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着綠色官袍的小太監走到宣政殿的中央尖聲頌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擢李嚴爲特使,出使蜀國。朕聞蜀富且多珍玩,凡馬三十,以之易。欽此---”
“臣接旨,定不辱使命。”被喚作李嚴的出列俯身跪地道。
“平身吧,李卿家,中原這些年戰事不斷,那蜀國自被王建控制後一直休養生息,你出使蜀國還有個更重要的使命便是探探那邊發展情況如何。回來之後如實稟報便是了。”金黃的御座上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披龍袍,頭戴金龍冠,黑髮須鬤,不怒中自帶有幾分威嚴。這便是後唐莊宗。
“李大人,恭喜,聽說蜀國富裕的很,去了你可要多帶些中原不曾有的東西回來。”
“對對,李大人,恭喜了”
“恭喜了,李大人。”列爲朝臣都前來恭喜這位能獲得‘公費’旅遊‘富國’的李大人。
而正在內苑陪太后太妃遊玩不思進取的蜀主王衍,哪裡知道,這即將到來的後唐使者將給他的蜀國帶來一場滅國的危機。。
‘噗’是身體摔在地板上的響聲。
“啊,哇!紀大哥,你把我當豆腐呢,疼死了。”劉耀滿臉痛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少爺,倘若你想學好武術,首先就是要學會捱打,做到對對方的攻擊無所畏懼,那你就成功了。”紀雲淡淡的道:“剛纔,你打過來被我側身將你的力氣卸掉,握住你的手腕的時候,你應該出左腳橫跨我膝蓋下反擒拿。”
“紀大哥,你不介意我說實話吧,其實你看我現在骨骼都定形了,根本不適合練什麼武術。對吧,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跟爹說說,喂,紀大哥別走呀。”
“|少爺,你休息下吧,我去去就來。”紀雲看着上前來的李若心道。
“哥,來喝點茶,吃點點心休息下吧。”李若心,看着叫苦連天,滿頭大汗的劉耀,心痛的拿出手帕擦拭着他的汗漬。
劉耀彷佛看到救星般的端起茶‘咕嚕咕嚕’地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也顧不得在一旁替她擦試汗漬的李若心了。
不遠處,楊氏看着這一幕,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心裡已有了計較。
不一會,便又傳來劉耀哀嚎般的殺豬聲。叫一旁看的李若心又一陣心痛,只是這劉昇吩咐過他要對他的寶貝兒子進行文武式的訓練,誰也不許心痛。要不然,這李若心還不早過去叫暫停了。
傍晚,已經夜幕降臨,‘解放了’的劉耀拖着渾身痠痛的身子走到他的房門口,便見阿福
“阿福,去叫春竹和冬梅把沐浴的水給我搬來。”說完,便把外袍脫給阿福。
“是,少爺。”
“這還沒到房裡便脫衣服,成何體統。”楊氏的聲音從後面響起,略帶責怪道。
“娘,我這不是穿着睡衣嗎,又沒脫光。”劉耀嘿嘿道。
“就你嘴硬,怎麼樣,這些日子被你爹訓練的如何了。”楊氏微微笑着揶揄道。
“嗨!娘,別提了,剛當你們兒子便遭了這罪。”劉耀一臉疲憊的坐到了桌前玩笑道。
“瞧你這孩子,這話怎麼說地,你爹還不都是爲了你好。”楊氏嗔道
“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要沒事,我可要洗澡了。”劉耀想,這楊氏避開了幾個妹妹,獨自來這定是有事情相告。
“額...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娘就是想問你,你覺得若心這孩子怎麼樣?”這楊氏先前在兒子‘傻’的情況下做出了婚約決定,說醒了便要李若心和兒子完婚。可眼下,情況有變,兒子醒是醒了,但卻變正常了,那自然得尊重他的意見了。
劉耀心想,該問的還問了吧:“娘,您是說婚約事情吧,我聽阿福說過了,坦白說,我覺得您這樣做有些自私,您別瞪着,我知道您爲我好,我是說,這樣對若心不公平,您想呀,倘若您的兒子一輩子不正常,那她就得賠上一輩子一個傻子生活。倘若您的兒子正常了,他又不願意,可您許了婚約,她也應了,又出爾反爾,這豈不讓她像是沒人要般的甩了出來嘛.”
“恩,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你還覺得若心配不上你。”楊氏反問道,
“當然不是,二妹不但人長得漂亮,還知書達禮,溫柔賢淑,我配不上她還差不多,只是,這婚姻大事,總讓外人替她支配,這二妹連自己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我建議這件婚約的事情先不要對外聲張,”劉耀想了想,壓低了聲音道:“娘,您私下跟二妹說,她可以不受這婚約的束縛,倘若將來她有了自己意中人便可自行選擇。”
“你這孩子,哪來的那麼多古怪的想法,這自古以來,又有哪個女子的婚姻大事是由自己做的主的,還不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楊氏奇怪道,接着說:“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倒也有些道理,就按你說的做,改天,我去找若心談談吧,不過那你怎麼辦?”
“哇!娘,你還當你的兒子是個沒人要的‘傻子’呀,我給你的印象怎麼就那麼差呢。”劉耀嘲笑道,楊氏好笑的拍了下兒子的頭,卻聽的門外
“咦,二姐,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呀。”這是劉清秀的聲音。
“啊!?哦...額,不是,那個,我剛到...哦,對了,是爹讓我來告訴娘說外公家有人過來了,讓娘到廳堂一趟。”李若心有些語無倫次了,誰讓她剛到門口就聽着她義母一句‘你覺得若心這孩子怎麼樣’,聽得劉耀母子倆在論及自己,自然不好進去打擾,可是,又有些期盼想知道些內容。加上劉昇讓她前來喚那楊氏,便用這藉口帶了幾分好奇地停在了門口,好讓自己‘偷聽’得心安理得些。
只是這劉清秀天生便是個風風火火的丫頭,加上嗓門又大,李若心只要想到這句話到了那正在談話的娘倆耳裡便嬌羞難耐,粉臉通紅了。
“姐姐,爹爹就是說你呢,那外公家的馮管家都來了好一會了呢,
那外公家的馮管家都在廳堂等的急了,說你怎的還沒喚孃親過來呢。”劉清秀有些奇怪道。
“我...我這不是纔剛到,就要喚孃親了,被你叫住了不是。”李若心大窘心虛地辯解道。
“是你嗎,若心。”楊氏聽的外面的爭吵聲叫道,
“恩,孃親,外公家來人了,是馮管家,像是有什麼急事想告,爹已經在客廳中陪着他呢。”李若心走了進門,緩了緩神道。
“老馮來了,莫不是孃家出什麼大事情了。走,看看去。耀兒,你也穿好外衣隨我去吧,這老馮是你外公家的老管家,說起來他小時候還抱過你呢。”楊氏慌忙起身,驚中帶憂地道。
只見那兩姐妹似並蒂蓮花般地跟在楊氏後面朝着廳堂走了去,劉耀本想回到房間好生沐浴一番,去一去這渾身的汗味,聽的這一句只得無奈的穿起外衣,散了架似的搖了出去,去見見那位據說抱過自己的管家了。不過聽的那楊氏一句";大事’,心頭不由得也‘咯噔’一響,對劉耀來說這蜀國最大的事情莫過於他記憶裡僅有的那句“前蜀爲後唐所滅”,該不會這麼快吧,劉耀獨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