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湄接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 短信上寫着:我是東然的小舅,想和你私下談談東然母親也就是我妹妹的事,咱們7號在空想咖啡廳見個面吧。
對於沒有署名的陌生短信, 陳子湄留了個心眼, 回到:小舅, 我和東然說一聲。
對方的短信來的很快, 寫着:我希望你不要告訴東然, 我只想私下跟你聊聊,畢竟...
那三個點點點讓陳子湄想了很多,小舅是怕東然傷心?想跟她私下詳談?還是其中有關她父親的事情?
陳子湄回憶着上回見面小舅的模樣, 那時候小舅埋怨二哥不找對象不結婚,想想還是挺和藹的, 陳子湄決定赴約。
赴約當天, 她又收到了短信——小陳吶, 我馬上趕過去,你現在21號包廂坐會, 我的助理已經在那裡等着了,我馬上到。
也是這一天,楊進被裴東宇死拽着要給他介紹對象,打包票是個好姑娘家,只是楊進腦子裡還有裴西媛, 不肯去;裴東宇硬把他塞上車帶過來了, 勸解道:“說不定你多見見女孩子, 就能想清楚對裴小姐到底是什麼情感了, 大男人變扭個什麼勁, 人家姑娘都快到了。”
楊進想想也是,這段時間, 看到裴西媛發過來的短信,他心裡百般滋味,短信他回,電話他不接,楊進總想着裴西媛欺騙了自己,一開始接近自己的目的並不純粹,想着若是以後在一起,裴西媛會不會還會騙他?
腦子想的都是一個人,楊進想着若是接觸了其他女孩會不會漸漸把裴西媛放到一邊呢?
揣着這樣的心情,楊進在裴東宇的促使下,先一步到了包廂,楊進對着面前的咖啡發愣。
他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他這樣做是不是背叛了他和裴西媛的感情?可是...
就在楊進進行心理鬥爭的時候,陳子湄進來了。
陳子湄以爲楊進是小舅的助理,朝楊進笑笑,便坐了下來,安靜等待。
楊進納悶這女孩怎麼回事?難不成要他主動介紹?
“我是楊進,我...”說一半,楊進住了嘴,不成,他這樣做對不起西媛,匆忙起身,道了聲‘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陳子湄瞭然,助理的事情應該是很多,目送楊進出了包廂,殊不知玻璃窗外,她和楊進共坐一桌的照片已經被裴東然拍下了。
小舅遲遲不來,陳子湄撥打電話過去已經是忙音了,再打就變成了已關機,出於對長輩的尊重,陳子湄老老實實坐了一下午,奈何小舅的身影一直沒出現,才深覺不對。
傍晚和裴老闆一起回家的時候,陳子湄順口問了句小舅的電話號碼,還被裴東然調笑叫小舅叫得此順口。
待裴老闆把手機交給她的時候,對比手機號才知道今天是個烏龍,陳子湄將這離奇的邀約告訴了裴東然,裴東然的臉色瞬間沉了不少。
母親於他來說是不可碰觸的逆鱗,如今竟然還有人拿此做文章,以小舅的名義單約陳子湄出去,到底是何居心?
兩天後,裴東然的郵箱躺了一封匿名郵件,點開一看是自家媳婦一臉笑容進了門,還落座在準備好的位置上的幾張快照,男人的背影看不出來是誰,就是略微有些...臃腫,就算陳子湄不告訴她那件烏龍,他想他媳婦爬牆的眼光也不至於這麼差吧。
他正愁從哪裡下手查清是誰在背後以他故去的母親做文章,這人就送上門來了,大亨做事迅速,立馬找人查了發郵件人的IP,結果發現就在自己公司裡,那麼腦袋瓜仁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誰在賣蠢了。
對於裴東宇,大亨從小就不屑,長大自然不放在眼裡,裴楓把他安插進來,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管馮倩杉是母親在世時就與父親有.染,還是母親走後迅速勾搭上他父親的,現在他都不在乎,母親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但是他篤定母親的死和陳世美父親有關係。
如果當年的事情裴東宇知道一些什麼的話,那麼...這件事情是一個很好藉口讓他與裴楓當面對峙,把裴楓送進應該去的地方。
裴東宇的辦公室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看到裴東然將打印出來的照片輕飄飄地甩在他的辦公桌上,啞然,這次他做了無用功。
“裴東宇,你打的什麼主意?”裴東然轉身坐在靠牆的皮質沙發上,單刀直入地問。
裴東宇心裡一抖,十幾年來,他一直跟裴東然對着幹,打的什麼主意,他自己也說不明白,找成就感?優越感抑或是自尊?進入裴家宅子,他得到了什麼?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失敗得很,儘管這樣,他還是想贏一回裴東然,不由地裴東宇挺直了身板,反問:“我能打什麼主意?”
