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啊!”蘇喬安一直沒睡,是等着褚江辭回來。
這一等是一整晚,褚江辭一直到深夜十一點才進屋。
看到蘇喬安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內,他先是一愣,而後眉心緊蹙,“你怎麼在這兒?”
“爸把我的房間改成嬰兒房了,我……”
“爸讓你住過來?”褚江辭接着她的話說完。
蘇喬安輕輕點頭,復又開口,“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歡有外人隨意進入你的房間,你要是實在受不了,我住樓下也一樣。”
“不用忙活了,住下吧”褚江辭既沒有趕她出去,也沒有跟她動怒。
受寵若驚的蘇喬安還覺得有點驚訝,褚江辭竟沒有大動肝火,真是稀!
她磨磨蹭蹭的了牀,褚江辭打從一回來跟她說過兩句話,去了浴室。
蘇喬安能清楚的聽到浴室內嘩嘩的水聲,擾得她心不安寧。
他們有過同牀共枕的經歷,只是不多,而且還是在她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發生的。
不管是在漢江還是她的老家,他們兩個人都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同的房間,井水不犯河水。
忽然間要將他們兩個人綁到一起,蘇喬安有點不自在。
她躺在牀的邊邊,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不一會兒,門被打開的聲音。
牀的另一邊微微塌陷下去,蘇喬安身子驟然僵住。
“睡了?”褚江辭問。
她沒吭聲,一動都不敢動。
許久,她似是聽到身後一聲冗長的嘆息,褚江辭說,“我知道你沒睡,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什麼事?”都被戳穿了,總不可能繼續裝睡。
“明天,我會安排你跟可兒見一面。”褚江辭的話,令蘇喬安驚的不輕。
見面?
褚江辭瘋了啊!
“我不去。”她拒絕了褚江辭荒唐的提議,萬一要是姜可柔有個好歹,褚江辭還不得將所有過錯都怪罪到她身?
褚江辭眉眼一沉,“不去也得去!”
“……”
蘇喬安悶着一口氣,懶得搭理他。
許久,她聽到褚江辭說,“其他的事我都會安排好,你只需要過去一趟,不會耗費你多長時間。”
“你不怕我將事情都告訴姜可柔嗎?何況當初在醫院,她見過我,是你說不認識我的,現在讓我過去,不等於是親自戳破你自己撒的謊嗎?”她可記得那天她去醫院,褚江辭陪着姜可柔在醫院長廊裡走動,結果他們碰了,褚江辭口口聲聲說他們不認識。
現在讓她去見姜可柔,不嫌打臉打的臉疼?
“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費心。”褚江辭冷着聲,“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該清楚。”
“我不清楚!”蘇喬安脾氣來了,憑什麼她的人生要被褚江辭這麼隨意的安排?
她明明說了願意躲得遠遠的,只要他放過自己和孩子,可是不能,無論她跑到哪兒,褚江辭都能將她抓回來。
什麼都要插一腳,她的未來被限制着,現在連決定要跟誰見面都不行,憑什麼?
“我會讓你清楚惹怒我的後果。”褚江辭嗓音溫涼,明明沒有動怒,可蘇喬安是從他話裡聽出了濃濃的威脅和不滿。
蘇喬安忍了忍,指節緊攥。
她鬥不過褚江辭,也沒有籌碼跟他討價還價,想清楚了自己的處境,蘇喬安忍了那口濁氣,“好!我會跟你去見她。”
褚江辭倒是沒有再爲難她,也沒有再開口說過什麼。
雖然睡在一起,但同牀異夢,各懷心思。
——
一大早,牀榻另一邊是冰冷的,顯然褚江辭已經走了很久。
蘇喬安爬起牀,摟着被子在牀呆坐了好久,如果不是阿蘭來叫她下去用早餐,她恐怕還得坐在牀發癡。
掀開被子下了牀,給阿蘭開了門後,她說,“阿蘭,你幫我把早餐端來吧!”
“少奶奶,您不下去用餐嗎?”
蘇喬安搖了搖頭,“我不想下去。”
“好的,那少奶奶您稍等,我馬將早餐端來。”阿蘭沒多說什麼,蘇喬安說不要下去,她立刻下樓去端早餐來。
現在整個褚家的人都知道,這位少奶奶是現在褚家最矜貴的主子,萬不能有閃失。
蘇喬安窩在房內不肯出去,也不想見人。
林巖找門來的時候,她還在用餐。
看到被阿蘭領着樓來的林巖,她說,“是他讓你來的?”
林巖點點頭,“是總裁讓我來接您。”
“哦。”蘇喬安冷淡的應了聲,旋即起了身。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襬,跟着林巖離開,連早餐都沒吃完。
去醫院的路,蘇喬安沉默不言,林巖不時的瞟向前視鏡,見她盯着車窗外發呆,他纔開口,“蘇律師,您還好吧?”
“我沒事。”她很好,只不過是失去了自由。
“其實總裁他……”
“林助理,我不想知道他的事。”蘇喬安冷淡的態度令林巖一怔,他看了前視鏡一眼,冷不丁和蘇喬安的視線對。
蘇喬安臉色淡漠,顯然是真的不願意聽到自家司的事。
林巖嚥了嚥唾沫,悻悻的點頭。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蘇喬安迅速下了車。
等林巖跟去,蘇喬安已經了電梯。
一路暢通無阻,下了電梯,幽長的走廊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沒人走動,安靜的詭異。
蘇喬安在接待區辦好了手續才得以進入,腳步聲輕盈,在這寂靜長廊格外突兀。
早死晚死,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既然是褚江辭逼着她來的,那她有什麼好怕,好躲的?
停在病房門前,蘇喬安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猶疑再三,她才下定了決心,手握門把,扭開了門鎖,推門而入。
姜可柔起她之前見過的模樣要更加消瘦,小臉瘦的顴骨凸起,眼窩凹陷,聽到動靜,姜可柔轉過頭來,朝着蘇喬安柔柔一笑,“姐,你來了啊”
“……”
姐?
這稱呼,還真是莫名的令人不快。
“你想見我,爲什麼?”她不明白姜可柔爲什麼要見她,她們兩個人之間本沒有交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