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大亨說晚安後, 陳子湄好似悟到了些什麼,這幾天刻意地避免和大亨接觸,臭臭的轉接陳子湄都讓方瑤代勞了。
裴東然一開始以爲是陳子湄比較忙, 可是三番五次去了店裡沒見着本尊, 大亨不樂意了, 今天故意在店裡閒逛, 就等着陳子湄露面。
方瑤又不傻, 看出來店長和裴先生之間的不對勁,眼珠子一轉,去了後面的廚房找了個理由把陳子湄趕了出去。
“子湄?”大亨的聲音語調微揚, 和日常平平的語氣有了些許區別,“你最近在躲着我?”
這句疑問句說得好似陳述句, 令陳子湄心裡一凸, 躲着?好像是這樣, 但是問她理由,她也不清楚, 這可能是她下意識做的自以爲最好的選擇。
晃了晃腦袋,陳子湄雲淡風輕地答到:“沒有啊,裴先生怎麼會這麼說?”
“直覺。”大亨目光鎖在陳子湄的臉上,不容陳子湄低頭,他想知道原因。
陳子湄微微一笑, 說:“直覺也有不準的。”
“是嗎?”大亨很懷疑, 既然陳子湄不想說, 那麼他會找, 找那個原因, 事後令他欣喜不已的原因。
不等陳子湄作答,忽然到訪的孫可梵步入了店裡, 插進了二人之間的對話。
“子湄,快下班了吧?”孫可梵一臉溫和,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不對勁。
陳子湄衝孫可梵點點頭,“等等我,我去囑咐下瑤瑤。”
孫可梵站在一旁等待,神色不善地盯着裴東然,上回在陳家沒問出大亨的身份一直讓他耿耿於懷,想來每個男人都不想丟面兒。
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不知裴先生到寵物店來幹嘛的?找吃的還是找狗?”
大亨鼻子哼都沒哼,一個眼神也未曾給孫可梵,抱起窗戶邊軟墊上玩得歡的臭臭,轉身欲走。
就在轉身的一霎那,有股力道扯住了他的胳膊。
“裴先生難道沒聽見我的話了嗎?”挑釁似的話鋒一轉,“還是沒教養,有娘生沒爹養?”
顯然孫可梵的話尖酸刻薄到了極點,有娘生沒爹養說的確實是裴東然的真實寫照,也是他的傷疤,大亨眉間一直皺着,反手擰過孫可梵的胳膊說道:“聽狗吠。”
孫可梵神色一暗,這是暗地裡罵他是狗?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掙脫大亨的鉗制,奈何做的是無用功,只能發了狠似的對大亨怒目而視。
大亨也不甘示弱,強大的氣場,令孫可梵的背後硬生生出了層薄汗,或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化太大,裴東然驟然甩開孫可梵的胳膊,大步離開。
陳子湄從後廚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裴東然大步離開的背影,有些......寂寥。
斂了斂心裡略煩躁的心緒,朝孫可梵招呼,“走吧。”
坐在副駕駛座上,陳子湄心裡一直在想剛剛大亨怎麼了?
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都沒聽到孫可梵的問題,孫可梵心裡窩了火,剛剛裴東然不理他,陳子湄也不理他,心裡憋屈極了。
“抱歉,可樊,剛剛在想事情,你剛剛說了什麼?”陳子湄內疚的笑了笑。
說實話男朋友這幾天的表現她很滿意,但是卻沒了當初心動的感覺。她想,得找個日子跟孫可梵攤牌。
孫可梵壓住自己將要爆發的脾氣,儘可能的溫柔道:“子湄,週末有空嗎?咱們出去玩一趟吧!”
陳子湄想了想,不如週末玩完就跟孫可梵攤牌?對兩人都好。
“好啊。”
陳子湄溫順的回答好歹熄滅了些孫可梵的火氣,將陳子湄安全送至家中,孫可梵立馬掉轉車頭呆在樂天歌劇院外靜靜地當一名癡漢。
當孫可梵帶着湯婕去吃宵夜的時候,江沅惜夜班下班,恰好路過了金陵飯店,隔着一條街,江沅惜好像看到了好友男朋友的影子。
駐在馬路旁,認真的看了一會兒,那張側臉確實是孫可梵沒錯,以防冤枉孫可梵,江沅惜特地掏出了手機拍了幾張。
“滴滴~”的喇叭聲入耳,車燈刺眼,華司翰老遠就看到小會計呆在原地朝馬路對面看,根本沒什麼人啊!
摸不着頭腦的特助只能用此方法吸引小會計的注意力了。
“上車。”華司翰命令道。
江沅惜本着不要錢的車不坐白不坐,爽快的坐了上去,自報家門不要太自覺。
華司翰腦門三根黑線,小會計現在膽子倒是變大了,認命地朝目的地駛去。
第二天中午,江沅惜顧不得吃飯,就跑去好友的店裡,哪知陳子湄也是一臉有心事的模樣,難不成子湄也知道了?
