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溜冰場的公交站臺, 陳子湄就瞄見了孫可梵先前手動擋的車子,想想當初孫可梵曾開着手動檔帶着自己穿越半個N市,如今物是人非, 易變的一向是人心, 或許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孫可梵一看見陳子湄立馬下了車, 慌慌張張的模樣倒是不常見。
“子湄, 你聽我解釋, 你已經好幾天不理我了。”孫可梵一臉委屈的表情,惹得站臺的人都回頭看着陳子湄。
陳子湄的臉上浮出一抹尷尬,拍落緊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沉着臉道:“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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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說完沒多久,一位大媽不知從哪兒蹦了出來勸解, “小姑娘啊, 這年頭誤會易結不易解啊, 別因爲無中生有的事兒錯過了對方,把事情好好說清楚咯, 我看這個小年輕在那車子裡等了快一個小時咯。”說完,大媽指了指孫可梵手動擋停車的地方。
陳子湄嘴角稍微有了些弧度,“謝謝大媽勸解,我會的。”
大媽笑着點點頭,目送二人向停車的方向走去。
陳子湄走在前方, 剛剛大媽說的話, 她聽進去了, 但是...怎麼想都覺得有一點奇怪?
就在孫可梵的手動檔緩緩離開溜冰場門口的時候, 出現在站臺處的大媽樂滋滋地拿到了一百塊錢, 就動動嘴皮子的事兒還能拿錢,這不是天上掉的餡餅嗎?那姑娘可真好心。
陳子湄和孫可梵順着冰河大道走了沒多久, 選了家茶餐廳,這回孫可梵極盡紳士的品德,可不像上回和孫家長輩吃的那頓飯,孫可梵可是一刻都不曾理過她,想來真搞笑。
陳子湄抿着脣不發一語,入座後,就靜靜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她還是挺喜歡溜冰的。
小時候父親曾經帶她玩過,一開始,她摔了很多跤,因爲怕疼,她漸漸變得畏手畏腳,效果反而更差,儘管裹了護膝,膝蓋隱隱發疼,大概是要紅了,哪知父親牽着她的手說:“多摔幾次,長點記性,學點技巧,才能溜得好,來,按爸爸說的試試,降低你的重心...”
“爸爸,重心是什麼?”
“反正你把腰彎下來就是了...”陳建斌扶額,閨女問的問題,太難用口語解釋了,況且解釋了也不一定能堵住閨女的嘴。
想想自己當初纏着父親問東問西的猴急模樣,陳子湄覺得心裡一暖,父親走了太久了。
“子湄,湯小姐真的只是我的上司,你別多想,真的,我發誓!”非你不可的忠貞臉倒是成功引起了陳子湄的反省,難道是多想了?但是沅惜手機裡照片上孫可梵和湯婕親暱的模樣太不尋常了。
“我相信親眼所見。”陳子湄吸了一口熱飲出聲了。
孫可梵心裡一咯噔,難不成他和湯婕約會被陳子湄看到了?那他的努力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得想個方法先把人綁在身邊。
陳子湄沒有忽略孫可梵一閃而過的恐慌,看來沅惜拍的照片真的是鐵證,她和孫可梵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倒不如放手,給二人各自發展的機會。
“可梵,”然而話還沒落完,一段急促的鈴聲打斷了陳子湄接下去的話,陳子湄指了指別處,起身接電話,徒留孫可梵在原地抓耳撓腮。
“喂,師兄,有什麼事嗎?”陳子湄問道。
“師妹你在哪兒?現在方便嗎?來機場接我唄。”孔天逸的語氣含着一抹欣喜,這回他就能在N市定下來了。
“機場?這回又是學術交流嗎?我馬上過去,等我。”陳子湄匆匆忙忙往回走。
“好,我等你。不是,我在N大任講師,還得麻煩師妹幫我找房子了。”孔天逸壓低聲音爆出了好消息。
“真的?”陳子湄不敢相信,那麼她和師兄離得近,交流更方便了。
“嗯。”孔天逸喉嚨鼓動,聲音染上笑意,這回到N市追師妹,不成功便成仁是孔老給他發的最後通牒。
陳子湄掛了電話,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滿眼希冀的孫可梵,陳子湄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能夠狠心說出分手的話,過些日子吧。
“可梵,我去機場一趟,看來今天玩不成了,抱歉。”陳子湄一臉歉意。
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令孫可梵不知所措,他還準備裝裝可憐博得子湄的同情,以期達到讓陳子湄相信自己和湯婕是清白的目的,哪知道連裝可憐的機會都不給他。
沉默半晌,孫可梵扯住陳子湄拎包的胳膊,“我送你吧。”
相同的話,經過不同人的口,有股不一樣的感覺,陳子湄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又想到了裴東然。
免費的車子不坐白不坐,況且師兄還有行李,有車方便些,便應了孫可梵。
孫可梵鬆了一口氣,還以爲陳子湄找藉口不想搭理自己呢,接過陳子湄的手包,殷勤地開了車門,這奇怪的舉動真令人不適應。
但是在機場,孫可梵看到孔天逸熟悉的臉龐,臉徹底黑了,這幾天受的氣,今天他要全部發泄出來!
