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輛東方日產的車子,急剎之下,宮欣妹腿部輕度擦傷,倒也無礙,彎下腰來查看的時候,東方日產的車主下車了。
“你這老太怎麼回事啊,碰瓷嗎?也不看看紅綠燈,明明都綠燈怎麼還往前走,碰瓷也專業點好嗎?逼我報警嗎?”
朝後面一排看,跟着的車裡,巧了,裴東然正好開着華司翰換過來的SUV,好賴性能還不錯,剎住了。
蹙着眉看着前方車輛的後燈,他最煩浪費時間,按了按喇叭。
受了驚的宮欣妹擡起頭來,東風日產的車主咄咄逼人的模樣,倒是令宮欣妹有些吃不住,擺擺手說道:“我不是碰瓷的,不好意思沒注意到紅燈。”
“不是碰瓷的,都紅燈還往前走,老太你不要命了啊?”車主明顯心裡有股氣,說話語氣頗衝。
看到宮欣妹露出臉的時候,裴東然就在思考,要不要下車幫個忙?
宮欣妹眼底有些熱,現在的小年輕都怎麼回事,肝火旺盛,明明自己都道歉了,腿部也有擦傷,別說,這擦了一下,小腿有點火辣辣的疼。
裴東然瞧着宮欣妹無話可說,着急上火的模樣,終於下了車,朝宮欣妹說道:“阿姨,躺下。”
宮欣妹:“??”
“剛剛紅燈轉綠有3秒的啓動時間,我看你的車明顯起步早了,把阿姨給刮擦了,阿姨現在的位置嚴講起來還算在等候區,要是阿姨跟你計較,現在往這一趟,想想你要扣幾分吧。”
裴東然一股腦說了那麼多,本來話不多說的大亨也是拼了,管它是不是把人唬住了再說,看宮欣妹一直彎腰護着小腿,得趕緊送去醫院看看。
東方日產的車主倒真的被嚇到了,悻悻地回了車上,裴東然見狀扶着宮欣妹說道:“阿姨,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宮欣妹一看這年輕人的氣度就不凡,況且剛剛就幫她化解了困境,也不好意思再多事,便拒絕了。
裴東然不樂意了,我下車來不就是爲了幫你的嗎?瞬間霸道總裁上身,把宮欣妹駕到了副駕駛座上,解釋道:“阿姨,你別犟,別回頭腿出了啥事,反正我也沒什麼急事,順便送您去醫院,你看成不?”
大亨八百年都沒做過善事了,這回只當是自己報答陳子湄的收養之恩。
拗不過裴東然的盛情,宮欣妹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如果再拒絕就顯得自己矯情了,況且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不擔心被小夥子劫色吧。
大亨表示阿姨你想多了!
送到醫院,裴東然功成身退,回到車上一想,是不是要聯繫下陳子湄?但是...當他身爲一隻汪的時候,根本不知道陳子湄的聯繫方式,轉念一想裴東然給華司翰去了個電話。
華司翰只能呵呵,他只想說您老還不如一直躺在牀上呢。
他才把車換過來多久,又開始使喚起他來了,話說這損友怎麼知道小會計的?
“喂,江會計。”華司翰收拾好暴走的情緒撥通了江沅惜的電話。
“哎,特助,找我什麼事?”江沅惜正算着賬呢。
“你馬上到公司樓下,跟我去趟醫院。”華司翰說完話等江沅惜嗯了一聲,“啪”地就把電話掛了。
特助?¥%¥@!...有病嗎!?上回坐他的車去了次醫院看男神,這回又怎麼了?
華司翰帶着江沅惜直至醫院,就着裴東然的短信找到了宮欣妹。
“伯母,你這是怎麼了?”江沅惜見宮欣妹坐在病牀上吊着生理鹽水,吃驚地問。
“喲,是沅惜啊,過馬路不小心被車子刮擦了,來醫院上了些雲南白藥粉末,紗布裹裹就沒事了,你別擔心了。”宮欣妹擺擺手,趕忙做了一番解釋。
江沅惜點點頭說道:“伯母,那我送你回家吧。”
“別別,我得去銀行一趟,這事兒你別告訴湄湄啊,我怕她在外面擔心。”宮欣妹有她出門的緣由,況且不把那筆定期存款的日子確認一下,她心裡不安生。
華司翰一開始抱臂在旁聽着,小會計心腸挺熱的,不錯。
眨眼小會計閃到了華司翰的面前,笑眼咪咪地問道:“特助,可以麻煩你一趟嗎?”
華司翰:“...”
感情他這幾天不僅要被裴東然當驢子使,還要當回騾子,看着小會計眼底的祈求,心軟了,說道:“走吧。”
辦完事兒的宮欣妹站在自家門口連連道謝,她今□□大運吧,遇到不少貴人,老頭那筆定期存款也快到期了。
想想那筆“鉅款”,宮媽心底直髮怵,想不通老伴兒哪來的那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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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車勞頓到達P市的陳子湄唏噓一番,離開這座城市快有三年了,欣賞着沿路的道路街燈,倒是沒啥變化,變得是人心。
孔老笑眯眯地盯着巷子口,看着兒子和自己的得意門生拎着行李過來,趕忙上前詢問:“那隻狗呢?”
