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魏然回來後,宮裡的氣氛彷彿又重新回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大臣們輕鬆自在地看着他們的皇帝帶着笑上下朝堂,宮人們閒適地看着他們的皇帝帶着笑在宮裡晃來晃去。
“青微,女人真有那麼好?”青寒始終不明白,魏然對杜三就真重要到了骨子裡,一不在就跟失了魂一樣,一回來了,就一臉傻笑到萬事不愁的樣子。
青微走在青寒後面,喃喃地道:“我哪知道,哥,看來咱們也應該去成個親啥的,天天看着皇上和娘娘兩人卿卿我我的,再看咱們倆,真叫一個可憐。”
“這話對,什麼時候跟皇上告個假,咱們去江湖裡勾勾女子去。”青寒壓低聲音,嘻笑地說道。
青微白了青寒一眼,總覺得他這哥哥是越來越不正經了,但是告假的話,青微同意:“哥,咱們也是該休息一陣兒了,天天看着皇上那張冷臉,猛一見春天了,還真有些受不了。”
杜三聽着他們嘀咕,轉過身兒來,依舊笑着:“行了,別跟朕身後說這些,要走趕緊,過些天你爹五十大壽,你們也該回去祝壽,中秋前再回來就是了。”
“皇上真放我們假了?”寒青不敢相信,不過想想他爹生辰到了,現在不放,到時候也一定得放。
杜三點點頭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回去。可以留下來。”
寒青和寒微連忙搖頭,揮手道:“想回去想回去……”
“自己去匯雲齋找兩件看得上眼地東西,就當是朕和你們送給師父的賀禮了。”杜三說完便不再理會感激涕零的寒青和寒微,揣着淡笑走進了紫宸殿。
紫宸殿裡,魏然正在看着杜寫字,杜一筆一劃寫得秀氣而認真。一邊寫還一邊擡起頭來,傻笑着看魏然。魏然就回以一笑,再繼續低下頭繡那個繡了十幾天還沒看出是什麼的小荷包來。
杜三輕手輕腳地踱進殿裡邊。站到魏然身後。一把抱住。把魏然嚇得了一大跳:扭過頭狠狠擰了杜三一眼:“嚇死人了。差點就扎着手了……”
杜卻拿着筆笑了。咯咯一笑。把墨全潑到了剛寫好地字上。頓時間歡笑聲變成了尖叫聲:“啊……我地字。明天要交給師父地……好難寫啊!”
“嗯。啊。這正好能用幾個成語來形容你。樂極生悲、得意忘形、顧此失彼……”魏然一邊說一邊笑着看杜垮下去地小臉。那眉眼分外像是杜三。只這垮着臉地表情。卻像極了鏡子裡地顧雨弦。是啊。像顧雨弦。始終不是魏然。可那又怎麼樣。身不是靈魂卻是地。那就足夠了。
“娘。你欺負我……”杜拿着被墨渲染得一團糟地宣紙。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好不容易寫好了。就差最後幾個字了。本來還得意着今天完成得早。沒想到毀於一旦。
杜三看着魏然和杜。忍不住又是一陣開懷地笑:“好了。。趕緊去磨墨重寫。要是你郭師父明天訓你。爹可不會偏幫你。”
“好吧。反正我也認清楚了。娘比我重要……娘永遠排在我前面……”杜苦着臉。拿着自己地筆墨紙硯。趕緊去找個清靜地地方寫功課。免得又被他地爹孃給攪黃了。
杜三和魏然看着杜爬過紫宸殿半人高地門檻時,相視而笑,然後輕輕地靠在了一起。
杜三摟着魏然笑道:“雨弦,你回來了,這宮裡才這麼多笑聲。也才能讓人體會到,原來平淡寧靜的生活,是這麼能讓人歡喜。”
杜三靠過來的身體帶着香氣,隱隱間還透着一些其它的氣息是魏然比較陌生的:“青夜,你換了薰香嗎,怎麼聞着味道不同了。”
杜三四下聞了聞,搖頭道:“沒有,我從小就用青竹玉露,不管是沐浴或是薰香,除非是偶沾上擺設上的紫檀香氣,應該沒有其它了。”
“不是紫檀,也不是青竹氣息,甜甜的,像是茉莉花的香氣。”茉莉香氣,魏然想起來,記得在炎國的皇宮,溪微殿裡就有很多茉莉花,有白如雪的素茉莉,有紫如霞地紫茉莉,各有其美。
但是這個時候,魏然想起的,卻是另一茬兒,宮裡根本沒有種茉莉花,而且,她在唐門見到過刺幽,刺幽便是甜雅的茉莉花香氣。
“我這些日子倒是喝了杯茉莉香片,喝得不多,應該不至於留有什麼香氣。”杜三淡笑着回答,卻沒料到他隨口地一句話,讓魏然心裡驚起多少波瀾。
茉莉香片,魏然在炎國宮裡也喝到過,而且幾乎和在杜三身上聞到地氣息一模一樣:“你什麼時候也喝香片了,和青竹玉露摻一起怪不好聞的。”
不管是不是吧,魏然覺得還是先讓杜三把香片停了。魏然也希望是自己弄錯了,那樣她還更安心一些。
