高掛免戰牌。”童貫說道:“不過爲了避免秦楓那廝有什麼陰謀詭計,這幾天就請你加強防禦,堅決不能讓秦楓找到空隙偷襲得手。”
“末將遵命。”酆美拱手作揖,始終不敢擡頭。
“好了,我聽你的。上面風大,我們下去再說。”童貫雙手負背,緩緩走下高臺。
酆美緊隨其後,不過他心中不停地打鼓。十萬大軍也沒有將秦楓怎麼樣。這來兩萬援軍難道就可以擊敗秦楓嗎?他的心中已經失去了對勝利的信心,彷徨、猶豫甚至是恐懼佈滿全身。也許他已經從靈魂深處對秦楓產生恐慌的情緒,已經有些無心戀戰了。
與此同時,一支騎兵從秦楓軍營的後方悄悄繞道而出,徑直逼向山東濟南。領隊的人正是和朝廷軍隊對峙的首領秦楓。他的左右有雙槍將董平、沒羽箭張清、豹子頭林沖和金槍將徐寧。五千騎兵已經是梁山的所有騎兵家當,這次傾巢出動星夜奔襲濟南,難道有什麼圖謀?難道攻打濟南比對峙童貫還要重要?
因爲秦楓已經得到消息,山東濟南正在向各個州府調集軍隊,數量在兩萬上下。至於集結起來做什麼用,並沒有確切的消息。
不過秦楓閉着眼睛就能夠知道,肯定是童貫損兵折將之後,下令山東增援軍隊,協助他攻打水泊梁山。
因此這五千騎兵就是去對付還沒有集結成戰陣的朝廷援兵,要將他們消滅在萌芽之中。這樣一來童貫孤軍奮戰,一定士氣低落,說不定還能夠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絕佳效果。
因此五千兵馬的調度非常隱秘,所有馬匹的馬蹄上都包裹了粗布,以免發出聲響和揚起塵土。另外就算是梁山的一般士兵,也不知道這五千兵馬的去處。還以爲他們要撤回梁山之中,或者迂迴進攻童貫後方。
秦楓在出行前已經吩咐,全軍不可輕舉妄動。若是敵軍膽敢前來試探,那就亂箭射回。堅決不能派兵出擊,以免被看出破綻。
同時要做好保密工作,讓童貫始終以爲,自己還在中軍之中。否則憑藉童貫的智慧,一定能夠想象得到,秦楓大規模調集騎兵,肯定是爲了奔襲濟南。
若是這童貫領兵回攻,將秦楓的後路包抄,那局面可就危險了。
騎兵馬不停蹄,沿着官道一夜跑了整整兩百里路。因爲百姓都知道這一帶在打仗,因此都不敢出來走夜路。山東各州符同樣知道梁山在發生戰爭,自然官道冷清,不會有人來來回回。
因此直到第三日黃昏的時候,秦楓軍隊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濟南城下,並且趁其不備攻克城門,太守老爺還以爲在做白日夢,根本不相信秦楓竟然會放棄和童貫對峙,前來攻打濟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