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瞪着眼睛瞧着他,真不敢相信沈夫人竟然是……這樣去世的。她皺了眉道:“那個於姝整日在安心姐妹身前轉悠,瞧着就不是個心思單純的,她去跟紅雙說這件事情,還真是奇了怪了……”
“一點也不奇怪”,沈立行冷笑了一下,“她的心思不純,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那把她趕走好不好,我院兒裡不要留這種人。”高世曼最煩跟心有千千結的人打交道,防不勝防,累。
他攏了攏她的頭髮道:“嗯,等處理乾淨了就將她發賣出去。”
“彥堂,對不起”,她突然說了句這話。
沈立行一愣,笑着親了親她道:“你確實對不起我。”
她聽他這麼說,委屈地擰着小臉兒看着他。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母親的事剛一完,我終於可以鬆口氣,你又生病了,還說胡話,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她的病剛好,見沈立行發自內心的表白,她的淚不知怎麼的便落了下來,沈立行一見她這般,心都痛了,忙上前替她擦淚:“怎麼了這是?我沒怪你。”
“嗯”,她順勢撲在他懷中,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見她平復,沈立行捧着她的臉笑道:“傻瓜。”
若是平日,她肯定就要還嘴的,可今天她只想靜靜地靠在他懷裡,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突然她想起沈立行的生日好象是五月初,自己忘的乾乾淨淨,而他自己又不吱聲,於是慚愧地道:“你的生辰……我給忘了。”
他笑了笑道:“無妨,我不喜歡過生辰。”她才十六,他已二十三,大她半輪,他總覺得心裡不大舒坦。
他不介意是最好,高世曼也不再說話。
他醞釀了一下對她道:“我打算出去一段時間。”
她聽了猛擡頭道:“去哪裡?”
“我去秦州看看,權家一直邀我去那邊看看聯絡點的情況,我一直不得空,現下因母親之事閒下來,我跟他們說了,過幾日跟他們的人一起過去。”沈立行其實也不想走,好不容易閒下來可以跟她天天膩在一起,但是他又必須出去。
聽他說是爲了信鴿之事,高世曼也無話可說,她只得道:“那你確實應該去看看。”信鴿的重要性,他們都心知肚明,說信鴿是戰略物資也不爲過。
突然沈立行將臉貼到她耳朵神秘地道:“今晚給我過生辰吧……”
“你不是不過嗎?”高世曼莫名其妙,是誰剛纔說什麼不喜歡過生辰的?
“我現在突然想過了”,他吻上她的耳垂。
她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麼過生辰,於是推了推他道:“還沒到晚上呢。”
“我們一起去洗好不好,洗完就到了晚上”,他期待地看着她。
“不要……”高世曼連忙擺手。
他抓住她的手,然後去咯吱她。她被他弄的咯咯直笑,哪知他手勁兒沒掌握好,一下弄痛了她,她脫口而出:“啊!”
他嚇了一下停手道:“怎麼了?”
“你下手這麼重幹什麼?”她有些惱了。
“我下手不重啊”,他只覺冤枉。
生病這些日子,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去給她摘,所以她這幾天養的便有些矯情了。見他還不趕快上來哄自己,高世曼真的惱了:“你滾,你故意的!”
他最恨聽到這個“滾”字,見她瞪着自己,立馬也黑了臉,起身就往外走。
高世曼急了,掀了毯子就去拉他,一時沒拉住他,自己卻摔了下去。
沈立行正負氣往外走呢,突聽到身後異響,還伴着她的悶哼,一回頭,這纔是真的給嚇了個魂飛魄散,立馬快步返身上前抱起她道:“你做什麼!摔着沒有?”
她又痛又難過,被他剛一抱上牀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見她流淚,沈立行有些自責剛纔過激了,於是摟着她哄道:“是我不好,摔着沒有。”
她卻沒有理他,摟着他只顧哭泣。就說個滾他就真的滾了,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相處啦?見她不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摔着,他一急就喝道:“不許再哭了!到底摔着哪裡了!”
