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後,唐舒諾攙扶着冷寒楓跌跌撞撞的在樹林裡奔走着,她擔心的問道:“你流了好多血怎麼辦?撐得住嗎?”她將冷寒楓靠在一棵樹下歇息,隨後從衣服上撕下一些布條綁在他的傷口上。見他已經神智不清,昏昏沉沉不再言語。輕拍着他的臉,朝他喊道:“你不能死啊,你要撐着,我揹你去找大夫。你是救世大俠,你是打不倒的無敵戰士,你是哆啦A夢,所以你現在還不能死。你還答應要帶我去找冰鳳凰呢,你可不許黃牛,你看前面有炊煙,你會沒事的,你一定要撐着啊。”唐舒諾使出吃奶的勁背上他朝有炊煙的方向走出。
天色已晚,農家人的屋頂升起裊裊炊煙,屋裡有着微弱的光點,門窗也緊閉着。
唐舒諾揹着冷寒楓來到了山腳下的一所茅屋前,拼命的呼救道:“救命啊!有沒有人啦?救命啊!”一對老夫婦開了門讓他們進了屋。
老漢幫忙讓冷寒楓躺下後,查看了一下傷口,隨後從屋內取出了些草藥碾碎後,將藥渣敷在傷口處,再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唐舒諾緊張的問道:“大叔,大嬸,他怎麼樣?他會不會死啊?”
老漢嘆了口氣,道:“姑娘,我已經幫他的傷口止血上藥包紮好了,他流血過多現在還昏迷不醒,醒不醒得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我們只是種莊稼的,已經盡力了。”
婦人拉着唐舒諾的手,扶她坐下,憐惜道:“姑娘,他爲何傷的如此重?你一個女孩子家揹着他一個大男人一定累壞了,歇一歇吧。”語畢,婦人倒了碗水遞給她。
唐舒諾接過水答謝後,稱其是她與師兄去鎮上採購些日常用品,哪知在半道上遇上了山賊。師兄拼死爲了救她才受了傷,後來有路過的好心人相助他們才死裡逃生。她連連向兩位老人道謝着,她知道撒謊是不對的,對面對這樣的莊稼人,事情簡單一些還是比較好。
婦人心生憐憫之色,慈眉善目的說道:“姑娘,不必如此,我和老頭子都是莊稼人,能救人自然是好的,我去準備些換洗的衣物,你們就先在這兒住下吧。”
“謝謝大嬸。”
夜晚,唐舒諾洗梳後換上了大嬸已遠嫁他人的女兒之前穿過的衣服。看她這打扮就是一村姑,看着冷寒楓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哪兒。見他額頭有汗珠,伸手一摸,燙的厲害,怎麼會高燒。手忙腳亂的端來冷水,用冷帕子不停的輪番的給冷敷着,直到深夜,溫度才降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這麼手足無措過,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自己,什麼事都想在她前頭,什麼事都替她擔着。現在竟換了她,她卻不知所措,方寸大亂,原來她那麼依賴他,那麼離不開他。看着他緊閉的雙眼,朝着吼道:“冷寒楓,你睡夠了沒有?你再不醒來試試看,你怎麼可以做不守承諾的人,你答應過我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現在躺在這算什麼事。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也不會連累你受傷,只要你現在醒來,以後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行不行?我向*發誓。你、你要是不醒,我找到你師父的話,我就說你是個混蛋,讓他老人家把你開除黨籍,解除你們的師徒關係,你聽到沒?你還算什麼大夫啊,還醫聖的徒弟呢,這點小傷你都扛不住,你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我說了半天你聽到沒有?本姑娘沒有批准你就不可以死,你聽到沒有?”她先是好言相勸,後是激將法,最後連威脅都用上了,說的她自己都語無倫次了。就是不見他有半點反應,自己倒是累的不行,爬着牀邊睡着了。
次日清晨,山間炊煙裊繞,鳥語花香,一片寧靜祥和。
唐舒諾醒來朦朧惺忪的看見冷寒楓斜身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她是不是在做夢,他會笑,他對她笑。驚喜交集的嚷道:“你醒了?我這不是幻覺?”她揉了揉眼睛他還是醒着,又掐了掐自己的臉會疼,一定是真的,只是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冷寒楓神情溫和,嘴角微微上揚,道:“是真的,我還沒有死。”她昨晚跟他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哪有人這樣對待病人的。
唐舒諾一陣狂喜,雙手合掌,位於胸前,嘴裡還唸唸有詞,道:“謝天謝地,謝謝各路神仙。算那閻羅王識相不敢要你,不然有他好看的。”能看到他安然無恙,即使他依然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她也願意看着。
冷寒楓緩緩說道:“我是去過地府,但是閻羅王見你那兇,又是威脅又是恐嚇,他怕你找他麻煩,他就放我回來了。”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也學會幽默了。
唐舒諾蹭的站起來,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還很疼是不是?你等着,大嬸爲你特意殺了她家的一隻雞,我去把雞湯端來。”語畢,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廚房。
片刻就神采飛揚的端着一碗雞湯出來了,道:“香到流口水的雞湯來咯!”
冷寒楓饒有興趣的看着她這身打扮,活靈活現的一個村姑模樣。道:“你怎麼這身打扮?”
唐舒諾低頭看了看自己,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的,道:“我這身打扮怎麼了?不好看?人家大叔大嬸都說我穿這身衣服比她們出嫁的女兒穿着還要好看呢!”語畢,冷寒楓接腔道:“是比一般村姑要好看些。”
唐舒諾氣直跺腳,鼓着腮幫子,氣呼呼道:“你什麼意思嘛!就知道欺負我,早知道就讓閻王收了你算了。”
婦人從屋外走進來,喝止道:“丫頭,別瞎說,年輕人醒了?”
