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穎離他們站着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她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很好,到處走走看看要拍照留下個紀念。
唐姒也只是提醒了她一句不能將照片往外傳,倒是沒有阻止她要拍照留念的舉動。
她想大概每一個進入到這裡的人都會想要拍照留念,畢竟在這裡真的很少有見到這麼獨樹一幟的展館了,裡邊的裝修都是很用心的,想來等到正式開館那一天會更加的令人驚豔,現在因爲裝修的緣故,展館內還是有很多的工具擺放在裡邊,連腳架都還沒取走。
負責人說最快也得等到月底才能完全竣工,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沒有機會再來這裡了。
唐姒深深凝望着展館內部,想要將這裡映入腦海。
她到公司以後做的最正確的事是一手促成了這幾個工程,好歹她也參與了這個項目,算是給這座城市留下了最後一點足跡吧?
聽着負責人的話,她一邊聽着他的解說,目光時不時的會瞟蔣穎一眼。
倏忽,她看見二樓站着了個工人,穿着裝修服,帶着鴨舌帽和口罩。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唐姒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在見到對方拿着一個小型盆栽鬆了手後,她大驚失色,“小心!”
唐姒猛地撲過去將蔣穎給推開了,那盆栽砸在了她頭。
她意識飄忽,只感覺好像有很多重疊的人影在眼前晃動,連在耳畔呼喚的聲音都很遙遠,聽不清楚。
好像聽到了嘈雜的人聲,正在用力叫嚷着什麼,隨後是紊亂的腳步聲。
強烈的白熾燈打在眼皮,她艱難的掀着一條縫,只能看見晃動的影子,但是看不清楚人的臉。
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很累,眼皮很沉,睜不開眼了。
那些繁雜的人聲漸漸遠離以後,她的世界終於回到到了清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好像去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四周空無,荒蕪寂靜。
她往前走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一個人。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顆參天大樹下,樹枝繁密粗。壯,看起來像是有些年歲了。
她很累,都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只想停靠休息一下,所以她在樹下坐下,倚靠着樹幹休息。
怪的是四周什麼景緻都沒有,除了這一刻鬱鬱蔥蔥望不見多高的參天古樹以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想往前走了,想停留在這裡休息,哪裡都不想去了。
閉着眼睛靠着樹休息時,好像有很遙遠的聲音傳來,但她分不清是誰的聲音,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有人跟她說,“你不屬於這裡,回去吧!快回去”
……
她不想走。
被趕走的那一刻,她還覺得很委屈。
別無所求,所以不願意回去,好像那裡有什麼洪水猛獸在等候。
可是那個聲音一直在呼喚她,吵得她很煩,她想讓對方閉嘴不要再叫她了。
這一掙扎,她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純白。
她還愣了好久,目光空洞沒有反應。
身邊有人低低哭泣說,“你終於醒了,你快嚇死我們了!”
“……”
唐姒微微挪了下位置,看着那個說話的人,“小…小穎?”
“是!是我!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蔣穎眼皮都哭腫了,她快被唐姒給嚇死了。
本來要受傷的人是自己,可是沒想到唐姒會撲過來將她推開。
那個盆栽是從二樓掉下來的,直直砸了唐姒的頭,唐姒當場昏厥了過去,還流了好多的血,送到醫院來,她又昏迷了好久沒有醒過來,她很怕唐姒會出什麼意外,要真是她出了什麼事,那自己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唐姒後腦勺鈍鈍的疼,她想起來了,在展館現場,她和蔣穎是一起去驗收的,可她看到了那個人故意將盆栽扔下來,情急之下,她才撲了過去,好在那個時候的她離蔣穎的位置還不算太遠。
蔣穎很自責,可是又忍不住說她,“你怎麼這麼傻啊?幹嘛撲過來替我擋?”
“……”
“本來要躺在這裡的人是我,你幹嘛要這麼傻乎乎的替我擋住?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蔣穎越說越覺得後怕。
她真的應該慶幸當時沒有出什麼大事,要不然的話,她還怎麼能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
唐姒虛弱一笑,“我沒事,你別哭了。”本來這也是無妄之災。
她受傷之前看清楚了那個人的動作,她知道對方是故意的,應當這是厲靳南說的要給她一個教訓吧?
說到底也是她招惹來的,所以她有義務替蔣穎擋了。
思及此,唐姒又問,“你們叫警察來過了嗎?”
“警察?”蔣穎一怔,“爲什麼要叫警察來啊?”
“那個……”唐姒還沒說完,蔣穎說,“這次好像完全是意外,那個盆栽沒有放穩當所以才掉了下來。”
是嗎?
原來厲靳南還給安排好了後路?哪裡是沒有放好才掉下來,明明是故意謀殺,要不是她擋的快,可能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是蔣穎了。
厲靳南果然是個卑鄙小人!
也對,一個連自己妹妹都能下手的人,又指望他有人性嗎?
唐姒鬱郁不歡,沉着眸臉色不太好看。
蔣穎試探着問,“小姒,你是懷疑這不是意外嗎?”
“不是,我只是多心問了一句。”既然說是意外那當成意外處理,反正她也不想橫生枝節。
現在厲靳南的警告她已經收到了,短時間內,厲靳南應當也不會對蔣穎下手了,畢竟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爲了她和褚氏的合作項目,將她給逼急了,對厲靳南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事情發生了也好,省得她每天提心吊膽的,還不知道厲靳南什麼時候會動手,現在她倒是可以安心養傷一段時間,不用擔心蔣穎的安危了。
唐姒看向蔣穎說,“你啊,做事都小心着點,注意安全,還有…我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