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飯, 大亨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自己的公寓,拾掇一番臭臭平時用的東西,還有自己的衣服, 順道開車去了趟宜家, 定了一圈的傢俱, 最後在回家的路上買了份秦朝瓦罐面。
品着面裡清湯, 大亨咋舌, 味精放得太多,他想念中午在陳家吃的糖醋排骨了。
週六,中央歌劇芭蕾舞劇院歌劇院的選拔如期而至, 這回選拔舞臺就選在樂天歌劇院,湯婕準備了那麼多時日, 對於這次選拔勢在必得。
裴老闆接到裴西茜電話的時候, 剛跟房東簽署完畢房產證的轉讓協議, 裴西茜得知裴氏集團是這次選拔的贊助商,心裡生了主意, 作爲執行董事,裴東然難道不該露一次面嗎?
裴老闆笑着婉拒了堂妹的邀約,他還沒放多少冷箭呢,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回到明處。
果不其然,裴西茜的電話還沒掛, 裴西晟就已經到場了, 堂妹懊惱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裴東然聽着心裡一暖, 這個堂妹對於裴氏的財產不覬覦, 反而處處爲自己着想,想着想着, 思維一頓,該不會...
裴西茜絲毫沒有想到她這將近十年的暗戀因這一通電話,被大亨嗅出了一點苗頭。
裴西茜坐在黃老的旁邊,眉頭蹙着,雙手握拳拖着下巴,思索...自己學校也有一個好苗子她很看好,叫盧婷,女孩子爲人低調,訓練的時候一絲不苟,只要自己上課提點過的細節,這孩子都能記在腦子裡,熟練運用,若是能夠走到最後該有多好?
看完盧婷的表演,裴西茜很滿意,大差不差能上了。
當她低着頭給盧婷的個人表演打分時,下一個出場的便是袁志俊,欣賞着袁志俊極富張力的表演,裴西茜甚至能體會到袁志俊一路走來的辛酸,歪着頭,裴西茜看到了黃老發亮的眼睛。
“西茜,這孩子眼裡有光,和當初的你一樣。”最後一個舞蹈動作定住,黃老帶頭鼓掌,裴西茜聽完,深深地望了眼臺上的人,她要是沒記錯,這是上回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路人,眼裡有光嗎?裴西茜深吸了一口氣,老師說的沒錯,是光!
接着出場的幾位舞者和袁志俊一比,頓失光彩,一路下來刷下去不少人,湯婕倒是佔了便宜,排在她前面的幾個人都被刷了下去,從規律上來說,她該是被留下的,於她的舞蹈功底來說,她是必須留下的。
對於湯婕的演出,裴西茜沒有多做評價,她是看着黃老給了過,便跟着老師舉了綠牌。
“西茜啊,你覺得剛剛那孩子怎麼樣?”黃老目送湯婕離開了舞臺,出聲問道。
裴西茜沉思,湯婕的舞蹈給了她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怎麼說呢...好似炫耀的...孔雀?但是不得不承認湯婕的舞蹈動作十分標準,技巧上也顯得完美,就是眼裡看不出感情,這是一憾事。
“舞蹈功底紮實,缺乏情感。”裴西茜理了理思路,抓住了關鍵,黃老點點頭,她只是想看看,稍後的雙人舞蹈,那孩子是否能夠有些進步。
留下的人中雙人舞蹈的舞伴若是被刷,那麼雙人舞蹈表演不理想的可能性十分高,而這次賽事的安排,也是用了另一種間接的方式,從側面考量舞者之間的默契配合度,心理壓抑的舞伴若是能真誠地協助另一舞伴,那麼雙方皆有可能留下,反之,都被刷掉。
對於舞者來說,和舞伴的關係好比紅花與綠葉,誰襯誰託,都是爲了展現舞蹈的美,若是計較個人的得失,失了舞蹈的真諦,那是大忌。
當黃老看到袁志俊和湯婕一起出現的時候,眼裡劃過一絲詫異,她倒要看看兩位眼裡有着不同含義的孩子,能擦出怎樣的火花。
最後一個組合下場的時候,所有的成績結算也迅速出爐,盧婷和其舞伴以0.6分之差惜敗袁志俊、湯婕組合,不得不說,二人的雙人舞,十分出色,黃老看得很欣慰,她看到了湯婕眼裡的一絲光,向上的光芒。
盧婷惜敗的結果,裴西茜也很遺憾,自己最看好的得意門生沒能有更好的發展,心裡有些塞,但是看到湯婕和袁志俊的個人簡歷,她釋懷了,畢竟奪冠的兩個人有過多次演出經驗,盧婷太年輕了。
裴西茜繞到後臺,專門去安慰了盧婷,小姑娘眼圈紅紅的,怕是哭過了,她只能抱抱這孩子,柔聲鼓勵。
奪冠的湯婕看到這一幕,恰好聽到裴西茜說道:“奪冠的那個組合有過很多的演出經驗,論功底技巧,你不輸給他們,別難過了,老師相信下一次的選拔,咱們一定能進中央歌劇芭蕾舞劇院歌劇院。”
湯婕自視自己舞蹈功底技巧無懈可擊,哪能接受與別人比較,況且還是手下敗將,路過二人的時候,“嘁”了一聲。
裴西茜後轉,只看到了湯婕的後腦勺,再回過身,便看到了袁志俊,袁志俊朝湯婕歉意地笑笑,也未多做解釋,只是朝盧婷說了句“加油”。
裴西茜倒是看到自己的學生臉頰微紅,也不知是哭的,還是羞的。
目送二人離開後臺,裴西茜拍了拍盧婷的肩膀,見小姑娘的眼裡再次燃起了鬥志,她才放心地找黃老匯合去了。
晚上的飯局,黃老朝裴西茜拋出了橄欖枝,酒足飯飽之際,裴西茜以吃多了腦袋缺氧,難以思考,恐未熟慮就應承之由,只能打馬哈哈,再考慮考慮。
黃老也不多說,她有的是時間,選拔後事事宜就交給其他人,剩下的日子安排,她說了算。
幾日後,經過一番裝潢,陳舊的公寓煥然一新,而陳子湄也迎來了她家附近的新鄰居,籍着喬遷之喜,大亨乾脆僱了一個廚師上門做了頓晚飯,邀請了陳氏母女、華司翰、江沅惜幾人。
餐桌上,江沅惜、華司翰各有各的心思...
