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諾感覺扶着自己的人不是小佩,好熟悉的感覺,聞着他身上獨有藥草香氣,是一雙又大又溫暖的手。
她喊道:“冷寒楓。”
冷寒楓笑呵呵的應道:“被你發現了?”他只要有空就想自己陪着她。
唐舒諾臉上滿是暖意,問道:“你怎麼來了?”冷寒楓接話說道:“來陪你散步啊,你不喜歡嗎?”
唐舒諾只是笑着說有些意外,他什麼時候也變的這浪漫了。
冷寒楓笑顏卻說以後天天陪她散步,天天陪在她身邊,還說給她準備了禮物。冷寒楓扶着她來到亭子裡,石桌上擺放了一架古箏。
唐舒諾坐下撫摸着琴絃。問道:“你哪兒弄來的琴啊?”
冷寒楓見她臉上露着笑意,戲說道:“特地給你做的,喜歡嗎?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唐舒諾思忖半響後,開口說道:“那叫它‘失意’好了。”語畢,她試探性的撥動着琴絃,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飛揚着。
小佩上前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上前說道:“冷公子,有位姑娘上門拜訪,她說認識你。”冷寒楓有些納悶,她不認識什麼姑娘啊。問道:“她叫什麼名字?”小佩歪着腦袋苦思半響想才記起來,說是叫什麼慕容卉來着。
客廳裡,慕容卉來回的踱着步,等待着他的出現。
自從那次離別後,她就無時無刻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與他相逢的時機。
冷寒楓扶着唐舒諾來到客廳,果真是慕容山莊的慕容卉。
慕容卉見到他們跟見到親人似的,激動的迎了上來。道:“冷公子,唐姑娘,真的是你們,我可找到你們了。”
冷寒楓接話問道:“慕容小姐,你怎麼到京城來了?”
慕容卉立即接話迴應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來京城辦事的,剛到京城就被人偷了錢袋,也沒有個去處,在街上晃着就聽說將軍府內有位冷大夫,我就來碰運氣看是不是你,結果真讓我找到了,這次來又要麻煩你們了。”她說話看了唐舒諾一眼,見她面色上沒有什麼反應,也不說話,又問道:“唐姑娘你看到我來不高興嗎?”
唐舒諾連忙否認,想解釋來着,卻被冷寒楓打斷了。
“慕容小姐,她只是有些累了,你就要府中住下吧,我會同韓琦說的,先帶你回房間休息吧。”說完冷寒楓叫來一個婢女。
慕容卉看着唐舒諾琢磨了片刻,問道:“唐姑娘,你眼睛看不到嗎?怎麼會這樣?”她看出唐舒諾有些不對勁。
唐舒諾臉色僵了一下,冷寒楓明顯的感覺握着她的手抖了一下,她尷尬笑着回答道:“嗯,是我不小心摔的。”
慕容卉也趕緊抱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冷寒楓看出她眼裡的不適應,說送她回房間休息。唐舒諾點頭後跟慕容卉打完招呼就隨冷寒楓回房間了。
次日晌午,慕容卉來到唐舒諾的房間,還端來了糕點。她來是爲昨天的事想跟唐舒諾道歉的,她不是故意說她看不見的。唐舒諾則只是笑着說沒關係,她不用這麼客氣的。
慕容卉感激涕零的說道:“幸好能遇見你們,不然我就要流落街頭了,我已經給家裡寫了家書,收到信就會有人來接我回去的。”
唐舒諾點頭應道:“這就好,你就安心在這住下吧,韓琦人很好的。”慕容卉隨後提議道:“舒諾,天氣不錯,我陪你到院子裡走走吧,這樣對身體好。”唐舒諾笑靨點頭道:“卉兒,謝謝你還願意陪着我這個瞎子。”
慕容卉立馬迴應道:“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冷大哥總能在你身邊照顧你多好呀,要是這樣我也願意。”她掉進了自己的思緒裡,看看她雖瞎了,可自己卻不如她一個瞎子。
唐舒諾沒聽懂她在說什麼,納悶道:“什麼你也願意啊?”
