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會變的如此墮落頹廢。心也變的麻木了嗎?以前在學校見到那些爲愛而要死要活的人,她會覺得可笑之及。生命多美好,有再大的傷痛也不能放棄生存下的的念頭。可現在她體會到了,沒有靈魂的軀殼就猶如是槁木死灰。生活沒有追求也沒有目標,沒有生活下去的動力,那麼活着就沒有了意義。
她沒有理會手指上仍在流血,血滴在結白的衣裙上,像是開出了一朵朵殷紅的花朵兒。起身繞過長廊來到湖邊,任晚風吹亂着她的長髮,如果要這麼行屍走肉的活着,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也許死了就回去了。就會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會見到她愛的家人了。就在她伸開雙臂要與湖水來個親密接觸時,一個身影飛閃而過抱着她離開湖邊飛落在柳樹下。
冷寒楓看到她現在這麼樣子,心如刀絞,抓着她的肩膀抖動着,想讓她清醒點。怒吼道:“該死的女人你在做什麼?你不想活了嗎?”自從下山後她就悶悶不樂,不苟言笑的,整個人像被霜打了似的。他只有一刻不離的跟着她,生怕她腦子一時不好使想不開,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唐舒諾擡頭已是淚流滿面,心灰意冷的說道:“找不到冰鳳凰我活着還有什麼指望,我活在這個空間也沒有意義,我能做的就有等死,我回不去了,我一無所有,你告訴我還可以做什麼。”她崩潰的嚎啕大哭。
他抓着她滿是鮮血的雙手他的心好痛,流血的不只是她的手而是他的心,尤其是她放棄自己的生命時,他的心都快碎了。氣憤道:“所以你就這樣作賤自己,傷害自己,誰說你一無所有,你還有我啊。你不可以死,你聽到了嗎?”
唐舒諾驚慌失措的看着冷寒楓。含含糊糊道:“你……你。”
冷寒楓堅如磐石的應聲,道:“對,是我,我可以照顧你,你要爲了我活下去。”語畢,疼惜的替她擦拭着臉頰上的淚珠。
唐舒諾思想凝滯了片刻,突然氣憤的甩開他的雙手。道:“你這是在可憐我還是在同情我,不管是同情還是憐憫我都不需要。”
冷寒楓抓狂的吼道:“可惡的女人,誰有閒心同情你,我……”他不知怎麼表達自己的內心,索性直接吻上了她的脣。瞬間唐舒諾全身僵硬了一般,他在做什麼,他在吻自己嗎?爲什麼?難道他喜歡自己,不可能的。他那麼冷酷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別人,她睜大眼睛盯着他看。
感覺到她的驚愕,他低聲很溫柔的問道:“你看夠了沒有?爲了我好好的活着好嗎?”
唐舒諾理了理思緒,沒心沒肺的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道:“爲什麼?”
冷寒楓對她的問題很是意外,瞬間還有些回答不上來。道:“因爲、因爲我不准你死。”
唐舒諾有些結巴了,又繼續問道:“爲什麼?”她這是把他當成是十萬個爲什麼了。
冷寒楓現在的心情可以用憤怒來形容,她怎麼一下子變的這麼笨。氣結道:“笨女人,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現在一下子變的這麼遲鈍,你哪有那麼多問題。總之,沒有我的批准和同意你都要好好的給我活着,明白嗎?”
唐舒諾沒有回答他,卻很似無辜的攤了攤雙手,道:“我手疼。”
冷寒楓突然橫抱起她,讓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在他懷裡低頭不語,雙頰發燙,心也蹦蹦直跳,她還是頭一回有這樣的感覺。回到房間她居然已經在他懷裡睡着了,臉上還有淚痕,給她手上的傷口處理好後便讓她睡下了,這幾天看她憔悴了許多。
坐在牀邊,冷寒楓輕輕捋了捋她額頭上的細發,看着她如嬰兒般的睡臉。看着她自言自語道:“丫頭,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鳳凰令的,但是你回去了一定要再回來,因爲我會一直等着你。”
翌日清晨,唐舒諾以一身男裝出現在冷寒楓面前,她告訴自己她可以活的很好,至少爲了他。
冷寒楓看到她又回到以前的樣子就放心了。道:“你怎麼這身打扮?”
唐舒諾啪的一聲揮手撒開摺扇。趾高氣揚的挑眉,道:“你不覺得我樣很帥嗎?這樣對我來說又安全還可以吸引很多漂亮女孩子的眼光,又能滿足一下我小小的虛榮心。”說完還捋了捋袖口又扯了扯衣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他只是聳聳肩,道:“隨你,我們起程吧!”他把馬匹牽了過來,只要她開心就好。
冷寒楓還是覺得她該學點防身之術,要不然碰到壞人像她這樣手無敷雞之力的怎麼應付。可她卻說她不喜歡打打殺殺,要學就學輕功,要做女俠不一定非要動刀動槍。冷寒楓嚇唬她說學輕功很辛苦的,她吃不了苦的。
唐舒諾的倔脾氣一上來,就不依不饒了。她是誰啊,再怎麼說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知識青年。他以爲像這裡的那些大家閨秀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就是像她這樣的人才最重要。她這個八零後什麼時候叫過苦啊!真是的。
唐舒諾覺得這古代啥都還過的去,就是這交通工具太落伍了,除了騎馬就是坐馬車,又慢又顛簸,也不能遮風擋雨的。要是有個飛機或是火車也不用這麼辛苦啊,從四川到河南要走好久呢。天上的各路神仙請給她一個哆啦A夢吧!每次趕路騎馬覺得累的時候,她總是用這樣可憐兮兮的眼神仰望天空,就希望老天能照顧照顧她,不掉餡餅,扔下來一輛越野車也行啊。
入夜,星光點點,月亮似乎有些嬌羞的躲進了幾縷飄浮的雲層裡,唐舒諾走去屋子,若有所思的擡頭仰望着浩瀚的夜空。她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動作。她把天上的星星當作了她的家人,擡頭就能見到他們了。
冷寒楓上前,把一件披風搭在她的肩上,道:“晚上出來也不加件衣服,着涼怎麼辦?”看她迷茫的看着天空,道:“你在看什麼?”
