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苦惱的說道:“冷兄昨天去見皇上,結果卻不盡人意。其他人都、都挺好的,現在案子交由範大人查辦,皇上給了他七日爲限,可氣的是兇手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隱瞞了韓府上下所有的人因爲她被關了起來,就連文彥博和碧瑤也牽連其中。
唐舒諾隨後看着他,問他就沒有懷疑過她就是衆人所說的妖女嗎?歐陽修則是付之一笑。他們從未懷疑過她的人品,雖然對她的來歷有些驚訝和好奇,但他們也從未懷疑過她有一顆善良的心。她卻感動的喜極而泣,能夠認識他們是她此行此生最大的榮幸,就算她現在死了她也無憾了。
歐陽修隨後又告訴她杭州城來信了。她一直惦記的那幾個孩子被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接走了,而冷寒楓說像是他的師父,所以她不用再擔心他們了。他還一直安慰她,讓她不用擔心,範大人一定會抓到真兇的。
她已經不在意她是生是死了。也許這就是命運,大宋朝本該不是她來的,她不怕死,可她放不下冷寒楓。如果有天她真的不在了,請他轉告冷寒楓,讓他不要做傻事,讓他好好的生活,把她當做一個虛無飄渺的夢給忘了,這樣她纔不會內疚。想到此時,她早以哽咽抽泣,他爲她付出了太多,不想他再爲了什麼犯什麼事了,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歐陽修看到她如此傷心也束手無策,只好讓她哭個痛快,哭過之後會好些吧!
自從皇上下旨給了范仲淹七日之期限查案後,所有人都好像安靜了,所有人都等待着七天之後的結果。
客棧裡,三個男子在商議着事情。
此三人正是上官錦、邵子歌和呂敖。他們此次來京是奉包大人之命來京出公差的。而在大街上他們看到了關於唐舒諾的告示,七日之限她就要死了。上官錦絕不會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便商議着要怎樣把她救出來。
邵子歌則建議此事應迴天長請包大人定奪。而上官錦則不同意,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則提議利用職務之便去劫天牢。
呂敖則撓着頭犯難了,天牢重兵把守,他們怎麼能輕易得手呢。
上官錦則提醒道:“你忘了我們這次進京的任務嗎?我們是送押犯人的。”呂敖番然醒悟一般,拍了一下腦袋喊道:“是啊,我怎麼給忘了,我們是有機會接近大牢的。”
邵子歌則看着上官錦問道:“大哥,你這麼肯定她不是殺人兇手?”上官錦毫不遲疑的回道:“我相信她不是這樣的人。”
次日下午上官錦一行三人將犯人交接給了刑部大牢後熟悉了一個地形。晚上就喬裝飛巖走壁潛進了大牢,隨後用迷魂藥放倒了值班的幾個獄卒。
唐舒諾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三個黑衣人在開牢門。驚呼道:“你們是誰?”
上官錦拉下臉上的面罩,道:“小諾,是我們,我是上官錦,還記得嗎?”
唐舒諾是目瞪口呆語無倫次道:“你,你們,你們怎麼會來?”她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他們,更出人意料的是他們還來劫獄。
“快跟我們走,稍後再跟你解釋。”上官錦拉着唐舒諾便向牢外走去。
他們剛衝出牢門突然來了幾個獄卒高喊着:“來人啦,有刺客,有人劫獄。”隨後就涌入大批的官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三個人與官兵展開了撕殺,唐舒諾在戰鬥中不知所措,任由上官錦保護着。
上官錦分身乏術的顧及着唐舒諾。隨後卻發現他們是寡不敵衆,趕來的官兵越來越多,如果硬碰硬他們就走不了。他則將唐舒諾交到了邵子歌手裡,讓他與呂敖一起先帶她離開,他則攔阻追兵。他不給他們有推託的機會,厲言讓他們快走,邵子歌只能一手挽着唐舒諾一手揮刀殺出重圍。
唐舒諾安全的被帶回客棧後,卻遲遲不見上官錦回來,她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上官錦會不會是沒有逃出來。她焦頭爛額着問着一旁不語的邵子歌,他卻告訴她不會有事的,隨後起身拿了一套男兒裝給她換上。
讓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被劫走的同時,冷寒楓夜闖福寧宮,就算他殺不了這個昏庸無能的皇帝,死也要與小諾死在一起。
趙禎從龍案上擡頭看着冷寒楓正用利劍指着他。劍氣襲人,空氣中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他厲聲喝斥道:“冷寒楓,你大膽,你這是想幹什麼?”
