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涵看到範成仲這個罪魁禍首趕來,氣怒交加的他衝上去就一腳將範成仲踹翻,一拳頭就擊上他的臉,範成仲和他家的僕人們剛纔在巷子裡還被莫名其妙的石頭攻擊,各個都受了傷,現在又被白麟涵打,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他更是沒有力氣還手。
他一邊抱頭,一邊叫喊,開始還想用說服的言語,發現白麟涵下手絲毫沒有減輕,就大罵道,“白麟涵,你別以爲自己是白家少爺就了不起,你他孃的就能玩兒的人,就不允許別人摸一摸了……”
他這樣說,白麟涵只更生氣的,而且回頭看了一眼魏頤,發現魏頤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和範成仲,就因美人的眼神越發氣怒了,下手更狠。
範成仲被他打得也男兒熱血上涌了,之後不求饒,只叫罵。
還罵自家僕役,罵他們沒用,讓他們趕緊來幫忙。
他家的下人本來對上白家公子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此時聽範成仲讓他們打,他們剛纔不敢對白麟涵下手,此時也有了主人指令,雖然身上有傷,也衝過來打過來。
一時之間,白麟涵加上身邊兩個隨從一個車伕,和範家的七八個人混戰到一起。
白家公子畢竟是學過拳腳的,而且身邊的兩個隨從也不是泛泛之輩,居然一直佔了上風。
範成仲還是有些腦子的,雖然和白麟涵爲了一個美人打架,但知道不能將事態鬧大,就沒讓自家下人去搬救兵,白麟涵這裡人少,也沒有去叫人搬救兵。
魏頤是一時間既痛恨範成仲,又厭惡白麟涵讓自己受的侮辱,看兩邊打起來,他最開始還有些快意,覺得這兩邊都是活該。
那範成仲受些皮肉之苦是罪有應得,那白麟涵被打到那也是活該,誰讓他讓自己的名聲受到侮辱。
這種禍國美人的涼薄思想魏頤此時是實實在在的有。
但後來看他們實在打得太厲害了,心裡就生起了不好的感覺,心想還是阻止他們爲好。
這才叫他們不要打了。
但是這打羣架,都打紅了眼,哪裡是叫住手就能夠住手的。
所幸魏頤還有些聰明,趕緊讓圍觀的羣衆幫了忙,而且許了金錢,纔有不少人上前幫忙把兩幫人拉開。
其時範成仲已成重傷,還吐了幾口血。
白麟涵還好,除了身上捱了幾下,衣衫凌亂之外,倒沒怎麼着。
他的隨從們也沒有怎麼受傷。
而範家人卻是傷得不輕。
白麟涵對着範家人還放了幾句狠話,這才轉身過來找魏頤,關愛他剛纔是否有受傷。
被白麟涵這樣關愛地詢問,打心眼裡,魏頤這瞬間心裡很感動,忙道,“我沒事,倒是你,可有受傷。”
聽魏頤關心自己,白麟涵覺得受多大累多大痛都是值得的。
白麟涵身上還是有些痛,但還是表示道,“我是誰,怎麼會有事。”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扯到剛纔被打到的腿上的傷,馬上就咧了一下嘴。
魏頤擔心地道,“是受傷了吧,這裡距離我家不遠了,要不,去我家,我給你上點藥。”
白麟涵本還想展現自己的男人氣概,但聽魏頤說要給他上藥,就馬上意識到可以扮弱行事謀得好處,於是就趕緊顯示自己身上的傷痛,齜牙咧嘴地道,“噝~,痛痛痛……”
那邊範成仲一夥人已經敗北而歸了。
臨走時,範成仲異常怨恨地瞥了白麟涵和魏頤一眼,但白麟涵絲毫不怕他,魏頤自然也不怕他。
魏頤坐了白麟涵的馬車回去,在馬車上,魏頤就看了白麟涵腿上和胳膊上的傷。
白麟涵胳膊上有兩個被拳風擦傷的地方,有些烏青,還不嚴重,腿上卻已經紅腫了,不知道是不是傷了骨頭。
魏頤看到白麟涵傷成這樣,心裡纔開始後悔自己惹了這樣的事,讓別人受了傷,最自責的是他最開始居然還因爲兩方打起來而快意,真是太不道德。
魏頤帶着白麟涵從自家後門偷偷進門,帶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到魏頤帶了受傷的朋友回來,他院子裡的丫頭明鷺和海棠都很吃驚。
魏頤讓她們去弄水來給白麟涵擦傷,又自己去找藥來給白麟涵上藥。
魏歸真知道小叔回來,也從他的房間裡過來看魏頤。
看到魏頤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他就有些懵懂地站在一邊探看。
這時候白麟涵也看到了魏歸真,心裡閃過詫異和震驚。
心想這個孩子和魏頤長得真像,難道他就是魏頤的那個侄兒嗎?
