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州。
“少爺,剛剛合州飛鴿來信,我們潛伏在合州的人已經將合州的各處兵力佈置圖繪了出來,您請看。”蕭潛將一小塊布匹遞給蕭義文。
蕭義文接過布匹仔細一瞧,道:“這王宗戚兵力不多,按這圖紙上所繪,合州大概兩萬兵馬,近半是在東新門,我們只需派兵佯攻東新門,讓主力繞道合川山脈後面,進攻奇勝門(城西),便可順利拿下合州了。”
“少爺,劉耀等人開始攻巴州一帶,王宗弼知道劉耀無暇分身,我想,他也將會有所行動了,如果此刻我們攻打合州,屆時,王宗戚與王宗弼兩人聯合起來夾攻我等,豈不腹背受敵。”蕭潛接着道:“所以小的建議,先難後易,若我們先將方向轉向王宗弼,那王宗戚定然還是觀望,就算他真敢動手,他的戰力並不強,我們可以與劉耀聯手壓制他,所以少爺,小的建議先拿下闌州,一路而上攻成都,與王宗弼決戰。”
那蕭義文聽的眸裡轉動,道:“這樣一來,只待拿下王宗弼,王宗戚這膽小之人怕是要主動投降於我們了。”
“只是少爺,王宗弼勢力不可小覷,只怕此番西征會相當艱難。”蕭潛道。
“越高的的代價,往往能換來更高的收穫,立刻飛鴿傳書給父親,將我們的計劃告訴他,並讓他從戎州調些兵來鎮守遂州,好讓我等出兵征討王宗弼。”蕭義文道。
“大人,此刻,後唐軍隊已經完全撤出我蜀國,王承肇已死,北方一帶暫爲安重霸佔據,可是他兵力並不多,各州分兵把守,兵力有限,此刻除了秦州,其附近周圍一帶的諸如興州,興元等州皆是兵力虛弱,大人,可惜我等主力仍在巴州,不然可出擊北方,勢必拿下這幾州。”
方銳分析道。
劉耀聽方銳這般分析,心想的確有理,自己手頭兵力有限,已經在梓州,閬州,利州三州不斷徵兵,可是這三州壯丁有限,自己總不可能行竭澤而漁之策吧,忽地靈光一閃道:“方將軍,你覺得遠在武定鎮邊界洋州的那一萬多王承肇的殘部如何?”
“大人的意思?”方銳問道。
“安重霸殺其主帥,我們可以利用爲其主帥報仇這一點,招降那一萬多人。”劉耀道。
“大人莫忘了,我們此刻正佔據了他們的老巢巴州,他們同樣恨我們,說不定正籌謀南撤與王承瑞會師呢。”方銳道。
“我們比王承瑞更具優勢,正是因爲我們佔據了巴州,你想,他們當中肯定許多人在巴州都有親人朋友,我們只需派遣幾名說客前往北部洋州,放出將比王承肇更加善待他們的消息,還將善待他們在巴州的親人,這些人帥亡兵敗,狼狽退守洋州,家中又被我等佔據,此刻軍心定然渙散,只消一個說客前往分析利弊,就算將領不心動,底下士卒也會心動。”劉耀道。
“只是,不知大人打算派誰前去當這說客呢?”方銳道。
這的確犯難了,本來論口才當自己與那遠在巴州的吳雲前往爲佳,只是,自己身爲一方主帥豈可這般輕率,再說若心此刻還無消息,怎叫人放心的下,這的確犯愁了。
“大人,卑職願前往洋州當一當這說客。”方銳主動請纓道。
劉耀心道,你一個耍刀弄槍的武將跑去當說客,卻道:“方將軍,此事先緩一緩,待解決若心這件事,我親自去趟洋州。”
“大人,不可,一來,大人身爲我忠正鎮之主,豈可輕易犯險,二來,我們還難以斷定他們對我方勸降的態度,若然知曉大人親自前往恐危害大人。大人,就讓某將帶幾名錄事前往,倘若不行,再做計較如何。”方銳道。
劉耀來回走了幾步,心中盤算了一陣,的確可以讓方銳先前往洋州一番,看看他們那邊的態度,自己再思考是否親自前往。
“好吧,我安排幾名文職參軍隨你前往,去的洋州,一切見機行事,切記衝動行事。”劉耀道。
“是,大人,卑職一定不負所望。”見的劉耀答應自己的請求,方銳心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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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心只聽的門外幾人喊道,‘小姐,軍師。’便見門被推開,進來幾個人。
一名女子和中年男子向她走來,李若心站了起來,只見那女子一襲寬袖粉紅衫,蓮步輕盈飄來,卻不似一般的閨秀細細碎步,待走的近些,直讓李若心心中驚訝不已,這分明和自己清晨起來照銅鏡是一個模樣,也難怪這人要懷疑自己是她的妹妹,同時心中開始回想自己的身世了。
那與自己相像的女子見了李若心眼圈通紅,激動道:“妹妹,我終於找到你了。”
“姑娘,只怕這其中有些誤會。”李若心見得這女子雖然有些異樣的感覺,但總不能這般不明不白便認了個姐姐吧,更何況瞧這幫人的樣子,只怕是與相公爲敵的幫會,自然心生警惕。
“不,你就是我的妹妹,不會錯,血濃於水,這種感覺我知道。”那女子接着道:“你是叫李若心嗎?”