冷寒楓坐起身,向婦人頷首道:“是的,多謝您們的救命之恩。”
婦人笑呵呵的說道:“小夥子不用客氣,是你福大命大。”
唐舒諾見冷寒楓把雞湯都喝完後,扶他躺下,道:“我去洗衣服了,你好好躺着,不準亂動。”說完,就端着一盆衣服出門了。
見她離開了,冷寒楓起身,叫住了婦人,道:“大嬸,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婦人給他倒了杯水遞上,娓娓到來,道:“是那丫頭揹你來的,可把她是累壞了,晚上又照顧了你一個晚上,要說啊是她救了你。你說現在的山賊強盜也太猖狂了,官府怎麼也不管管。”
冷寒楓只有應聲道:“是啊!”這丫頭還挺會唬人的。
溪水邊,唐舒諾吃力的在水裡擺動着衣服,光着腳丫子站在水裡,小魚還會在腳下游來游去呢。想到冷寒楓冷沒事了,心情不免大好,在淺淺的溪水裡手舞足蹈的戲着水。在岸上冷寒楓眼裡,她就是一幅畫,一幅獨一無二的畫卷。
唐舒諾一回頭就見他站在岸上,嘹着嗓子衝他喊道:“誒,你這個病人怎麼回事?誰允許你下地走路了?你的傷很嚴重你知不知道?快回去乖乖躺着。”她連忙穿上鞋襪催他回去。
冷寒楓斜斜身,站在原地文思不動,道:“我已經沒事了,別忘了我纔是真正的大夫。”看她緊張的。
唐舒諾氣結道:“但也別忘了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嚴重傷患。傷沒有好,剝奪你所有說話的權力,你現在必須馬上立刻回屋躺着。Doyouknow?”
冷寒楓“嗯?”的一聲,完全沒聽懂她後面說的是什麼?
唐舒諾氣呼呼的再次重申道:“聽到了嗎?明白嗎?”
冷寒楓只有乖乖應聲跟她回到屋去。他頭一回感到溫暖,給予他的關心。
倆人在山裡一待就是好些天。白天,唐舒諾會跟着二老去地裡乾點簡單的農活。晚上回來在廚房給大嬸打個下手做飯,齊樂融融的像一家人。冷寒楓說有事在身打算離開了,可她卻說他的傷沒有完全好就不行,只能繼續在山裡住着。
冷寒楓看山裡的名貴草藥很多便打算上山採一些。唐舒諾也一併跟了去,不過她去不是採草藥而是採果子,她那裡知道草藥長什麼樣。就連採的野果也都要經過冷寒楓的檢查是無毒的才行,她把竹籃裝的滿滿的,這些野果營養豐富,純綠色天然食品,她總是掛在嘴邊說到的。
她喜歡這裡的生活,她還是不適合做什麼女俠,她只是一個小女子,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幾日後的清晨,倆人向老夫婦辭行,他們把身上的銀子留了一些給二老,可二老死活不收,但憑唐舒諾的三寸不爛之舌,二老還是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大嬸還拉着冷寒楓到旁說起悄悄話。道:“小夥子,這丫頭可是你打個燈龍再也找不到的好姑娘,你們很般配呢,你要好好珍惜,不能辜負了這麼好的姑娘。”
冷寒楓連連點頭應聲答是。
路上,唐舒諾的好奇心是忍不住了。蹭到他身邊討好的問道:“冷大俠,大嬸跟你說什麼悄悄話了,可不可以說來讓我也聽聽?”
冷寒楓早猜到她會忍不住,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沒有說什麼,閒聊而已。”唐舒諾嘴一噘,瞪着他,她纔不相信只是閒聊呢,想忽悠她。
冷寒楓肯定的說道:“真的沒說什麼。”唐舒諾那能就這樣被他敷衍過去,只是他不說她也沒辦法。道:“你行,不說本小姐我現在還不稀罕聽呢!”她扯着手裡的小花不理他了。
慕容山莊果然氣派,百聞不如一見。電視裡聽多了,現在還是頭一回親眼見着,名不虛傳啦!唐舒諾覺得這活像一個私人莊園,夠奢華的。看着門外守着兩個高大威武的門神,一臉的兇悍,看的她有些打顫。扯了扯冷寒楓的袖子問道:“我們怎麼進去啊?”
冷寒楓扭頭白了她一眼,道:“走進去,難不成你想讓人擡你進去?”冷寒楓覺得她的問題很多餘。
廢話,大爺你以爲這是茶館呢。想進就能進的,看看人家這高牆大院的,能讓你一個外人隨便進入,用腳趾也能想得到。唐舒諾擔心的撓了撓頭,冷寒楓不理會她直徑的上前叫門了,道:“勞煩通傳一聲,我們要見你們莊主。”
守衛倆人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凶神惡煞問道:“莊主不在,你們是何人?找我們莊主有何事?”
唐舒諾一見這陣式,完全是狗仗人勢,不把人放在眼裡。衝上前喊道:“救你們命的人,還不去通傳,小心本姑娘一不高興走了,你們就等着人頭落地。”她冷哼哼的雙手環抱於胸前,白了他們一眼。
倆守衛面面相覷後,道:“你們等着,我這就傳去。”
不一會兒功夫,從莊內走出一個青衣男子。身高約七尺,束髮冠,劍眉,面色溫和,溫文爾雅。一點也不像是行走江湖的大俠,更似是書香門第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