因爲魏歸真是個傻兒,故而魏家並未對外宣稱家中有長孫,要不是故意來調查過魏家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魏家有個傻子孫子。
但白麟涵因查過魏白兩家的仇怨,故而有知道此事,此時看到這個漂亮孩子果真一臉懵懂呆傻,不由心中升起一股驚詫悲涼,心想這麼漂亮的人,居然是個傻子。
他還知道,魏家的長子所娶的妻子也是當年一個吳家的姻親,以前吳家是很有名的大世家,而且吳家的女兒很以貌美著稱,不僅是過世的吳皇后是吳家的女兒,先皇曾經有兩位妃子都是吳家所出,曾經有一段時間,吳家是非常輝煌的,只比皇家稍遜。不過,吳家當年如此出風頭,也難怪後來會被皇帝忌憚,最後被打壓以至於發展到被抄家,連姻親和走得近的家族也受到牽連,甚至連吳皇后都被皇帝打入了冷宮。
一個百年大族,就如此一遭倒了。
雖然當年吳家出事有白家推波助瀾,但白麟涵並無認爲白家很對不住吳家,畢竟政治權利上的事,不過都是爲皇上辦事而已,白家,也只是皇帝的一把刀,也許百年之後的結局也是爲皇帝所厭棄呢,什麼都說不得準。
現在白麟涵過的日子很是風光,但是他並不是不學無術之輩,反而什麼都看得很是清楚明白。
魏頤讓丫鬟給白麟涵的隨從送了藥,自己還親自給白麟涵上藥。
因爲魏歸真時常傷到自己,他這裡各種傷藥一點不缺,給白麟涵的手上腿上上了藥,就問白麟涵可還有哪裡有傷。
白麟涵因他親自給自己上藥,心裡甜蜜不已,他的背上還有傷,但不好讓魏頤給他上藥,怕魏頤認爲他這人不夠莊重,故而就搖頭說自己好了。
魏頤其實自己身上也有傷,膝蓋和胳膊都在掙扎和反抗中被傷到了,但因白麟涵在,他也就忍着,想到他們走後再來處理就好。
給白麟涵上了藥之後,魏頤看天色已晚,應該留他吃晚飯。
但明鷺卻對他使眼色讓他到一邊來,魏頤知道她要和自己說話,就跟着她到了一邊,明鷺小聲提醒他道,“三公子,你今天出去了一天,午時老爺就找過你,我說你出門有事去了,下午他又詢問過你一次,我說你還未回來,你是不是趕緊去老爺那裡回個話呀,老爺他是不是有急事呢?”
聽說自己被父親找,魏頤驚了一下,心想他父親可怠慢不得。
本還想留白麟涵吃晚飯的,但也只得不留他了,還是先去父親那裡要緊,於是就非常爲難地去對他道,“白兄,此時天色已晚,我本該留你用了晚膳才能讓你離開,但是父親大人他有事找我,我實在無法留你,只能送你走了。過兩天,我必定上你那裡去感謝你今日的恩情。”
白麟涵到魏家來,其實是有些戰戰兢兢的,畢竟魏白兩家可是有仇,要是魏大人看到他,將他訓斥一頓,他可不好說話。
此時魏頤說要送他走,他雖捨不得魏頤,也只得應答自己的確該走了,然後又說讓魏頤多多去他那別院裡坐坐,一起賞花喝茶賞畫也是好的。
身上的傷,他倒沒再提。
魏頤送了白麟涵從後門離開,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就趕緊去見他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