唐舒諾靠近在他懷裡,淺笑道:“我在看天上到底有沒有神仙?”她發現她喜歡上了這個時爾冷酷時爾柔情的男人。習慣了他的一切,依賴着他,他就是自己的避風巷灣。
冷寒楓將她攬在臂彎裡,笑語道:“傻瓜,哪有什麼神仙,就算有也不會那麼輕易讓你見到啊!”他從未想過他會如此有幸能認識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是他這二十多年來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她應該就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冷寒楓好像想起些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一支髮簪輕輕的插在她的發系間。唐舒諾舉手摸索着頭上的髮簪後既驚訝又感動的看着冷寒楓。驚喜交集道:“你,這個髮簪怎麼會在你手裡,難道是你買走的?”她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再次擁有這支白玉鸞簪。
冷寒楓溺愛的看着她,道:“不然還會有誰惦記着它,有誰會像你這麼傻。還有那個龍鳳樓的白牡丹也是你的傑作吧!”冷寒楓寵愛的衝她微笑着。
唐舒諾欣喜的環抱着冷寒楓脖子搖晃着撒嬌道:“呵呵,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真懷疑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哆啦A夢,我還一直遺憾找不到這支髮簪呢,還好現在你幫我找回來了,冷寒楓,謝謝你。”
冷寒楓任由着她在自己面前盡情撒歡,他願意把她捧在手心裡,只是希望她不要再做什麼事都瞞着她,一意孤行的讓自己受傷。
汴京,果然不同凡響,大街上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一片繁榮景象。
唐舒諾手執摺扇,一幅翩翩俊逸公子的模樣昂首闊步的審視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羣。
冷寒楓在她身邊提醒道:“你不是走累了嗎?我們先找客棧住下。”
唐舒諾頭也不回的東張西望,新鮮玩意多了去了,她那裡捨得走。連連擺手道:“不累不累,再玩會兒,我還沒有瞧夠呢!”
冷寒楓上前直接拉着她就走,道:“以後有的是時間玩,先去客棧歇息。”他不給她說不的機會,對她就應該適當的軟硬兼施。
唐舒諾跟上他的腳步,道:“喂,大俠,你斯文點,注意點形象行不行,我走就是嘛!”她掙開他手腕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好歹她現在也是個美少年呢。
倆人在剛到客棧住下就有人登門拜訪。來敲門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他自我介紹到說是韓大人府上的管家財叔,是韓大人特地讓他來請冷寒楓到府第上的。隨後,唐舒諾被冷寒楓從被窩裡挖起來一臉的起牀氣,不耐煩的迷迷糊糊跟着他走了幾條街來到一個寫着韓府的大宅內。
進門就迎上來一個高大魁梧,驚才風逸的男子。男子的笑聲格外響亮,他以男人的方式與冷寒楓打着招呼,兩人相見甚歡,把唐舒諾給涼在了一邊。她表示不滿的咳嗽了兩聲,好歹她也是一喘氣的活物,又不是透明的,這不是嚴重的傷她的自尊心嘛!
韓琦才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了,趕緊讓冷寒楓引見,道:“大哥,這位姑娘是?”唐舒諾嘴快的自我介紹道:“我是他師妹,唐舒諾見過大人。”韓琦客氣道:“唐姑娘不必多禮,稱呼名字就行。”
冷寒楓面色嚴謹,道:“稚圭,碧瑤病了?嚴重嗎?”收到他的飛鴿傳書說是有事,也沒說碧瑤生病了,要不是財叔說起,他還不知道。
韓琦微笑的臉龐瞬間停滯,轉瞬焦慮的皺着眉頭。道:“瑤兒一直茶飯不思、抑鬱寡歡,在牀上躺了數月,身子日見消瘦。也請大夫來看過藥也吃過,就是不見起色,所以才飛鴿傳書給你。”唐舒諾這才知道原來在江家收到的飛鴿傳書是他傳的,這鴿子也太神了吧,與現代的E-mail旗鼓相當,只時間長短的問題,有空她也養一羣來試試。
冷寒楓埋怨道:“怎麼不早些說,帶我去看看。”語畢,一行人直接去了碧瑤的房間。
韓府內也是非常氣派,構造也是別具一格,亭臺樓閣,曲折的長廊,看起來是別有一番風味。山路十八灣後唐舒諾跟着他們來到府內相對僻靜的西邊閣樓,也就是碧瑤小姐的閨房。進屋就聞到陣陣香味,同時也有一股刺鼻的中藥味。躺在牀上的女子的容貌讓她咋舌,這纔是真正的古典美女。雖然面色很憔悴,但也難以掩蓋她鶯慚燕妒姿色天然的美貌。
“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唐舒諾還在花癡的狀態下,冷寒楓已經給碧瑤把脈診治完了。
冷寒楓號完脈後,才鬆了一口氣,虛驚一場。後給她吃下了一顆藥丸,道:“碧瑤這是心病,是思念成疾,所以氣血不暢。心病還需心藥醫,稚圭,你應該知道碧瑤爲何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