她一愣,繼而抽抽咽咽地道:“叫你滾你就真滾啊……不知道過來抱緊一點兒就……就沒事兒了呀……嗚……”
沈立行哭笑不得,原來這女人是這樣想的。他現學現用,上前摟着她道:“再不滾了好不好,到底哪裡摔着了。”
她嗚咽了一會兒從他懷裡掙出來,指着自己心口道:“這裡摔着了。”
沈立行一愣,訥訥伸出手去探她心口,還沒摸到地方,高世曼便立馬捂住自己心口道:“不許瞎摸。”
“……”沈立行要抓狂了。
“你傷了人家的心,你賠”,她耍起了無賴。
他腦子裡一團麻,上前一把抱起她,二話不說便往淨房去,傷心了是吧,讓我好好撫慰你就是了,沈立行咬牙切齒,任她在懷裡又哭又笑、百般捶打,這女人真是太難伺候了,他今天非把她修理得服服帖帖才行。
“備水!”沈立行高聲叫人,淨房改造後長期就燒着熱水,現下天氣好,不需要準備太久。
荔枝聞聲忙過來倒水,看到兩位主子鬧着,也不敢擡頭看,準備好就退了出去守在外面。
“你放開我!”高世曼可丟不起這人。
他放下她,卻一手固着她,一手去扯她衣服。
他若用蠻,她哪是他的對手,眨眼間就被他抱進了浴桶。她想逃,他哪會給她機會,先堵住她的嘴,她發出“唔唔”的不滿聲,而他卻置若罔聞,攻城略地,手下不停,荔枝在外面支着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只聽得面紅耳赤。
她終於舉手投降,待他偃旗息鼓,她已累得渾身虛脫,他替她抹乾淨身上的水,抱進臥室,然後又親自爲她穿上小衣,她不理他,閉着眼睛佯睡,結果卻睡了過去。沈立行心滿意足,靠在牀頭看書,看着那女人沉沉睡去,忍不住咧着脣無聲地笑了起來。
這幾日睡的太多,高世曼早早醒來,看他還在身邊未醒,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假寐。昨天他也太胡鬧了,弄得那般動靜不說,也不顧忌着外面那些丫頭,不過,自己好像還挺喜歡……她閉着眼睛,嘴角卻不自覺地翹了起來,就差笑出聲了。
“喜歡嗎?”突然聲音從上方傳來。
她嚇了一跳,立馬一動也不動了。沈立行抿着脣樂,剛纔明明看到她在傻笑,這會兒裝是吧,他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邊幽幽地道:“生辰禮現在送我吧!”
她一愣,立時睜開眼道:“昨天不是已經……”
“嗯?什麼時候”,他來個死不認賬。
這下說不清楚了,乾脆不說,她坐起身道:“我要起牀了。”
“不準。”他不動聲色將她又拖進毯子裡。
“憑什麼,我餓了”,她又爬起來。
又被他給拖進去。他這次不再給機會讓她爬起來,他迅速欺身而上,容不得她半絲反抗。
她漸漸癱軟了下去,他精神煥發,心擂如鼓。她真是怨自己,昨天好好的,提什麼過生辰的事兒,這不是自找的嘛。
又睡了個回籠覺,她纔起來。沈立行已經出去了,他這幾天就準備出門,很多事情要交待好才能走。
高世曼也該忙起來了,沈夫人一過世,她感覺跟重生了似的,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反正這個婆母也不喜自己,也省得自己去討好了。
過了幾天,沈立行收拾行裝,帶着人果然出了門。她邀了瑞嫺去稻香樓吃飯,順便問問她做校對做的順不順手。
臨出門的時候,高世曼卻被一點事兒耽誤了,狄瑞嫺先到了稻香樓,她徑自去了二樓,坐在那裡等高世曼。
李陵今兒正好路過稻香樓,於是也直接上樓來用餐。一進房間,看到有位女子坐在那裡,愣了一下。瑞嫺看到一頎長男子身着黑色錦衣走了進來,盈盈一笑對他點頭道:“這裡已經有人了。”
李陵更是莫名其妙,這個房間是他和秦二、高世曼專用的,怎麼會被人佔用,正要細問,夥計上來道:“殿下,這位是狄家大小姐,是少夫人請來的,少夫人應該就快來了。”
狄瑞嫺一聽,又朝李陵瞧了兩眼,殿下?應該是齊王殿下了,她也知道高世曼身邊的幾個朋友。於是規規矩矩地行禮道:“見過齊王殿下。”
既然高世曼等會要來,那李陵肯定不會走了,李陵略點了點頭進去坐下似自言自語道:“世曼怎麼還沒來?”
瑞嫺看李陵沉穩有度,渾身散發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冷凝味道,心中不覺有些小小波動,她素來心沉如水,沒成想今日見了這齊王倒有些心猿亂馬起來,她忍不住去瞧他,只見他濃眉黑瞳,忍不住在心中道:“好一個俊美的齊王”。
李陵感受到她的目光,冷冷看了她一眼,瑞嫺一愣,自知失態,朝他淺淺一笑。房間很安靜,李陵是絕不會主動找人攀談的,瑞嫺想跟他說話,可是見他一身冷然,便不敢出聲了。
李陵也在奇怪,世曼何時認得這位狄家小姐,怎麼沒聽說過,他低頭飲茶,渾身籠罩着生人勿近的氣質。
高世曼辦完事兒匆匆往稻香樓而來,一進來見李陵也在,忙笑盈盈地道:“殿下,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