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師增援!”
在這緊急的關頭師的名字再一次的出現在了張治中的嘴邊。
“是,我將調團增援!”接到司令部的電話,鄭永沒有任何的猶豫。
激戰至今從來都肩負着最艱苦任務的師,打到現在也真的有些累了,但對於全師官兵來講,上峰交派的任務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團一營迅速於第一時間增援。
到達引翔巷的時候,正好到了三十六師預備隊工兵營最艱難的時候。
日軍以坦克和裝甲車爲掩護,配屬以大量士兵,輪番對工兵營發起衝擊,三十六師本應執行的進攻任務現在卻一下轉換成了防禦。
工兵營打得很勇猛,他們幾乎是以人命來填充着被日軍衝擊着的陣地,前赴後繼,傷亡慘重,但即便是在這樣的局面下,依舊沒有一個人露出畏懼的樣子。
“反擊!”
風振華冷冷地說道。
工兵營營長嚇了一跳,現在日軍正在瘋狂進攻,而且勢頭極其猛烈,六九零團一營方到,還沒有來得及喘上口氣,居然已經準備反擊。
“現在是總攻時間,我營的任務是進攻,再進攻!”
語氣中很有一些傲慢,風振華指了指對面,大吼道:
“解決了那輛坦克!”
尚未完全展開的一營輕重武器一起開火,開始進行火力壓制。
受到驟然打擊的日軍,其攻擊勢頭一下緩慢了下來。
在身後同伴的火力掩護下,兩名一營士兵靈巧地向日軍接近。
當逐漸接近到許可範圍地時候。手中的衝鋒槍突突的響了起來,原本擔任火力掩護的同樣,很快變成被掩護者,攜帶兩挺機槍。迅捷地向前方*攏。
子彈在坦克身上發出“叮叮噹噹”地聲響,無數的彈孔頓時穿透了日軍坦克薄弱的裝甲。
日軍很快開始調整部署,主動後撤。
一連幾天的鏖戰,已經讓日軍充分地意識到。他們的對手已經再不是那些*着幾十人就能徹底擊潰的中國軍隊,而是一支支真正的鋼鐵之師。
無論是在進攻,還是在防禦上,中國軍人都表現得勇猛,果決,而且他們武器精良。訓練有素。即便在被動的情況下,也一如既往的表達出了強烈地取勝慾望。
在主力沒有到達之前,兵力本就不多地日軍不想看到慘烈的消耗戰的發生。
在這樣心態的驅使下,這股日軍開始主動向後撤退。
“停止攻擊!”
就在工兵營以爲一營會趁勝出擊的時候,風振華卻忽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師仗打得實在太奇怪了。
在日軍瘋狂進攻地時候,纔剛剛趕來增援。火力尚未完全展開的一營斷然反擊,但是當日軍開始撤退,所有人都認爲追擊的時機已經到來,他們的營長,卻下達了停止作戰的命令。
風振華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
日軍是主動撤退,掩護的陣型非常完整、有序,應該說對面的這股日軍同樣訓練有素,一旦貿然追擊,只會蒙受不應有的傷亡。
師可以承受損失。但絕不會承受不應有地損失。
就在分兵支援三十六師地同時。師也開始對精版印刷廠和康泰麪粉廠進行猛攻。
激戰至中午時分,鐵定國之旅所屬兩個步兵連佔領精版印刷廠。殲敵八十七人,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攻擊精版印刷廠地時候,竟然發生了兩名日本陸戰隊士兵向中國軍隊投降的事情。
這在師作戰之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從東北到長城戰線,再到這次的凇滬大戰,師斃敵無數,也屢有俘虜,但日本士兵給予師的唯一感覺,就是極其的頑強,從來不會出現投降的事情。
“什麼?再說一遍?”
電話那頭的鐵定國好像根本就不相信,語氣裡滿是懷疑。
“旅座,投降,狗日的東洋人真的投降了,他媽的我還以爲是下面謊報。”
“帶到老子的旅部,不,直接送到軍座那去!”
