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輕嗤了聲，滿滿的鄙夷。
“對了，你要我交給葵葵的禮物我已經給她了，小傢伙很喜歡。”蘇喬安說。
今早她說要過來，褚江辭讓她回家一趟拿了臥室衣櫃內的袋子再走，她走之前還打開袋子看了一眼，裡邊是限量版的熊和一條非常漂亮精緻的圍巾。
她剛剛拿給葵葵的時候，那孩子還笑得跟朵花兒一樣。
想起葵葵一口一個乾爸，蘇喬安很好，“你是什麼時候跟葵葵關係這麼要好了？那孩子以前可沒這麼喜歡你，也沒這麼黏着你啊！”
“褚太太。”
“嗯？”
“你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兩年而已。”
“不，是七百三十天。”
褚江辭算的這麼清楚，倒讓她愣了下。
他說，“這七百三十天，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事發生，身邊也會有不同的人更替。”
“……”
“我知道你很喜歡孩子，也知道你很喜歡葵葵。”
話到這兒，蘇喬安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纔是真正的愛屋及烏，因爲她，所以纔會慢慢的去學着和小孩子相處，也成功的和葵葵走到了一塊兒。
“褚江辭，我們去收養一個孩子吧”蘇喬安主動提出來要去孤兒院領養孩子。
褚江辭身子驟然僵住，“你……”
“如果你現在不討厭孩子的話，我們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好不好？”她彎着脣角笑。
“你真的想去領養個孩子？”
“嗯。”蘇喬安輕輕應了聲，神色如常。
她也思考了很久，起初是不確定褚江辭的心意，也沒把握他會不拒絕，現在都到這種地步了，她想，或許去領養個孩子也好，家裡可以多點人氣。
“好，你要是真的想好了，都聽你的。”褚江辭說，“我明天讓人去收集孤兒院的資料，你慢慢選。”
蘇喬安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不用那麼麻煩，等過完這個新年，我自己去孤兒院看看。”
“都隨你。”他沒有意見，只要蘇喬安開心好。
孩子……
他們這輩子大概真的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那個已經成型的死嬰當初給從醫院要了回來，好好的安葬在了陵園。
他不敢去看，也不敢在蘇喬安提起孩子的事，他怕那樣會讓蘇喬安難受。
了車，正在熱車的褚江辭忽然聽見蘇喬安說，“其實你不必在我面前那麼忌諱着孩子的話題，沒了孩子我是很傷心，也曾經痛不欲生過，現在已經過去了，我不能總活在那段陰影裡，你也不能。”
平心而論，她是真的沒有戚沅沅那麼冷靜睿智，懂得及時抽身再不回頭，面對感情這件事，她很瞎，只會盲目的跟從。
孩子沒了，她一度被打擊到無法再重新站起來。
等到日子一長，她似乎又慢慢的習慣了，那道疤痕也在慢慢的癒合淡化。
她說着，深吸了口氣，“我有點困了，我睡會兒，等到了你再叫醒我，好不好？”
“好。”褚江辭略牽強的扯動嘴角。
看到蘇喬安閉了雙眼，他眼底掠過一抹深沉的痛色。
他該怎麼告訴她，她不止是失去了那個孩子還永遠失去了當媽媽的資格……
——
“阿彥，你回來啦”
聽到溫柔似水的女人聲音，杜彥衡愣了下，旋即脫下了外套交給了候在一旁的傭人。
被推着出來的女人臉漾着淺淺的笑意，“怎麼樣？見到葵葵了嗎？”
“見到了。”
“那好，那孩子看到你應該很高興，也不知道我選的那些禮物她會不會喜歡……”
“會的。”杜彥衡溫和的和她說着話，聲音很低，像是怕嚇着她。
女人無奈的笑了下，“我又不是個瓷娃娃，你這麼小心翼翼的對待我，讓我覺得我跟個廢人一樣，雖然……”她語氣低迷，“我現在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別亂想，至少你還活着。”
“嗯。”女人笑着點點頭。
她死裡逃生，還能拖着殘破的身軀活着，她很感恩。
“你吃東西沒有？”杜彥衡問。
女人溫順的回答，“沒有，我在等你，看你一直沒回來。”
聞言，杜彥衡神色微滯，略帶着些不自然，他沉默着，許久，才起了身，“我陪你去吃點。”
他在戚沅沅家已經吃過了，儘管那一頓吃的不怎麼如意。
在戚沅沅家，他單獨和陸啓晨聊過。
在那裡見到陸啓晨，他是挺不舒服。
陸啓晨說的話又讓他認清了現實，他不是輸了而是做出了選擇。
他選擇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跟晚秋在一起。
其實從一開始，他將戚沅沅重新找回來，無非是想要回孩子，想讓他父母高興。
他想與其找個其他女人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反正戚沅沅連孩子都生了，他們日後也不必面臨着被催生的窘境。
戚沅沅不相信他是對的，他的確是騙了她。
原本他也想着這麼過下去也不錯，在別人眼底，他們橫豎是一家三口。
他怎麼都沒想到晚秋還活着，更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她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阿彥，你是不是沒什麼胃口啊？”她疑惑的看着正在發愣不動筷的杜彥衡，旋即又淡淡的笑出了聲，“你要是不想吃不要勉強着陪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飯還非得你來作陪。”
“小晚，我……”
“瞧我這豬腦子。”她輕拍了自己額頭一下，“你剛從沅沅那兒回來，肯定是吃過了。”
杜彥衡眼神微微顫抖了下，似乎是在躲閃着她的目光。
他原本是打算送完東西回來的，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在那兒坐着吃了飯，搞到現在纔回來。
“阿彥，我想去江門走走，要不你幫我安排下吧！我和我姐姐一起過去，大概去一個星期左右。”謝晚秋主動提出來想要出去走走。
杜彥衡心下微暖，輕嗯了聲。
他本來是打算將謝晚秋送出去幾天，畢竟他們家那兩位老古董不一定想見到謝晚秋，他也不想謝晚秋和他們見了面鬧了不愉快後，心底有什麼疙瘩，還好他的小晚永遠都這麼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