杜三當然不疑有他,點頭答應了魏然:“好,你不喜歡這味道,以後讓他們不要沏了。”
“最近你身體也不好吧,好像夜裡有一點咳嗽,是不是着涼了?”魏然擔心起來,這是刺幽地主要症狀之一,再有就是胸悶氣短,身體發涼……想到這些,魏然只覺得像是掉在了冰窖裡一般,從頭冷到腳。
“有花粉,有風的天氣,是會有點咳嗽,也會,杜家地人都會,這是老毛病了,沒事。”杜三忽然看着懷裡不安的魏然,臉上露出奇怪地神情:“你怎麼了,今天問這麼多。”
魏然卻明媚地迎着杜三一笑,什麼擔憂都被藏了起來,看着杜三說道:“關心你呀,要不然問得這麼仔細幹嘛。”
“那我也來問問你吧,爲什麼你身上也有淡淡的茉莉花味道,不要告訴我你也喝了茉莉香片?”杜三早就聞出來了,只是一直沒察覺出來什麼。
“那麼久沒在宮裡,難道在我爹那裡也有青竹玉露用呀,你當誰都和你一樣那麼奢侈。”魏然玩着杜三的衣帶,從容自若地編着謊話。魏然從來沒發現,她竟然這麼能演戲,演得自己都要信以爲真了。
這話,杜三信了,於是又接着問下個問題:“你身體很涼,怎麼回事,而且臉色也分外蒼白。”
杜三問這些,無非是出於關心與擔憂,卻沒想到句句都問到了魏然的痛處。
只見魏然低着頭,把臉埋進杜三的懷裡,沉沉地一吸氣把淚逼了回去:“爹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氣血虛弱,要好好將養,你要給我吃好吃的,喝好喝的,以後當然會暖暖的。”
“難道,你爹認爲我沒有讓你吃好喝好,沒有好好讓你將養着?”
魏然聞言卻是無奈地笑了,杜三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魏然搖着頭向杜三說道:“不是,是擔心我沒照顧好自己,要你監督。”
“嗯,那看來,我得好好監督監督,要不然怎麼對得起岳丈大人,雨弦說是不是。”杜三調笑的眼睛裡帶着幾分熱烈的氣息,噴着暖暖的空氣,讓魏然瞬間面紅耳赤。
“現在是白天,而且隨時會進來,你就不能收斂點,白天晚上的,你了悄嫌累得慌。”這些日子,杜三就像是要把一年來積攢下來的XXOO,全在這些日子裡補上一樣,白天就白天,夜裡就夜裡,不管是恆恩殿還是紫宸殿,魏然甚至都沒料到過,原來杜三竟然也是個這麼瘋狂的人。
杜三一把抱起魏然,也不管什麼光天化日了,何況宮門口有人守着,誰敢把杜放進來,那簡直就是不要命。
魏然並沒有拒絕,反倒是安然地在杜三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任由杜三抱着向內殿走去。
只是在沾到牀榻的一刻,魏然嬌俏一笑,拉着被子蓋好:“我累了,好睏……”說着便露出一幅倦憊的樣子,眉眼舒展地掃過杜三。
杜三果然停下了解襟帶的手,嘆口氣看着這麼,搖搖頭:“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魏然吃吃的笑,她不過胡思亂想,眼前這個人,可是打算付諸行動吧。
杜三躲在魏然身邊,伸出一隻手,把魏然樓在肩上,下巴抵着魏然的頭頂,光潔柔軟的髮絲裡,香氣浮動。
兩人長長的髮絲,在透過窗子照進來的陽光下糾結成燦爛的色彩,一時間竟然讓人沒辦法移開視線。
“雨弦,還記得那夜你說過,結髮夫妻,你說結髮夫妻是世間最重的情義,是永恆,是今生有緣結髮爲夫妻,就任何人也不能再替代彼此。”杜三聲音輕暖地說着這句話,手指拂過魏然光潔的額頭時,指尖卻是溫熱如炭的,
魏然也是一笑,記起了杜三那夜說過的話:“我記得你說過,紅顏到皓首,白髮結同心,我問了你能不能做到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青夜,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當然記得,我說:願此生,不負天地,不負卿。”杜三異常深情地說着,讓魏然無法不被感動。
原來一舉一動,杜三都記得那麼清楚。於是魏然緊緊回抱着杜三,微溼的眼角和帶笑的嘴貼近杜三的胸口,在那兒悶聲說道:“我只要你和健康、平安就可以了,不要那麼多承諾,我怕受不起。”
魏然的話,半是玩笑,半是真實,只是杜三卻有些聽不明白罷了。
親們,趴頁尾跟大家問聲好,這幾天風狂雨急,親們都還好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