鐵定國放下了電話,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然後又長長的舒了口氣。
狗日的,還真的東洋人個個都是什麼“武士道”,死都不會投降的主。
現在看來打狠了,打猛了,再強硬的對手精神上也一樣會崩潰……
也許這兩名日本士兵的投降只是很偶然的個別現象,甚至在未來的很廠一段時間裡也不再會重新出現,但這起碼告訴了中國軍隊:
只要堅持下去,頑強不屈的堅持下去,任何的奇蹟都有可能發生……
不過,之後的結局還是稍稍有些遺憾。
也許是中國士兵心裡恨透了這些東洋雜碎,在這兩名日本士兵投降後,遭到了中國士兵狂風暴雨般的毆打,尤其是師不要俘虜這條命令。
當鐵定國的命令下達後,兩名俘虜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當被送到軍部的時候,其中一名在半路上死亡,另一名叫西豬真二的也是生命垂危,被鄭永下令緊急送到陸軍醫院救治。
護送西豬真二的中國士兵有些不滿,軍座這是怎麼了?
不要俘虜的命令明明是軍座下達的,現在倒好,費時費力的,還得搶救這個東洋雜碎。
鄭永也不想和部下解釋,這個投降的日本士兵將來或許還能派上用場……
在精版印刷廠落到旅手裡的同時,康泰麪粉廠的日軍在經過了頑強的抵抗後,面對一個連精銳中國士兵的衝擊,三十三名日本海軍陸戰隊員。和相等數量的日僑武裝也被全數殲滅。
就在師準備繼續對公大紗廠繼續進攻的時候,第九集團軍司令卻傳來了師暫時休整的命令。
此時另一支精銳武裝,德式部隊中央軍校教導總隊亦於同日到達上海。
凇滬大戰爆發以來,師連日作戰,參與了幾乎全部最艱苦的攻堅戰,部隊已經極其疲勞,儘管師依舊在咬牙苦戰,但這樣下去只會極大增加該師傷亡。
張治中有自己的想法,鄭永是委員長的愛將,師傾注了委員長不知多少心血,萬一把這個師打殘了,打廢了,只要委員長會一直嫉恨自己。
再者在凇滬大戰中師表現搶眼,攻無不克,也該到了讓他們休整的時候,以便在未來的大決戰中更好的發揮他們的實力。
從八月十四日到二十一日,苦戰終日的師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諸位都辛苦了。”
看着一臉疲憊的部下,鄭永緩緩地說道:
“七日連續作戰,我軍戰果良多,都是拜諸位奮勇作戰所至……”
稍稍停頓了下,又說道:
“此時政府和日本都在做着大量向上海增兵的準備,上海的戰鬥即將變成一場大型會戰,我師未來任務會更加艱苦,望諸位做好準備。”
“軍座,不太客氣的說,上海作戰到目前,一大半的勝利都由我師創造,友軍師雖然作戰同樣非常頑強勇猛,但所獲甚少,我師再能打仗,只怕這仗再打下去……”
說話的是參謀長陶平,鄭永微微點了點頭:
“弟兄們,上海作戰的意義並不是在於能不能打贏,能夠殲滅多少日軍,也不是一定要死死守住上海。”
看了一眼部下,鄭永坦然說道:
“實事求是的說,中日兩國在國力上差距很大,再多幾個德械師,也無法彌補這樣的差距,但是在我看來,在上海開打卻是政府非常高明的一着棋。”
他反手指了指身後的地圖,笑了一下說道:
“政府和委員長之所以選擇在上海發動戰役,是認爲日軍必然應戰。日軍在上海有不小的利益存在,並有一個日租界,此外日軍在上海的兵力部署非常薄弱,我軍能夠輕易的使上海日軍陷入危局,
這樣上海一旦開打,日軍就不得不從各地抽兵前來營救,而日軍一抽兵營救上海,那麼他的全局部署就被打亂了,若是日軍不救上海,則上海租界日軍必將被全部殲滅,同時日租界也將被完全攻佔,按照日軍的性格那簡直是奇恥大辱,是絕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日軍即使不願意在上海開闢第二戰場也會硬着頭皮派遣援軍的,所以只要我軍發動戰役,日軍必然應戰……”