裴東然一個凌厲的眼刀子剮了過去,反脣相譏:“比如說拿我母親的事,以二舅的名義約我老婆出來?嗯?”
大亨鼻音上挑,絲毫不覺得在人前說出老婆一詞有些面熱,反而隱隱地覺得自豪。
裴東宇見事情敗露,面色頹廢,裴東然看到同父異母的弟弟臉上灰敗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準了,厲聲喝道:“裴東宇,你要是敢再拿我母親的事做文章,你就帶着你媽滾出裴家那宅子!”
裴東宇被挑起了怒火,小時候他就是被裴家宅子裡的人攆了出去,如今長大了,他還要受裴東然的威脅?
“你憑什麼?要說一家人,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宅子的事吧?”裴東宇被怒火氣懵圈了,說話不經大腦。
щщщ● тTk дn● C〇 裴東然冷笑,呵,外人?到底誰纔是外人,誰破壞了他的家庭,誰來祭奠他死去的母親?
大步流星邁到裴東宇的面前,發狠似的拽起裴東宇的領口,低聲吼道:“到底誰是外人,誰是私生子?你的母親背後幹了些什麼,我都會查出來,哼。”
驟然被鬆開,裴東宇往後踉蹌了兩步,對吼道:“那又怎麼樣,你媽早沒了,你拿什麼跟我鬥?”
裴東然真的是不想跟這隻神蠢說話,傷肝!譏諷似的瞧了裴東宇一眼,轉身離開。
離開後,裴東宇因裴東然離開的那個眼神氣炸了,潑婦似的掃落了桌上的物品,他不甘!
辦公室兩人一鬧,迅速傳遍在公司內部,不消一個星期,就傳到了馮倩杉的耳朵裡。
馮倩杉儘管愛錢,但是也是有原因的,裴東宇到底是她心頭的掉下一塊肉,被裴東然欺負,還被公司底下的員工詬病,她咽不下這口氣,咚咚咚地跑到裴楓那裡去告狀。
裴楓神煩馮倩杉在他耳邊提裴東宇,皺着眉說道:“他自己不爭氣,我給他出頭,有什麼用?”
“可他是你兒子啊!”馮倩杉哭喪着臉,她知道裴楓自東宇長大就漸漸不關心孩子了,但是對於裴楓的漠然,她還是接受無能。
裴楓聽了這句話,默,兒子嗎?不爭氣的兒子有什麼用!?
耐不住馮倩杉的硬磨,裴楓給裴東然發了個短信,招呼許久未回裴家宅子的大亨回趟家,附帶威脅,如果他不來,就沒收他手裡佔的他的股份。
裴東然看到這條短信嗤笑,他父親難道就沒有別的招了?當他在乎他佔的股份?
晚上,大亨帶着陳子湄赴約,查母親的事情,還是要多接觸裴楓和馮倩杉,從他們嘴裡套話才行。
到了裴家宅子,已是傍晚,裴東然就這麼牽着陳子湄站在一樓大堂,裴楓示意二人落座,裴東然說了聲:“把話說完,我們就走。”
馮倩杉朝裴楓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快說,她可不喜歡見到裴東然。
“別在公司落了你弟的面子,他本來就...”裴楓咳了兩句。
裴東然以爲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冷哼道:“那就拜託裴東宇別拿我媽的事在我背後做動作。”
馮倩杉、裴楓一愣,均未說話,裴東然想趁機套他們的話,“我媽當年發生的車禍,我想老爸你一定出力了對不對?”
裴楓被戳破,怒吼了聲:“混賬!我出了什麼力?”
裴東然輕飄飄的一眼掃過去,裴楓自知失態,默不作聲,馮倩杉因爲裴楓一吼也被鎮住了,當年...誒...
見二人都緘默,裴東然是一點都不想看到二人的嘴臉,血緣上裴楓還是他爸,他帶陳子湄過來就是知會他一聲:“這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們下個月結婚了。”
說完,裴東然抓緊陳子湄的手轉身離開,陳子湄感受到旁邊人使的力氣,沒出聲,挽住大亨的胳膊,她不明白裴東然爲什麼一提起母親就像是一隻在暴怒邊緣的困獸,她有心想安撫,卻不知從何做起。
感受到右肩的依賴,裴東然將陳子湄摟在懷裡,說道:“有你在就好。”
陳子湄默默地拍了拍裴東然的肩膀,如果他願意,她願意聽過世的婆婆的故事。
二人離開後,裴楓怔在原地,如今他的兩個兒子,一個他瞧不上眼,一個瞧不上.他,如今都要結婚了,他作爲父親才知道,自己作的孽,自己品嚐苦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吩咐人備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