“恩。”李若心點頭道,想來你們在綁我來之前已經打聽到了我的名字也不一定,這可不能證明你便是我姐姐。
“妹妹,我的名字叫李若棠。你可知道,孃親將我們二人起這個名字的用意麼,你我二人最後一字連在一起,便是棠心,一來,有海棠花之意,形容你我二人似那海棠般美麗,但還有個更重要的用意,那便是借其諧音‘唐興’,喻意興復我大唐江山,我們的母親便是大唐最後國君,先皇的小妹妹,十一公主,封號‘遂寧’。”
李若棠美眸欲泣的娓娓道來。
這些話語可不是隨便能捏造的了,直讓李若心聽的發怔,只是這些個情況來的太突然,李若心一時無法相信。
“妹妹,其實我們的母親遂寧公主是女中豪傑,許多男子都比不上她,你我失散多年全是因爲至蜀國的那一次遭到山寨土匪的襲擊。”李若棠道,她見李若心開始動搖了接着道:
“妹妹,你與我分散多年,那是因爲,當年先皇在長安病逝,晉王李克用(現莊宗李存瑁的父親)前來奪取長安,父親在那場戰役中身亡,家將護着母親逃往蜀國,奈何,母親身懷六甲,便逃至當時鳳翔節度使李茂貞的都府鳳翔暫居,一居便是兩年,那是我們也兩歲了,後來王建前來攻打鳳翔,母親便逃至蜀國,她一直想恢復唐朝,於是打算到蜀國後,欲以藉助蜀之富裕,憑藉家族中的一些家將,慢慢建立一個恢復唐朝的組織,誰知在途中遇到一隻強大的山寨土匪襲擊,途中損失了許多家將,你我二人也因此失散了。根據師傅的話來說,你被追隨母親的一名宮中太監抱走逃亡了。”
李若心聽的驚訝,自己對那位曾經相依爲命的爺爺,現如今雖然已經是印象模糊,但沒想到他竟然是宮中太監。
“那爲何,我與你仍然姓李,難道我們父親也姓李嗎?”李若心不解的問道。
那李若棠聽得她認同了自然高興不已,便解釋道:“父親原名樑仁寬,後被先皇賜爲國姓‘李’將母親許配於他,只可惜爲長安戰死沙場,妹妹,我真的是你姐姐,難道你還不信我嗎?”
李若心心境複雜無比,但同時又很是喜悅,自己不但有了相公,此刻還找回了姐姐,怎的不叫人心喜,便激動的喚了聲:“姐姐。”
“妹妹。”二人美眸滿是淚花的抱作一團。
二人哭完一會,李若棠拉着李若心,將一旁的中年男子引見給了李若心道:“若心,這是我的師傅封德笙,當年也是我大唐太史臺的官員,後來追隨母親至蜀,師傅通曉天文地理,運籌帷幄,是母親的得力助手,這唐興會今日能發展如此之迅速與壯大,師傅便有一半功勞。”
李若心見狀自然也躬身揖了萬福,喚了聲‘師傅’。
那封德笙微笑着撫須道:“若心不必多禮,你姐姐誇大了,爲師也只是受了公主委託,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李若棠又將站在一旁利州忠月分堂的幾個主要負責人介紹給了李若心認識,衆人紛紛施禮喚了聲‘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