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理,沈立行似知道她會這般,朝她臉頰親了一口接着道:“曼兒,我那天在倚蘭院什麼也沒做,晚上回府,你就不在府裡了。”
呵,少來,如果這樣,那爲什麼不來莊子上找我,高世曼心中冷哼,只怕自己不在府中,他更方便找那些個服務周到的妖精吧。沈立行似乎聽到他的心聲,他委屈地道:“我一回京,便去稻香樓找你。”
高世曼一愣,不明白當日爲何沒見他來尋自己,沈立行又道:“一到就看到你在門口拉着蘇潛的手,我……我受不了,一氣之下應了幾位同袍的邀約……”
誰拉蘇潛的手了,她氣的不行:“誰拉他手了!”
說完便發覺自己過激,氣的扭過身子背對着他一言不發了。
沈立行見她這樣,心中終是舒坦了一些:“我反正看到了……”
她想了想當時的情景,只覺可笑,悶哼了一聲道:“我與他撞到,被他拉住方纔沒有跌倒,我擡頭一看才發現是他,誰要跟他牽手啦!”
沈立行一愣,再一細想,好像是自己錯怪她了,隨即心中一喜道:“曼兒,是我不好,我以爲你跟他約好……”就算偷情,也不會選在稻香樓啊,虧自己聰明一世,真是糊塗一時。
高世曼氣的不行,她一推他道:“誰跟他約好了,不約不約,你滾!”
這時候他哪敢滾啊,當即將她重新摟在懷中道:“是我不好,我想你,急急回來陪你過節,不想卻失了分寸,一見你對他笑,我就氣得失了理智,是我不好……”
原來是誤會一場,高世曼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委屈和思念同時迸發,眼淚就流了下來,沈立行見她這小委屈樣兒,只覺自己該死,忙去爲她拭淚:“曼兒,你別哭好不好,是我混蛋。”
她嚶嚶地哭着,肆無忌憚,都是他的錯,連日來的忍耐此時統統都化做粉拳,一下一下地捶打着他。打的不疼,他卻手足無措,一急,手便不由自主地探至她後頸,隨後再往自己身前一撈,便覆上了她的嬌脣,久違的美好直達四肢百骸,沈立行益發不能自抑,捧着她的小臉兒,深情地擁吻着她,貪婪地汲取着只屬自己的甜美……
冰釋前嫌,渾身的力氣被他傳遞來的霸道氣息化爲繞指柔。她本能地迴應着他,她也很想他,誰知道他看到那偶然一幕會氣得幾天不理她。思念如泄閘的洪水,夾雜着綿綿愛意氾濫開來。沈立行再也不能忍,突的鬆開她的脣,三下五除二動作起來,沒有雜念,沒有旁騖,只要她。
天已亮了,兩人卻仍未起身,高世曼又渾渾噩噩睡去,他也並沒有動彈的意思,看着她氤氳的小臉兒,他將她額前的髮絲攏至耳後,愣愣地看着她,身體中一股熟悉的感覺又翻涌上來,他拼命地按捺下去。
衆人都不敢打擾,主子昨天大半夜纔回來,誰敢叫起。
看着身邊實實在在的她,沈立行又欣喜起來。她仍是他的,蘇潛又怎樣,齊王又如何?忍不住在她臉上輕啄了幾下,她本未睡着,只是小憩,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這一笑如旭日東昇、陽光初綻,沈立行心中一癢,情不自禁又俯身吻了下來,手也開始不老實。只聽高世曼嬌呼了一聲,脣被他堵上、手被他固住,又是一場胡鬧,高世曼被他折騰得沒了脾氣,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渾身攢滿了對她的思念和渴求,一次怎麼足夠。只怪自己太蠢,要不然前兩日便能宣泄全身的渴望和炙熱,他愛她,他要她,以後再不懷疑她;他所有的情愛,只給她,所有的眷念和激情,也只獨屬她。
伴着他饜足的喘息,她窩在他懷中又迷瞪了起來。
他叫人送水進來,高世曼也顧不得羞不羞的,嬌嗔地讓他爲自己清理了一下。將毛巾隨手丟在盆中,他靠在牀頭回味,她躺了會兒,也睡不下去了,乾脆也坐起來膩在他身上。
看他臉頰隱有淤傷,她以指輕輕撫觸,心疼地道:“怎麼受傷了?”
沈立行纔不會說是李陵的手筆,他摸了摸傷處笑道:“出門在外,難免磕着碰着,不礙事兒。”
“礙事兒”,高世曼撒起了嬌。
“好好,礙事兒……”沈立行不無不可。他哪知道,在戰場雷厲風行、在官場左右逢源的自己,到了情場,卻退化成了一隻乖乖的小綿羊?