“喲,師兄又來了?這回不是旅遊的吧?”孫可梵趁着孔天逸把行李塞進後備箱,問道。
“不是。”孔天逸看着孫可梵憤懣不滿的臉,只想把幼稚兩個字寫在孫可梵的臉上。
不待孫可梵把話說完,師兄“嘭”的一聲關上了後備箱,坐進了後座陳子湄的旁邊,站在車後的孫可梵一臉憋屈模樣,得,看來這回他又當了回免費的司機!
“師妹,我先去拜訪下伯母,下午陪我找找房子吧。”孔天逸咂摸着先去搞定岳母大人再說。
陳子湄一愣,師兄倒是遠慮,點點頭贊同,“好。”
“子湄~”,孫可梵這聲喊得,孔天逸默默地抹了把胳膊,他瘮的慌。
陳子湄也呆住了,今天孫可梵太不對勁了,沒吃藥還是吃錯藥?
“嗯?”
“我也去拜訪一下伯母,隔了些日子沒登門,有些想念伯母的手藝了。”孫可梵儘可能地拉近與宮欣妹的距離,他相信宮欣妹對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孔天逸咋舌,師妹是眼瞎吧?
陳子湄也點點頭,她得趁早尋個機會和孫可梵講清楚,如今師兄在車上,她也不好開口,畢竟孫可梵比她想象中更要好面子。
三人到達陳家門口的時候,停車的地方已經被一輛SUV佔據,陳子湄看到SUV的牌照,心裡一喜,裴老闆來了。
孔天逸拿下自己的行李,跟在陳子湄身後,次之進了陳家門,他纔不承認是故意堵着路不讓孫可梵過去的,他也是有小心眼的人!
“喲,師兄來了,好久不見啊,快進來快進來。”宮欣妹顯然對孔天逸的到訪很高興,一時間沒注意到門外還有個人。
接過孔天逸的密碼箱便往裡走,把孫可梵晾在了門外,孫可梵一個“不小心”摔了下門。
裴東然滿臉興味地盯着孔天逸看,就是這廝當初要往他脖子上套狗鏈的吧,但是視線裡出現了兩個字還是讓某大亨呆滯了片刻。
昨日腦袋昏昏沉沉,有發燒的趨勢,哪知一早就退了,抱着臭臭,大亨決定當面跟陳子湄道謝,順便週末刷個存在感也是必須的。
哪知道寵物店撲了個空,只得拎了些保健品上門拜訪,宮欣妹對裴東然也不陌生,況且還是自己的恩人,二人在客廳閒聊了將近半個小時,大亨表示自己也是蠻拼的,平日裡讓他喋喋不休說那麼久,機會是零,爲了追妻他也是拼了。
忽略孔天逸身旁浮現的“正氣”二字,孫可梵身旁浮現的兩個字,大亨眉心緊蹙,“虛僞”?
他要是沒記錯,當初孫可梵身旁可是一個“貪”字,難不成這種‘特異功能’還能與時俱進,隨機應變?
不管怎樣,當務之急便是去了孫可梵頭上‘男朋友’的頭銜,雖說把人家小情侶整得分手了不道德,可是他不是爲了媳婦能碰上更好的他嗎?
“伯母,許久不見了,這趟來的匆忙也沒準備什麼禮品...”孔天逸瞥到大亨腳旁價值不菲的保健品,想起自己兩手空空,頗有尷尬。
“哪能啊,師兄,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宮欣妹樂呵呵地說,自家閨女身邊的朋友,一個賽一個,她看着也打心眼裡高興。
“伯母,您就別跟着師妹這麼喊我了,別糗我了,叫我天逸吧。”孔天逸一笑,果然師妹繼承了伯母的好性子。
“誒,好好好。”宮欣妹起身拉着孔天逸在離裴東然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
裴東然不說話,這麼一看,孔天逸還真有幾分正氣的模樣,但是讓伯母喊得那麼親暱,他就不樂意了。
“伯母。”孫可梵喊了聲,終於扯回了衆人的視線。
孔天逸端起茶几上的白色釉瓷杯,潤了潤嗓子,但是大亨卻看到了孔天逸昭示好心情的嘴角弧度,看來這位師兄和他一樣都看某人不爽很久了!
“誒,可梵吶,今天颳了什麼風,給我家吹來了三個青年才俊呢。”宮欣妹衝孫可梵招招手,示意孫可梵過來。
孔天逸和大亨皆表示他們不想和孫可梵一起被劃入青年才俊的範圍,一致要求把孫可梵叉出去,二人動作一致地端起了釉瓷杯抿了一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