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五月後,藍怡越發忙碌起來,給牡丹施花後肥澆水除草,麥田也要進行最後一次除草,下個月麥子該成熟了。不同於王二叔家種着三十五畝田地,藍怡把三畝水田租給了週二發家,三畝坡地租給了王二叔,自己只種着兩畝坡地過過癮。兩畝坡地在王二叔的指點下,藍怡種的很精心,麥子長勢很好,她和賈氏兩人拔草,也只用了一日功夫便成了。
給麥田除草完畢,就輪到了牡丹園。
牡丹花期之後,趙尚景領着人已經施好花後肥,月初兩場小雨下去後,小草就密密麻麻地冒了出來。不過,山坡上現在有趙尚景夫妻和兩個兒子管理,四人都是利索性子,將山坡上的牡丹照顧得很是妥帖,不用藍怡他們操心。甚至是藍怡養在山坡上的鴨子,趙尚景的妻子齊氏都幫她喂着,藍怡很是感激,每每送些成熟的蔬菜過去,不過齊氏在茅屋邊開了菜園子,藍怡送去的蔬菜也並不多。
有時,藍怡放養在山坡上的山羊、毛驢和小馬們,趙尚景的兒子也會幫她在傍晚牽回家。藍怡他們僱傭這一家子每月支付兩貫六百吊的薪水,但是有了他們後,藍怡和王二叔兩家覺得鬆快不少,夏婉山坡上種的牡丹也不用夏順再分心僱人照顧了。
雖說交給了他們一家子,但藍怡還是在有空時到山坡上看看,除草澆水,跟着忙碌。文軒每日是必到山坡撿鴨蛋的,賈氏自然也會陪着。
這日後晌,藍怡三人在山坡上忙碌,劉氏挺着大肚子在旁邊跟藍怡嘮嗑。
“大嫂,聽說米夫人生了個八斤的大胖小子?她可真是個有福氣的。”劉氏摸着肚子。只盼着自己也能給林遠生個胖兒子。
藍怡笑着點頭,“正是呢,姐姐出了月子就往咱們這邊趕,估摸着六月中旬就回來了,到時她帶着孩子過來,這小傢伙肯定更胖了。”
劉氏點頭笑笑,她的瓜子臉已經變成了鵝蛋臉。豐滿許多。“到時我也該生了,今年生孩子的還真是不少。良秀嫂子這幾天也該生了吧?”
趙良秀的妻子吳氏懷孕已滿十月,可就是遲遲不見動靜。這可急壞了趙里正一大家子。
“賈嬸子,都說懶閨女、懶閨女的,像她這樣遲遲不生,估摸着懷的該是個閨女吧?”劉氏轉頭好奇地問賈氏。
賈氏用手支着鋤頭。微笑着解釋道,“也不一定的。”
劉氏摸着自己的肚子。接着問道:“賈嬸子,這咋看出懷得是男娃還是女娃啊?有準點的法子不?”
賈氏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這講起來很麻煩,畢竟劉氏不通醫術。要給她講清楚脈象、胎位等很不容易,賈氏搖頭,“不好判斷得準呢。你也莫急,等孩子生下來就曉得啦。男娃女娃都是孃親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咱們還不是一樣疼?”
話雖這麼說,劉氏還是期望這胎是男娃子的。這時,趙良秀急匆匆地從山坡下跑過來,顧不得擦汗着急說道:“賈嬸子,我媳婦肚子疼,怕是要生了,您能過去看看不?”
藍怡一愣,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瑤姨,你去看看吧,文軒我帶着就好。”
趙良秀感激地看着藍怡,雖說是第二次當爹,但是他聽着妻子呼痛的聲音,還是慌了手腳。
賈氏點頭,匆匆在水裡洗洗手,就跟着趙良秀就往趙家趕去。賈氏雖沒有掛牌子行醫,但是她的醫術大家都十分信服,雖說趙家已經請了穩婆,再請賈氏過去沒有太大必要,但是爲着穩妥,趙良秀還是跑過來。生孩子是女人家的大事,一不小心就會一屍兩命的。
賈氏這一去,直到天黑透了才被趙良秀送回來。看着兩人的神情,藍怡曉得吳氏這次定是母子平安的。
“恭喜良秀哥了,嫂子這次給你添了兒子還是女兒?”
趙良秀笑容大大的,“又是個兒子,六斤三兩,多虧了賈嬸子才能母子平安的。”
賈氏點點頭,“天晚了,家裡還得有人跑腿,良秀你先回去吧。”
趙良秀感激地鞠躬,再次謝道,“賈嬸子,這次多虧了你。等孩子滿月的時候,你們一定要過來坐坐啊。”
“吳氏這胎,着實兇險。”賈氏仔細用皂莢洗手,對藍怡說道,“前幾日我去給她把脈,孩子胎位還是正的,沒想到今天去看,孩子竟轉了過來,整個坐在肚子裡,吳氏羊水都破了,疼得哇哇大叫,孩子就是不肯出來。”
藍怡聽了心懸起來,“瑤姨,這該怎麼辦纔好?”
賈氏也有些後怕,“我去的時候,那穩婆已經說孩子活不成了,要他們保住大人。我進去看了,伸手進去幫她把孩子正了過來。吳氏到底是幹慣農活的,身體底子好,愣是咬斷了三根軟木,撐着沒暈過去,又灌了一碗蔘湯,用了兩個時辰纔將孩子生下來。娃兒雖身上有些青紫,但總算是平安活下來了。”
若是沒有賈氏在,穩婆怕是會伸手進去,但是她的醫術不到家,這樣做的話,孩子怕是保不住的。那樣悽慘的場面賈氏見過,她不想講給藍怡聽,怕嚇到她。
“活下來就好,活下來就好。”藍怡的心放回肚子裡。
“趙里正又添了孫子,高興得很,非要讓我給孩子起名。我想着吳氏的大兒子叫趙世強,就順着給這孩子起名叫世壯,希望他越長越壯實。”賈氏笑道,作爲醫者,有什麼比救死扶傷更能讓她開心的呢。
趙世壯…….瑤姨起名字的功夫,比宇兒強不了多少,“那小名就該叫小壯了吧,好名字,好名字。”
十日後,藍怡帶着一籃子雞蛋並兩條活魚到趙里正家看望吳氏。吳氏的孃親過來伺候她坐月子,拉着藍怡和賈氏感激不已,恨不得給賈氏跪在地上磕幾個響頭。吳氏頭覆額帶,幸福地半坐着,給藍怡和賈氏看自己的小兒子。
藍怡好奇的湊上去,看着紅撲撲皺巴巴的小傢伙,笑道:“恭喜嫂子了,這孩子模樣仿你,長開了定是個俊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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