高世曼心滿意足,她臉上帶着甜甜的笑,摩挲着他身前結實的胸大肌,他由着她,只覺兩人就這般在一起,也是甜蜜非常。
她突然一頓,瞪着他道:“你真的沒碰那倚蘭院的人?”若是跟個妓旅共用同一個婦女用品,她還真有些隔應。
他哭笑不得:“我不騙你,我就在那裡吃了餐飯,跟他們聊了聊天。”
她仍瞪着他,從他眼裡,沒看出什麼躲閃,這才故意兇巴巴地道:“我在這方面有潔癖,二手貨本來沒什麼,但是我用過的二手貨,別人再用,就不行。”
他一愣,隨即出手探至她腰間,她被他咯吱的咯咯直笑,實在受不了才告饒道:“不要了,彥堂,我……”叫她認錯是不可能的,她靈機一動大聲道:“皇上說了,你一回京就去面聖,不得有誤!”
沈立行一頓,奇怪地道:“這還有幾日,皇上何時說的這話?”
高世曼扯了扯衣裳道:“那天入宮,皇上問起你來,我不說,他就生氣了,我沒辦法,就說你去養鴿子了……”她瞧了瞧他的臉色,見並無異色,又接着道:“我對皇上說了,信鴿養的好,能日行千里,他很震驚。”
沈立行點頭,這事兒他沒打算瞞着皇上,不然被皇上猜忌,以爲他要造反豈不是麻煩。
“皇上說讓咱們保密,等你一回京,就入宮見駕,你這都回來幾天了,皇上若知道了,豈不是要生氣?”高世曼有些忐忑。
“無妨”,沈立行起身下牀,“你快起來,咱們一塊兒回京。”
“我的紅薯還沒統計出來”,高世曼也動手開始穿衣。
“來人!”沈立行略提聲叫人。
“爺”,安然在外面應聲。
“伺候少夫人起身”,沈立行邊自己整理好衣裳邊道。
“是。”
安然進來,舒了口氣,這對主子終於言歸於好了,要不然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
安然伺候高世曼洗漱好,便聽沈立行道:“這紅薯畝產果真有八千斤?”
高世曼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爲大躍近吶,我還謊報產量不成;安然,叫她們擺飯。”
沈立行並非懷疑她弄虛作假,他實在有些吃驚罷了。他想了想道:“吃完飯你將事情快些辦完,我等你一道兒回京。”
“好。”
昨天紅薯便入了窖,高世曼不過就是整理下數據,她緊趕慢趕的,終於統計了個七七八八,較上月十畝的產量,這晚收的十畝增產了近百分之五左右,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晚收的紅薯還要比之前的好吃。
將這統計數據又謄抄一遍,高世曼便跟着沈立行回京了。
兩人一道兒入宮,皇上見兩人相攜而來,笑盈盈地問道:“彥堂早前回京,怎麼今日方纔入宮,世曼也跟着來了,莫不是有什麼好事兒要跟朕說?”
沈立行臉不紅心不跳地道:“皇上明鑑,臣一回京,世曼卻去了莊子上忙活,今兒臣纔將她接了回來,早上她纔想起跟臣說起皇上有詔,正好莊子裡的產量數據都出來了,我夫妻二人於是一道兒入宮,還請皇上勿怪。”
瞧這話兒說的,公而忘私的共產主義風格啊,人家小夫妻明明是小別勝新婚,卻偏爲了莊子裡的收成,兩人一個在京城,一個在田間,多麼高尚的大愛情懷!這對小夫妻忘我的精神、進取的銳氣,足以成爲華夏民族精神的最好寫照。
皇上哪知這兩人明明是因爲鬧矛盾才分隔兩地的,聽了沈立行的話,他笑着點了點頭道:“你們夫妻二人辛苦了,世曼,莊子上收成如何?”
高世曼忙將統計好的那張紙拿出來道:“皇上,這後收的十畝收成略好於先收的,您瞧瞧。”
皇上接過來細看一番,不住點頭道:“明年開春一定要將玉米和紅薯的種植推廣開來,倉有餘糧,心裡不慌,世曼,這陣子忙完了,你好好歇段日子吧。”
“多謝皇上體諒”,高世曼適時敬謝皇恩。
“彥堂,聽世曼說,你出京處理信鴿之事去了?如何,跟朕說說”,皇上目光殷切地望向沈立行。
“皇上,目前就信鴿之事,臣共設立了五個聯絡點,主要還是爲了打通與吐蕃的通信往來,現下信鴿正在試飛,預計下月開始正式投入使用,效果如何,就要看到時的成績了。”沈立行侃侃而談,彷彿對下月的正式投用信心滿滿。
皇上對信鴿還是充滿了好奇,他與沈立行一問一答,相談甚歡,高世曼在一旁聽着,倒也相安無事。
她突然想起馬蹄鐵之事,也不知道公爹跟自家兒子說了沒有,她擡頭去看,沈立行似感受到她的目光,又笑着對皇上道:“皇上,這兩月奔波下來,臣的馬兒都累瘦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