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回家

冷寒楓找到酒館時看到一夥人狼狽的逃竄,唐舒諾趴在桌上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上前將她從桌上拉起,吼道:“該死的女人,你在這裡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他都快被她弄瘋了,他有多擔心她到底知不知道。是誰救了她,這個女人走到哪都是麻煩不斷,是誰一路上都跟着他們?是誰在保護着她?

唐舒諾昏頭昏腦的瞅了一眼眼前的人,道:“本小姐說過今天心情不好,沒空理會你,你最好給我走開。”她都沒有分清楚坐在她面前的人是誰。

冷寒楓抓狂道:“你鬧夠了沒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着急,你是白癡嗎?你要是有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不會喝酒還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明明生氣的人是他,怎麼倒是她有理了。

唐舒諾揉了揉眼睛,耍着酒瘋,道:“嗯?冷寒楓,你怎麼在這裡?不對,那個壞男人,小氣巴啦的人才不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他,你是誰?”單手指着他質問道。

冷寒楓看她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付了酒錢,抱着她離開了酒館。

唐舒諾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在空中指指點點的。斷斷續續道:“那個壞人就知道欺負我,人家好心陪他出來,他卻莫明其妙的兇我。幹什麼?以爲我好欺負啊!我在傢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自從來到這個破地方,我就倒了八輩子的黴。誰都可以欺負我,可惡的傢伙,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冷寒楓應着她,道:“還不是因爲你,誰叫你和別的男人那麼親熱?”

唐舒諾趾高氣揚的嚷道:“我和別的男人親熱?我和誰親熱了?再說了我和誰好關他什麼事啊?哦……你說他是不是吃醋了?吃醋了,呵呵……喂,你帶我去哪裡呀?”她好像沒有覺得自己正被別人抱着有什麼不妥的,還是醉的沒有一點危險意識,還是感覺抱着她的這個男人是她熟悉的。

冷寒楓聽她這麼說心裡顫了一下,難道他這些天的不舒服都是在吃醋的表現?冷言道:“回家。”

她在冷寒楓懷裡掙扎了下,哭笑不得的說道:“回家?我在這兒有家嗎?找不到冰鳳凰我就永遠回不了家,回不了家。”語畢,兩手摟着冷寒楓的脖子,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無時無刻都在折磨他。明明知道喜歡上她也不會有結果,控制自己不要喜歡上她就不會有問題。她好輕,能感覺得到她均勻的呼吸,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和一些酒氣,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水潤的櫻桃小嘴和泛紅的臉頰。和她不是第一次這樣親密接觸,她好像從不在意什麼男女有別,她對他開始有種依賴。自己也習慣了她的歡笑,習慣有她在身邊。他感覺自己抱着的是天上掉落人間的精靈,給他人生增添許多未知和多彩多姿的仙子,她的生活不再乏味和孤寂。有些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可以一直這樣抱着她走下去。

數日後,兩人拒絕了莊主的盛情挽留,打算起程前往梓州,去找在峨眉嶺下的白水普賢寺。

臨行時,慕容卉依依不捨的看着他離開,她想把他留下來但又不知怎麼開口。朝他們離去的背影喊道:“冷公子,唐小姐,你們慢走,我們後會有期。”

啓程後,唐舒諾聽着慕容卉的那句後會有期,就有些納悶,他們還會再見面嗎?

閒暇不無聊時,唐舒諾擔任了娛記的職務。聽他說要去京城,就應該是傳說中包青天管轄的開封府了。就跟他打聽開封府裡有沒有包拯、公孫策、展昭這些人。一時心血來潮就給他來了一段民間流傳千年的歌謠。

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殲江湖豪傑來相助王朝馬漢在身邊鑽天鼠身輕如燕徹地鼠是條好漢穿天鼠鐵臂神拳番江鼠一身是膽這五鼠義結金蘭七俠和五義留傳在民間曲畢,冷寒楓表情怪異的看着她,不知道她還會些什麼?道:“你哪學來的?從未聽過。”

唐舒諾一臉得意的表情,嘴角流露着笑意。道:“你OUT了,他們可是家喻戶曉、流芳百世、名垂青史的人物。你卻沒有聽說過,如果能見到他們我一定要找他們給我簽名。”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人家王羲之隨便揮毫幾個字在現代就價值上億,那要一幅包拯的丹青拿回去也是價值不菲啊。

冷寒楓覺得她越來越口無遮攔了,道:“流芳百世?名垂青史?你在說些什麼?”

唐舒諾只能是含糊其詞的瞎縐。道:“我、我是說他們遠近馳名,特別紅特別多人喜歡他們。”她知道她又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繼續再忽悠過去就是了。

冷寒楓順水推舟,道:“你好像真的博古通今,你還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她有時就覺得她是個迷,你說她胡言亂語吧,她有時也說的挺對。你說她聰明才智吧,她有時又胡吹海侃的言過其實。

唐舒諾是順流而下,隨着他的話接着侃侃而談,道:“那是當然,我是才女耶,知道的還多着呢,只是天機不可泄漏。”她那裡知道這是個話套在等着她呢。

冷寒楓冷不丁的,道:“那你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你要的冰鳳凰?”語畢,無辜且非常期待聽到她的回答。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應聲道:“這個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語畢,回神一想,原來他在這兒等着笑話她呢。氣呼呼的喊道:“誒,你什麼意思啊?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你存心取笑我是吧!”