陳子湄還沒溢出口的問候直接頓住了,感情老師您一直惦記着一隻狗啊。
孔天逸笑看自家父親猴急地模樣,說道:“在睡覺呢,吃完飯再說。”
孔老點點頭,拍了拍陳子湄的肩膀說道:“來P市看我老頭子,就多玩幾天啊。”說完轉身走遠不帶走一片雲彩。
老師,咱們是爲了臭臭看病的,我們不玩,您還是惦記着狗吧。
所謂老小孩老小孩大概就是孔老這般,孩子們平安到達後,就在廚房幫孔夫人打下手,時不時偷吃一嘴,孔夫人實在管不了,把人給推了出去,陳子湄笑看孔老鬱悶的模樣說道:“我進去搭把手,老師馬上就能開飯了。”
看着孔老夫妻嬉笑的模樣,陳子湄心想:真好,要是父親也在,那就更好了。
想起父親的陳子湄黯然,收拾好別的情緒和師孃一起準備晚餐。
飯後,孔老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臭臭,陳子湄打開籠子抱出了沉睡的臭臭,動作無比輕柔,就怕影響了小傢伙的休憩,臭臭較之以前瘦了些,倒是免去了遛彎運動。
孔老一碰到寵物,立馬正經了起來,綜合他的所學,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些氣悶,不由地問道:“確定是薩摩耶?”
“老師...”陳子湄心知孔老不相信這不科學的現象忍不住懷疑臭臭是何品種,但是臭臭這麼軟萌的模樣,還有觸手毛髮的柔順感等等都在告訴他們,它是一隻薩摩耶。
“小湄啊,我診斷不出來了,如果它一直這麼睡下去,不攝入足夠的營養,生命體徵肯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孔老嘆了一口氣,道出了事實,自己這個門生喜愛小動物的熱情他還是知曉的,不然也不會大老遠跑到他這來送診,只是自己才疏學淺吶。
爲了臭臭,陳子湄已經好幾天睡不着覺了,孔老這邊也沒有辦法,焦心不已的陳子湄看着臭臭睡着時毫無防備的模樣,那種不能拯救一條生命的挫敗感縈繞在她心頭,如果臭臭一直不醒,不吃不喝,會死的!
此刻,她只想回家,靜靜地呆在母親的懷裡。以往她所救的流浪貓狗不幸過世,她就會在母親懷裡待會兒,好似這樣就能汲取到新的力量去收養更多的流浪貓狗。
在P市的第二天,陳子湄就央着孔天逸陪她去機場給臭臭辦託運,機場內,孔天逸見師妹快要崩潰的模樣,忍不住輕輕地擁住陳子湄,在她耳邊呢喃:“湄湄,它會好的。”
陳子湄的頭垂在孔天逸的胸前,聽着師兄強有力的心跳,臉頰發熱,師兄這麼親暱地叫她還真有些不習慣,立馬退出了孔天逸的懷抱。
在P市呆了三天不到的陳子湄再次登上了飛機,孔天逸在陳子湄登機前,囑咐師妹在N市等他。
至於爲何,陳子湄不知,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了解,她猜大概又是學術交流吧。
回到N市自己的小家,陳子湄就聞到了一股雲南白藥的問道,怎麼回事?
將行李放下的她,張口就在叫喚媽,宮欣妹沒有想到閨女那麼快就回來了,擦傷的小腿,再換次藥,就好得差不多了,聽着腳步聲愈加近了,不由地加快了裹紗布的動作,只是再快也沒有陳子湄的步子快。
想瞞住女兒的宮欣妹沒有得願,此時的她正像小學生一樣被陳子湄數落,壓不住閨女的說教,宮欣妹噼裡啪啦倒豆子一般把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還說自己遇到了貴人。
不知貴人是誰,只知江沅惜幫她照顧了母親好幾天,陳子湄心裡一暖,這世上她有母親,還有一位摯友,只是對於半路責令母親在紅綠燈處下車的男朋友,陳子湄心裡窩着一團火。
心力交瘁的陳子湄數落完母親,便躺在了母親的腿上歇了會兒,不久就把宮欣妹送回了房間休息。
看着窗外的月亮,思考良久,陳子湄撥通了孫可梵的號碼,對於這個男朋友,陳子湄心知二人的關係現在還不如自己與師兄那麼友好,只不過母親之事觸到了她的逆鱗。
陳子湄的父親因車禍去世,若是母親也...那麼她這輩子便沒了依靠,更沒了心靈的港灣,母親是她這輩子都放在心尖上去守護去愛的人,孫可梵知曉自己是單親家庭,如何不知母親於她的重要性,就算工作上有事,那也不能在靠近紅綠燈處責令母親下車,多不安全!
孫可梵正準備去舞蹈團接湯婕,順便吃個宵夜,哪知正牌女友來電話了。
陳子湄氣沖沖的語氣,令孫可梵皺了皺眉,正牌女友平日裡一直擔當着沉默者的角色,今天情緒這麼反常當真是稀奇,眼看時間還充裕,孫可梵調轉車頭,去了約定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