“湄湄,你怎麼了?”江沅惜碰了碰好友的肩膀。
陳子湄因爲上午大亨沒出現在店裡,想着這事兒走了神,倒沒注意到好友進來,這會兒忙不迭擺手,“我沒事。”
“湄湄,昨晚...我好像看到了孫可梵和另一個女的大半夜在吃宵夜...”江沅惜欲言又止,擔心好友會受刺激。
“怎麼可能?他昨天送我回家就回家去了啊。”陳子湄疑惑不解。
江沅惜就是擔心陳子湄不信這才留了一手,拿出手機把昨晚拍的照片給好友過目。
陳子湄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要說湯婕是孫可梵的上司不假,但是照片裡二人的動作親暱,透露出一抹不尋常的信息,再不明白,陳子湄就是傻。
怒火傷肝,憶起母親出事和湯婕也有些許關係,陳子湄瞬間不淡定了,撥通了孫可梵的電話。
“孫可梵,你幾個意思?難不成工作是你的第二對象?湯小姐和你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呢?算了,你別說了,我只相信親眼看到的,對你而言,我到底算什麼?如果是我所想的那般,我們不如趁早斷了。”說完這段話,陳子湄怒掛電話,江沅惜目瞪口呆,好久沒見過湄湄發飆了,真特麼帥氣!
孫可梵聽着忙音,慌了,絕對不能趁早斷了!他還指着和陳子湄在一起拿到那鉅款呢。
跟湯家偉打了聲招呼,孫可梵以限速最高的時速趕至湄心寵物店。
“子湄,子湄。”孫可梵破門而入,喊着陳子湄的名字。
然而並沒有人理他。
“方瑤,你們店長呢?”着急上火的孫可梵一時沒注意語氣,氣沖沖地發問。
本來方瑤就不看好孫可梵,如今事發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她更加不想告訴孫可梵店長的下落了。
“不清楚。”
孫可梵無奈,撥打陳子湄電話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連續撥打幾次皆是機械的女聲,孫可梵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
陳子湄掐掉了一個又一個孫可梵的連環CALL,她想靜靜。
到了裴東然的公寓門口,摁響了門鈴。
“你來了?”大亨臉色有些發白。
“你...不舒服嗎?”陳子湄見大亨嘴脣沒有什麼血色,臉色也不大好,狐疑地問。
“我沒事,小感冒吧,你把亞力山大帶走吧,這兩天我有事兒不在家。”大亨指了指角落裡的臭臭拜託道。
“好。”話音落完,大亨猛地咳了幾聲。
陳子湄見狀忙補充道:“裴先生,你得去醫院看看。”
“不用。”自從上回出了院,他就再也不想躺回去。
“那我去給你買點藥?”陳子湄好心道。
大亨眼睛一亮,生病不就該享受患者的福利嗎?是時候增進增進二人的感情了,至於到底是不是感冒,他就不得而知了。
陳子湄買了藥回公寓,天色已晚,想着裴東然生病還沒吃飯,好心的熬了點黑米粥。
“裴先生,給你熬了點粥在竈臺上,冰箱裡有小菜,餓了你就將就吃點。”陳子湄衝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大亨囑咐道,她怎麼有種保姆的即視感?
“多謝,子湄,你以後叫我東然吧。”裴東然實在是不喜歡陳子湄喚他的方式,生疏!
陳子湄臉上有一絲不自在,叫東然有些過於親暱了,“不如...叫裴老闆?叫東然,怪不好意思的。”說完,臉上泛着粉紅。
裴東然點頭應允,凡事不能操之過急。
“裴老闆,那我就先行告辭了。”萬事都做完了,陳子湄也該走了。
哪知裴東然不依了,“都說陪老闆了,你怎麼就要走了?”
見到陳子湄呆愣的模樣,大亨好心情的笑了。
得,原來大亨是在和她開玩笑,剛想出口反駁,大亨又說:“我送你吧。”
眼疾手快的陳子湄立馬拒絕,出了屋子,根本不給大亨開啓霸道總裁模式的時間。
從裴東然的公寓出來,中午的煩心事又浮現在陳子湄的心頭,鬧得她太陽穴漲疼。
她該拿孫可梵怎麼辦?當初,如今,未來,她們之間根本沒有未來,有些人只是你人生中的過路風景,切不可因爲沿邊景色迷失了前進的方向,況且用風景誇孫可梵,大亨都覺得奢侈,自家媳婦兒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明明他就在前方。
一直到週末陳子湄都沒接過孫可梵的電話,也不在寵物店現身見孫可梵,冷冷孫可梵也好,最後和平分手纔會更順利吧。
週六早上,孫可梵的電話打了進來,陳子湄接了,趁今天出去玩一口氣說清楚吧。
洗漱一番,陳子湄和宮欣妹道別,懷揣着心事赴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