冷寒楓見她生氣了,道:“我以爲才女是無所不知的。”原來她也有無話可話的時候,平時總是她頭頭是道,句句在理的。

唐舒諾氣急敗壞的吼道:“你說的那是巫婆。大壞蛋,又欺負我。”

駕……駕……

兩人一路是餐風宿露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纔到這峨眉山腳下。

這裡的羣山氣勢磅礴,景色秀麗,再加上湖光山色,讓人心曠神怡。唐舒諾上山後才體會到什麼是一覽衆山小的意境,對這令人如癡如醉的景色是讚不絕口。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唐舒諾是感慨萬千。

在臺階下,唐舒諾老遠就看到了階梯上寺廟院門上掛着白水普賢寺的匾額。喜出望外的抓着冷寒楓的衣袖喊道:“冷寒楓你看,我們終於找到了。”

看到她如些歡呼雀躍,冷寒楓才知道她是有多渴望找到冰鳳凰,多想離開這裡。可爲什麼他心裡卻沒有這種非要找到冰鳳凰的強烈慾望,他甚至於希望永遠找到不它這種想法。

走進寺院,冷寒楓找到一位小和尚,道:“小師父,請問你們的方丈在何處?我們有事求見,勞煩小師父引見一番。”

小和尚看了他們一眼,道:“二位施主請隨我來。”

小和尚把他們領到偏殿,一個老和尚坐於廳中主位榻上的蒲團上。他雙目緊閉,嘴裡唸唸有詞,紫檀香的念珠在手指間均勻轉動。兩人雙手合掌,微彎腰,行禮道:“拜見方丈大師。”

方丈睜開眼看了他們一眼,道:“二位施主請坐。”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像接見友人一樣平淡。

唐舒諾急忙上前問道:“大師,小女子前來是有事相求,不知大師聽說過鳳凰令沒有?還請大師告知我一二。”她多少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點消息。

方丈泰然自若,道:“施主爲何問起鳳凰令?”

唐舒諾迫不急待的應聲道:“我想回家,是它把我帶到這兒來的,我師公說過要是找到另一塊冰鳳凰就會有奇蹟出現,所以我相信另一塊冰鳳凰能讓我回家。大師你是不是知道鳳凰令,請你告訴我它在哪兒?”

冷寒楓見她有些激動,關切道:“小諾,你冷靜一點,聽大師怎麼說。”

方丈輕描淡寫的說道:“女施主,一切隨緣。應即來之、則安之方好。一切皆有因果,不必太執着,阿彌陀佛。”

唐舒諾已跪在地上,懇求道:“大師,什麼是因果?你還沒有告訴我冰鳳凰在哪裡呀?拜託你就告訴我吧!大師,我真的想回家。”方丈聞言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說道:“女施主,何必強求,老衲從未聽說過什麼鳳凰令,有也只是傳說。倘若施主真相信有奇蹟,那就耐心的等待,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

唐舒諾有些傻眼,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這不是說希望渺茫,再或者說是他在敷衍搪塞她,或許真的就沒有冰鳳凰。迷茫道:“等?等多久?要是十年或是二十年還不出現呢?那我該怎麼辦?”

方丈起身下榻,胸前的掛珠與手中的念珠碰撞時,啪啪作響。行至到她面前駐足,道:“天機不可泄漏,施主應以平常心面對一切纔好,凡事不可強求,太過執着終會傷人傷己。二位施主請回吧,老衲失陪了。”方丈說完一席話就提步離開了。

唐舒諾依舊不願相信,轉身追喊道:“大師,你別走啊,大師……”坐在地上抽泣着,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什麼都沒有了,連找到冰鳳凰的信心都沒有了。

冷寒楓將她扶起,勸慰道:“小諾,你冷靜點,大師說過了它會出現的,所以說有另外一塊,只要我們去找總會找到的,你不要難過了。”在他心裡他是不希望它出現在,可是看到她如此傷心,他卻還是要幫她找到冰鳳凰,因爲他喜歡看到她開心的樣子。

唐舒諾覺得回家的希望沒了,滿懷期待的來到這兒,卻得到的是遙遙無期等待的結果。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在冷寒楓的說服下還是隨他下山在一家客棧住下。接下來該怎麼辦?真的要這樣毫無頭緒等到它出現,要等到何時?要是等到頭髮白了它還沒有出現,那自己一生不就完了。

她看着灝翰的夜空,星光燦爛,心裡卻是無比的惆悵。不知道家人怎麼樣了?他們都還好嗎?小諾好想你們,好想回家。

她從客棧老闆哪裡借來了一把古箏,藉着夜色抒發一下自己內心的思念。此時心頭的失望遠遠不及心裡對家人的思念,可這種思念將永無止境,因爲她回不去了。哀莫大於心死,可能她現在心裡已經死了。

手指輕輕撥動着琴絃,一曲悠美且感傷的音符在夜空中飄揚着。她沉醉在這無比淒涼的意境當中,眼淚不知不覺順着臉頰落下打在了琴絃上。古箏似乎很久沒有彈過琴絃都已生鏽了,她彈到手指割破出血竟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一曲完畢才略感生痛,才發現琴絃上滿是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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