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見秦楓如此厚待,跟柴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感動,感動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哥之外還有一個人關心他;他感慨,剛剛認識這位好兄弟,卻又要分開。
他俯身下拜,對着秦楓作揖道:“我武松不過是個落魄的殺人犯而已,卻叫你如此厚待,真是讓我感嘆不已。今日願與你結爲金蘭之好,永遠是好兄弟。”
秦楓也對着武松跪了下來,他說:“今日走的匆忙,我們就互拜三下結爲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兩人相對拜了三拜。
揮淚撒別。一行四人前往滄州。
林沖道:“柴進柴大官人果然如江湖所說,有孟嘗之風,是個豪爽之人。誰能結識他,當真是福分呀!”
薛霸和董超也得了柴進不少好處,他們都爭相點頭。
秦楓卻不以爲然,他哼了一聲說道:“我認爲是徒有虛名,成不了大器。”
林沖呆了一下道:“這半個多月承蒙柴大官人厚待,我們也受了不少好處。他的爲人你也是看在眼裡,爲何卻說柴進是徒有虛名、虛有其表呢?”
秦楓說道:“的確柴進對我們非常熱情,也對前來投奔他的人非常大氣,江湖上傳聞他有孟嘗之風這絕非虛名。可是我認爲他屬於葉公好龍,不見得真正想同好漢們交朋友,而是利用這些好漢們傳播他的口碑,純屬好虛名,沒有什麼實質,不是真的豪爽。”
林沖持不同意見,他說:“柴進乃大周世宗後代,當朝太祖皇帝贈有丹書鐵券,相當於免死金牌。他世受皇恩,有的是錢財糧餉,還圖這些虛名幹什麼。我認爲他就是真正的豪爽,真正的好漢。”
秦楓說道:“我並非說他不是好漢,只是說他好得不夠徹底,好得不太真誠。你看那洪教頭,在他的莊園剛開始一定也是受到禮遇和厚待,否則絕對不會如此輕狂驕傲。可是後來當我打敗了洪教頭,他負氣出走之後,柴進竟然沒有流露出一絲挽留的意思,還說早就對他厭倦。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當好漢怎麼能夠在別人背後說是非呢?”
林沖剛要辯解,秦楓卻繼續說道:“還有那好漢武松。他剛來柴進莊園的時候也是受到厚待,但是居住久了也被柴進厭倦,後來竟然不理不睬了。這充分說明了柴進這個人,就是標準的富二代。他的確性格豪爽,喜歡結交江湖好漢。但是他同樣也有缺點,那就是喜新厭舊,對兄弟的感情不似我們這樣真誠。絕不會爲了一句話一個承諾,便上刀山下火海,爲了兄弟連自己性命都不要。”
或許林沖也默認了秦楓的立場,他再也不強辯,只是默然不語,繼續前行。
進入滄州城,這裡地廣人稀,是個環境非常惡劣的地方。熱天很熱,冬天很冷。沒什麼產出,方圓幾十裡都荒無人煙。的確是流放犯人的絕佳之所。
秦楓對林沖說道:“你們慢慢前行,我到去會會一個朋友。”
林沖問道:“你要和我們分開嗎,難道這裡你也有朋友兄弟不成?”
秦楓對着他使了個鬼臉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待會兒你就知道錢的好處了。”
他一口氣跑到滄州牢城營。差撥馬上過來厲聲吼道:“哪裡來的野人,竟敢擅闖牢城營!”
秦楓點頭道:“我是陪兄弟前來服刑的。”
“哼!”差撥指着秦楓罵道:“你陪賊配軍前來服刑,你就是賊配軍的親屬,也是賊骨頭。若是敢意圖不軌,落在我手上,教你立刻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
他將秦楓怒罵一頓,秦楓卻笑呵呵地望着他微笑。
待他罵得口乾舌燥之時,秦楓從懷中掏出五兩白銀道:“這是送給差撥哥哥的見面禮,雖然禮輕,但是情義卻重。”
差撥見有了錢財,立刻眼睛發光。他伸手接過白銀掂量了下分量,緩緩問道:“這是你送給我和管營一起的嗎?”
秦楓連忙說道:“這當然只是送給差撥哥哥的,另外有十兩白銀請哥哥送給管營,還請幫我美言幾句,待會兒我那性格直爽的兄弟林沖便要到來。”
差撥見秦楓如此懂事理,他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兄弟你真是條好漢,那林沖定然也是英雄。想他必然是被奸人所害,因此才吃了官司。你放心,一切有我。到時候我去給管營說說,爭取免了你的殺威棒。”
他低聲對秦楓說道:“到時候管營問林沖,你便叫他說自己一路患病、未曾痊癒,到時候我自然幫你開脫。”
“那就多謝哥哥了。”秦楓目送差撥離去,口中低聲說道:“真是錢財可以通神,有錢能使鬼推磨呀!”
過了半刻,林沖被薛霸和董超押着來到牢城營。薛霸當着秦楓的面對林沖說道:“這一路也多虧兩位照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這裡的規矩森嚴,稍不注意就會被責罰。秦莊主你也別用對付我們的方法對付大營中的官爺,畢竟他們有千軍萬馬,你只有一個人,鬥不過他們的。”
秦楓點頭道:“走了這一路,這句話還像是人話,我倒要看看這牢城營裡的人是否和你所說一致,個個都是吃人的老虎,個個如狼似虎。”
說話間,差撥已經從內堂走了出來。薛霸低聲道:“這個人最厲害,撞到犯人便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們可千萬要忍住,不要惹毛了他。”
林沖連忙點頭,秦楓卻胸有成竹。
只見那差撥剛剛走到跟前,林沖連忙上前打躬作揖:“犯人林沖前來報到。”那恭敬的模樣,彷彿生怕惹惱了差撥。
差撥卻連忙將林沖扶起,他和顏悅色地說道:“久聞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我想你一定是遭奸人所害,才刺配滄州。不過你放心,在這裡有我罩着,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的態度如此和善,林沖是大出意外,原來秦楓的朋友真是厲害,連差撥都能夠擺平。薛霸和董超更是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這是個什麼情況?每次有秦楓的時候,一切事情都是那麼順利,就連平日裡自己都怕的差撥也對他們如此和善,這真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