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恭喜您出院了。”
土肥原賢二笑容滿面的向張忠華迎來,一臉“真誠”的笑容,很難把他與日本特務機關長的形象聯繫起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張忠華,非常關切地問道:
“張先生,您已經完全康復了嗎?”
“還沒有,機關長。”張忠華微微欠了欠自己的身子:
“不過走動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那就好,那就好。”土肥原賢二微笑着說道:
“爲了歡迎您的出院,我爲您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非常之的特別……”
說着他帶着張忠華上了自己的轎車。
轎車裡土肥原賢二不時的和張忠華說了一些目前的形勢,一點也沒有隱瞞,包括日軍在奉天和海倫等地遇到的挫折。
張忠華非常認真的聽着。
奉天大捷,殲滅了東洋人一個聯隊;海倫大捷,打死打傷東洋人一千多人。如果這個時候的自己能夠在奉天,親眼看到這一切有多好?
土肥原賢二爲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事情?
張忠華有些警覺起來。
面前這個一臉和善笑容的人,只要你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落入他早爲你挖好的陷阱之中……
轎車終於停了下來。
當張忠華隨着土肥原賢二一同下車的時候,發現這裡是一個刑場。
“啊,您早來了。”
見到一個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的人,土肥原賢二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這是一個女人。
張忠華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面前的這個女人,穿着一身男性的服裝,臉上冷淡的樣子,似乎連土肥原賢二也並沒有放在眼裡。
“我來爲你們介紹下。”好像對這個女人的態度早就覺得習以爲常了:“這位就是爲帝國立下了彪炳功績的張忠華……”
那個女人鼻子裡發出了聲哼聲,就算與張忠華打了招呼。
“而這位,是川島芳子小姐,她地中國名字是金璧輝。”土肥原賢二繼續地介紹道。
張忠華禮貌的和叫川島芳子地打了個招呼。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誰,也許是土肥原賢二的情婦?或者是從日本來這有些什麼特別任務地?
這是幾個憲兵押過了一個犯人。張忠華只看了一眼,心裡便沉了下去。
“天字一號”孫慕白。
張忠華心裡哀嘆了一聲,這個秘密間諜。完全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爲了長久的潛伏下去,爲奉天送去更多的情報,自己必須出賣一切可以出賣的人,甚至於出賣自己的良心……
“這個人,已經沒有用了。”土肥原賢二指了指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孫慕白:
“他所知道地情報,我們已經通過你全部掌握了,帝國是不會養着一個廢物地。”
張忠華知道土肥原賢二嘴裡說的那個“你”。指的就是自己。他微笑着向土肥原賢二欠了下身子,但心中的苦澀只有自己知道。
這就是土肥原賢二慶祝自己出院,而爲自己準備的禮物嗎?
“您願意親手擊斃這個人嗎?”土肥原賢二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忠華一眼:
“他是您親手抓住的,我們有個可笑的規矩,這樣的人必須由自己親手擊斃,否則也許晚上您會做惡夢地。”
張忠華笑了一下:
“我願意。”
他知道土肥原賢二並不是在試探自己,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這一槍,只是爲了告訴自己。從此後自己將和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張忠華接過了槍,慢慢的走到了孫慕白的面前。
“你以爲殺了我就不會做惡夢了嗎?”
見到“仇人”張忠華向自己走來,孫慕白慘笑了一下:
“我向你保證早晚有一天,一定會有人爲我報仇的。”
“我相信。”張忠華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聲,然後把槍口對準了孫慕白的腦袋。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
獻血和腦漿濺了張忠華一臉。張忠華掏出手絹擦了一下,然後對着孫慕白地屍體又一連補了幾槍……
“殘暴地,毫無感情的人。”
土肥原賢二微微搖了搖頭:“我想他爲了自己,可以出賣任何地人。包括你和我在內……”
川島芳子卻似乎對張忠華起了興趣:
“用好這樣的人。會我們我們起到非常大的幫助。我相信,必要的話他也同樣會出賣我們。可是。我喜歡這樣的挑戰……”
回到自己的公館,土肥原賢二倒了兩大杯白蘭地,遞給了張忠華和川島芳子:
“滿洲之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目前國際上的那些聲音對帝國的壓力很大。所以,我們必須要在支那的另一個地方點上一把活,引開國聯的注意力,爾後徹底解決滿洲問題……”
“機關長準備在哪裡點火?”川島芳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上海!”土肥原賢二微笑了下:
“選擇上海點火,策劃一場不大不小的戰爭,引開國聯對滿洲的注意力!”
他來回走了幾步,躊躇滿志地說道:“自.來,關東軍在滿蒙大顯神威,不過幾日,便已佔領大半個滿蒙,雖有奉天海倫負隅頑抗,然平定二地不過是早晚之事。建立滿蒙新國家已是萬事俱備。
然在上海方面,支那人不甘失敗,以抗議關東軍爲由,迭生事端,欺我上海僑民,帝國對以憤恨已久,但卻不便直接出面。
我知芳子小姐機警勇敢,擅長謀劃組織,欲請芳子小姐到上海辛苦一趟,組織上海僑民,大鬧上海,治一治那裡的支那人……”
張忠華在一邊默默地聽着,他知道土肥原賢二絕不僅僅要鬧上一場,難道東洋人又對上海起了野心嗎?
就聽川島芳子問道:
“要鬧到什麼程度機關長閣下才滿意?”
“鬧得越亂越好!”土肥原賢二恨聲說道:務必要在上海鬧它個天翻地覆。“
稍稍停頓了下,又說道:
“只記得一條便可,須以僑民的名義鬧,不可亮出關東軍的招牌。“
川島芳子冷笑了下,也不作答。
要到上海去鬧一鬧,充當土肥原賢二的馬前卒,與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做爲滿人的後代,她畢日追求的夢想就是恢復大清朝讀中國四萬萬五千萬人民的統治權,爲此她願意爲日本人做任何事情。土肥原賢二見她表情,知她已經答應下來,遂又微笑着對張忠華說道:
“張君,我以爲滿蒙之局勢不過數越必定,此間想謀刺張君之人甚多。爲張君之安全計,當以暫時離開滿蒙爲宜,一但滿蒙局勢大定,張君再回來未遲。”
張忠華心裡嘆息了一聲,東洋人對自己的疑心還沒有完全消失。
土肥原賢二注視着他,少頃說道:
“你與芳子小姐皆爲我帝國傑出之人才,此時芳子小姐孤身前往上海,亦需要人手協助,張君不如隨芳子小姐一同前往上海如何?”
自己的任務是在東北,而不是去什麼上海!
上海無論變成了什麼樣子,和自己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眼下奉軍兄弟正在血戰,正需要自己不斷的往外傳遞情報,可在這個時候,土肥原賢二居然讓自己去上海?
看着土肥原賢二似笑非笑的樣子,張忠華點了點頭:
“久聞上海繁華,我心中嚮往已久,既然機關長把這差使交給了我,張忠華不勝感激,必然會竭盡全力協助芳子小姐完成任務。”
土肥原賢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面前的這個人對帝國還是非常忠誠的。
“芳子小姐,我敬你一杯。”張忠華端起了酒杯,微笑着對川島芳子說道:
“刻日即成同事,以後還要請您多加關照。”
川島芳子面色明顯好看了許多,她也端起了酒杯說道:“能與你共事也是我的榮幸,它日能我大清國重建,你便一個功臣之一,榮華富貴總是少不了你的……”
笑聲裡三個人一起幹完了杯子裡的酒。但這個時候張忠華的心情卻沉重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