“我竟然和男神同桌吃飯了!不行我得發微博!”——江沅惜
“好幾天沒見到小會計了,不行,小會計又只是盯着裴東然看,不開森!”——華司翰
廚師臨走前,大亨聽到了廚師罵罵咧咧的咒罵聲,什麼偷師的不得好死,把人趕出去,他沒放在心上,只是默默地把準備給廚師的紅包又收了起來。
一頓飯,吃的人心思各不相同,陳子湄腦子裡都是早上聽到的坊間傳聞,說她不守婦德,她就不明白了?不守婦德?從哪裡看出來的?況且,她還未嫁作他人婦,何出此言?
大亨不是沒看出陳子湄的憂慮,只是他猜不透啊...
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透,但是萬一對了呢?
第二天早上,大亨遛狗時,聽到了那些不和諧的言論,他才明白陳子湄最近怎麼了。
當華司翰不得不幫大亨弄清楚謠言的流傳路徑的時候,都特麼想掀桌了,衝電話裡嗷了一聲“人言可畏啊!”
“喲,你還會用成語了,不錯,查清楚,給你放一個星期的假。”
華司翰一聽放假,眼裡都放光了,好啊好啊,於是...江沅惜又被喊了上去。
這種私人的事情,還是交給小會計處理比較妥當,因爲有利於把小會計拉進自己的陣營啊,華司翰是這麼想的,而江沅惜是這麼想的...
特助是吃飽了沒事幹吧,這回拜託的事情,難不成是看上了自己的好朋友?總之,蛇精!
被稱作蛇精的某特助,早已沉浸在放假的幻想裡不可自拔了。
裴東然接到裴西茜的電話的時候,總覺得堂妹是在道別,他也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但是堂妹的聲音哽住了,他不傻...
“堂哥,我可以叫你哥嗎?”裴西茜不等裴東然回答,只要關係能再近一點她就滿足了,“哥,我要去首都了,大哥的事,拜託了。”
裴東然張張嘴,他不能,也不會多說什麼多餘的話,只道了聲:“保重。”
裴西茜決定去首都的契機,還是在那天早上...
她去公司找裴西晟,偶然看到裴東然進了湄心寵物店,隔了那麼遠,堂哥溫柔地笑了,那時,她無比希望她就是堂哥對面的女生,她有靜距離看過,是個溫婉善良的女孩,特別是照顧小動物的時候。
這段暗戀,持續了那麼久,當她旁敲側擊確認堂哥已經有喜歡的人的時候,忽然覺得心裡一鬆,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黃老這幾天一直在她耳邊吹風,這件事也成了黃老心願達成的契機,總之,最後當裴西茜以導師的身份出現在湯婕、袁志俊面前的時候,有過幾面之緣的兩人吃了一驚。
裴東然解決長舌婦謠言困擾,只用了兩天,這兩天裡,孫可梵再也沒敢把車開近過這片區域,每每湯老闆問及的時候,他都是以附近修路,以繞路之由避過了。
作死之人,自有他作死之法。
裴老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順便宣傳了下孫可梵和上司千金之間的不雅傳聞,再貼幾張匿名照片,謠言的口風陡然一轉,連當初從孫母嘴裡知道消息的那婦人,也再也沒搭理過孫母,她說出去的話,可讓她吃了不少啞巴虧,她又不傻。
這幾天大亨見陳子湄眉眼舒展了,看來謠言是徹底解決了,嘴角帶着笑,帶着臭臭走進了寵物店。
陳子湄望着和着陽光踏進店門的裴老闆,展顏一笑,最近裴老闆的心情越來越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