慕容卉馬上接話迴應道:“我是說讓我這樣照顧你,我也願意,我們去那邊坐會吧!”慕容卉馬上含糊其詞的遮掩過去,怕被唐舒諾發現她的心思。
唐舒諾只是笑了笑,也沒放在上。
數天後的一個晌午,唐舒諾心血來潮的想吃城西清風樓的糕點。身邊的小佩又回家探親了,冷寒楓也上去採藥了,她只好請慕容卉陪她出去了。
慕容卉一路攙扶着唐舒諾來到了清風樓。
吃到了期盼已久的美食,唐舒諾心情好跟個仙兒似的,還讓長櫃的給打包了一些帶回去給冷寒楓他們吃。她與慕容卉一邊品着茗茶,一邊吃着糕點,還時不時的聊些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
正在此時,一位吊兒郎當的男子上前搭訕,說是要與她們倆一同飲茶。慕容卉先是好言相拒,那知那不識趣的男子還一勁的往上蹭,慕容卉騰的一下就火了,‘啪’的一聲將隨身配戴的劍往桌上一拍,凶神惡煞衝那男子吼道:“本姑娘都說了不吃了,你再不走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那男子嚇的楞了會兒神後,撒腿就跑了。
唐舒諾在一旁也不言語,要是放在以前,也許拍桌子罵人的就是她了。可現在不同了,她沒有那麼資格,也沒有那個底氣衝別人吼了。她現在就是個瞎子,一個事事都要別人幫助的瞎子,她還能有什麼脾氣。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好興致也被那無頭蒼蠅給破壞了,唐舒諾便提議說回去。走過幾條街後,慕容卉‘啊……’一聲驚叫,才發現讓老闆打包好的糕點忘了拿。唐舒諾便讓慕容卉回去取,她在原地等着她,可慕容卉卻說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街上,要一起回去取。唐舒諾卻說她走的慢耽誤時間,就讓她快去快回,她就在原地兒不動等她回來,慕容卉才答應她一個人回去的。
唐舒諾站在人羣中,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在人羣中隨波逐流,她摸索着,呼喊着,就是不見慕容卉的聲音出現。也許等待會讓人覺得時間過的非常慢,天漸漸下起了雨,街上的人紛紛躲雨去了,她卻在雨中無助的等待着。等待着有人來把她帶回家,直到眼前模糊不清。
韓府內,慕容卉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淚,當她回來告訴冷寒楓小諾不見時,冷寒楓臉色瞬間變的鐵青,衝她吼道:“什麼叫不見了?丟了?”他滿眼怒火的注視着慕容卉。
慕容卉啼哭着接話說道:“我從清風樓取糕點回來就找不到她,她說過不會走開在哪兒等我的,可我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她。”語畢,冷寒楓臉上的色兒由青變白,由白變黑,咬牙切齒的衝她喊道:“你爲什麼要把她一個人放在大街上,她看不見你不知道嗎?”如果她不是女孩子他真想上去揍她一頓。他的小諾現在會在哪兒,安不安全?他不敢想象,他不也想沒有人陪在她身邊她會怎樣。
慕容卉哭天抹淚的更嚴重了,委屈的跟竇娥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泣。迴應道:“我、我有讓她跟我一起回去的,可是她說她走的慢,所以她說她在哪兒等我,我哪裡知道我回來她就不見了,我不是有心的,對不起。”
冷寒楓厲聲道:“如果她有個什麼閃失,我一定不會原諒你。”他咆哮如雷的丟下話就跑出去了。
看着冷寒楓遠去的背影,慕容卉暗自擦掉了眼淚,側面獰笑,眼神充滿妒意,手帕被狠狠的攥在手裡,可以感覺她的身體在顫慄。爲什麼?憑什麼?唐舒諾在他心裡就那麼重要?那她算什麼?她千里迢迢來到京城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他,他卻爲了一個瞎子對她如此咆哮。她以爲唐舒諾不在他會多看她幾眼,沒想到他心裡眼裡只有她。她是不會放棄的,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她有的是時間,她相信時間久了唐舒諾將會成爲過去,最後被遺忘。而站在他冷寒楓面前的終將會是她,慕容卉。
唐舒諾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給她擦洗手臉,給她換衣服,有人守着着她。
睜開眼,眼睛還是一片漆黑,她不知道眼開眼睛和閉着有眼睛有什麼區別。也許只是習慣成自然,也許她還是希望能眼開眼會看到的不再是漆黑一團。只聽見旁邊有個女孩問道:“姑娘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這個聲音好陌生,她從沒有聽過,立馬問道:“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她感覺面前還有一個人在注視着她。
一個女子迴應道:“姑娘,你這是在王府。”
此時從處面走進來一個婢女,手裡端着托盤。說道:“王爺,藥煎好了。”只聽見男子說道:“夕月,服侍姑娘喝藥。”
唐舒諾納悶的喊的了聲“王爺?”她這是在什麼地方,這打哪兒又蹦出個王爺來了。
趙祉見她一臉驚恐的表情,應聲道:“是的,本王正是當今皇上的四哥信王,你還用這麼提防本王嗎?”
唐舒諾又是一陣疑惑,她到是在電視劇裡常看到這個皇帝的四哥、信王趙祉。歷史上不是記載他早亡嗎?怎麼他現在還活着,難道史書上也有瞎掰的。
趙祉見她眉頭緊皺,厲言問道:“你還在質疑本王的身份嗎?”唐舒諾立即搖頭否認,思忖半響後,又弱弱的問道:“你真是趙禎的四哥,信王?”她只是想確認一下,如果是真的,那一個王爺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吧。
趙祉接話冷言止住道:“皇上的名諱豈是你喊的,把藥喝了吧。”語畢,看了她一眼後就轉起離去了。
唐舒諾還在發楞時,就聽到自稱是奴婢的丫頭說道:“奴婢伺候姑娘喝藥,姑娘淋了雨是王爺帶你回府的,快把藥喝了以免受風寒。”
唐舒諾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夕月。”
唐舒諾抿了一口藥嚥下聽到,道:“夕月,真好聽的名字,你家王爺可真是信王趙祉?”
夕月神情緊張的迴應道:“姑娘還不相信嗎?王爺的名諱不可亂喊的,王爺確實是當今聖上的四哥,奴婢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拿王爺說笑的。”她又接着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王爺是怎麼把我帶回王府的?”
夕月停頓了一下,迴應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今兒王爺和薛侍衛上街喝茶,回來時就帶回一個已經昏迷不醒的你,姑娘衣服全部溼透了,也是奴婢給姑娘換的衣服。”
唐舒諾這才弄清楚,本來還對這個王爺還有一絲的敵意,現在看是她誤會他了,說起來趙祉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次日晌午,唐舒諾覺得身體好多了,應該跟趙祉道謝的,在夕月的攙扶下她來到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