冷寒楓則反斥着趙禎,道:“虧小諾那麼信任你,還口口聲聲說你是個仁君,你卻不分清紅皁白讓她受牢獄之苦,我真後悔當初沒殺了你,你這個昏君。”
趙禎則扔下手中的奏摺,氣憤的起身怒斥道:“你放肆,朕是怎麼樣的人還不用你不訓示,你這樣大逆不道朕可以誅你九族。”冷寒楓則是笑了,笑的好無奈,狠狠的說道:“昏君,你難道忘了我的家人早以亡死在你這些昏君手裡,今天我一併替他們全向你討回來。”語畢,他手中的劍直接向趙禎刺去。
就在此時,衛子晨縱身飛遁而來,揮劍擋下了冷寒楓手中的劍,大批的侍衛也蜂擁而來。
衛子晨與冷寒楓雙劍相戰,劍氣飛虹,急如閃電,幾十個回合下來。冷寒楓的招式開始虛虛實實,身法與招數似乎有意無意的露出許多破綻,衛子晨見機便乘勝追擊攻其不備一擊取勝,‘鏗鏘’一聲冷寒楓手中的被擊落在地,衛子晨手中的劍則架在冷寒楓的脖子上。
冷寒楓束手就擒,高亢無畏的看着趙禎。冷言說道:“這次可以讓你如願以償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趙禎與他四目交接,他眼神裡滿是恨意。說道:“將他押入大牢,聽候發落。”趙禎揮揮手示意侍衛將人帶走,烏黑深邃的眼眸顯的疲倦與無奈。
衛子晨單膝下跪請罪,道:“卑職護駕來遲,請皇上降罪。”趙禎讓他起身後,背手又走回到龍案前,說道:“他不是真的想要朕的命。”衛子晨百思不得其解的接話說道:“皇上,他的武功絕對在我之上,他是故意輸給我的,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趙禎則喃喃細語道:“言在此而意在彼,也許他就是爲了進大牢。”他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無非是想要與舒諾在一起,也許這就是他輸給他的地方吧。冷寒楓可以爲了她奮不顧身,拋棄所有,甚至於是捨生忘死。而他卻不行,他有太多的牽掛和負擔,他揹負着整個江山社稷,他不可能像他那樣瀟灑的與她相忘於江湖。
此時,杜喜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咋咋呼呼的喊着說大牢的侍衛來報,貴妃娘娘被人劫走了。趙禎則心急如焚的問道他們有沒有傷到她,是什麼人劫走了她。杜喜則低頭答不上話,他只知道是被三個黑衣蒙面人給劫走的。趙禎立刻命衛子晨封鎖城門,緝拿這三個劫匪,一律出城者都要嚴加盤查。一定要打探到貴妃的下落,要他將貴妃毫髮無傷的帶回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怕失去一個人。
翌日清晨,唐舒諾一夜未閤眼也沒能等回上官錦,她的預感告訴他上官錦被抓了。就在她自責和懊惱時,上官錦突然推門而進,神情緊張的匆匆關上門。一旁打着瞌睡的邵子歌與呂敖被此動靜也給驚醒了。
唐舒諾上前抓着上官錦的衣袖說道:“上官錦,你終於回來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被官兵給抓起來了。”邵子歌與呂敖也上前追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上官錦一臉憂心的看着唐舒諾。看她兩眼全是血絲,肯定是一夜未閤眼了。道:“我沒事,現在我們要馬上出城去,再晚了就出不去了,皇上已經下旨封城在緝拿劫獄的黑衣人,很快就會搜到這裡來的。”
呂敖急忙問道:“大哥,那怎麼辦?”
上官錦接話回道:“我們到是不用擔心,我們是包大人屬下的官差進京是辦公差的,不會被懷疑的,只是小諾怕被認出來。”唐舒諾上前一步提醒着大家,說道:“我現在是男裝,他們不會認出來的。”邵子歌興沖沖的說道:“也對啊,如果官兵問起來我們可以說小諾是與我們一起的。”上官錦應聲說道:“現在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唐舒諾看了他們仨人一眼,低頭抱歉說道:“真的很抱歉,都是因爲我才讓你們以身犯險,陷入困境。小諾在這裡給三位大哥謝恩了。”她差點跪下被上官錦給攔了下來,扶她起來。他說道:“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們相識一場你竟如此見外,我們豈能見死不救,不要再說這些生份的話了。”上官錦的眼神始終未離開過她,這些年不見她越發的成熟穩重了。雙眼依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時,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又不缺欠氣若幽蘭的高雅氣質。
唐舒諾突然對他們所說的包大人有些好奇,他們又怎麼會在一起,山寨解散了嗎,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上官錦告訴她,自她下山後不久他就解散了山寨的兄弟,下山後機緣巧合的他們跟隨了包拯包大人,隨後包大人去端州天長去擔任府尹,他們也就隨他去了。這次是押解犯人來京城的,所以蘇妍沒有跟來,進城後無意纔看到了她的事。唐舒諾問他們就沒有懷疑過她嗎?還要冒着生命危險來救她。上官錦卻說他們認識的小諾不會是這樣的人,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他們相信這基中定有什麼曲折誤會。這次打算先帶她出城迴天長找包大人來幫忙查清此案的來龍去脈。
就在大夥收拾行裝要帶唐舒諾離開時,她卻突然打斷了他們,她說她要去見一些人,對她非常重要的人,她要知道他們安全無事她纔回肯離開。邵子歌卻阻擋她不讓她出去,現在全城戒嚴,所有人都在找她,昨晚又有人行刺皇上,可以說城內是草木皆兵,危機四伏。她現在出去肯定是不安全的。唐舒諾卻執意要去,她說她這身打扮不會被人發現她。拗不過他,上官錦只好答應陪她走一趟。
唐舒諾帶着上官錦在大街上小心謹慎的繞過官兵來到了韓琦的府第前。躲在街角探頭看去卻看到大門緊閉還貼上了封條。這是怎麼回事?韓府怎麼會被封起來,韓琦犯了什麼事?那冷寒楓呢?她一下子心急如焚,思緒全亂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錦見此情景攔住一路人想打探一下情況。問道:“這位大哥勞煩問你一下這韓府怎麼被封了?”
路人回道:“這你還不知道啊,因爲那妖女以前長住在此,所以韓府以包庇兇手知情不報的罪名全給抓起來了。”
上官錦弄清楚後看着唐舒諾悲痛欲絕的表情,知道這一切是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